不等左庆云追问,苏若薇再次转身,步伐不再凌乱,一步迈出便是近十米远,以至于左庆云根本不敢走神,连跑带奔跟上。
之后按照顺序接连参观了教阵法、炼丹、制药和各种其他理论知识的房间。
待到日头高升,二人总算来到了那座最高最大最壮观的建筑里。
其名“流萤楼”,曾经为流萤峰峰主,即苏若薇师父的住所,高数十米,分十层,其中六层都是作“藏宝阁”用。
包括了灵符、阵法、医药等职业的相关典籍,也包括各种心法和功法典籍,还有大量的兵器甲胄、灵丹仙草、成品灵符、成品灵阵、奇异法宝……
当然,这些都已成过眼云烟。
此刻呈现在左庆云眼前的是个称不上破败,但很空荡的流萤楼,空荡到哪怕老鼠都不会光顾。
“嚯,这么厚的灰。”
身旁是一排空荡书架,左庆云随手抹了一把,指肚便立即染上黑灰色。
苏若薇见状从储物器里摸出块小方巾递过去,仰头张望几下,语气低沉道:“没办法,空置的架子太多了,根本打扫不过来,时间一长便成了如此模样。”
“……以前都有书?”
“嗯,都有,架子使用率在九成左右,很少有空。可自从去年开始,随着弟子数量的持续减少,流萤峰被迫削减各类物资的份额,将多余的转移去了其他峰,直到四个月前又七名弟子离去后,便只剩这些了。”
她抬手指向右前方另一个书架,标签写着剑谱类(下品法诀)。
上边只有四本功法紧挨着靠在角落里,相拥取暖。
再指左前方——刀谱类(下品法诀),架子上有五本功法,但其中一本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封面都没了,乍一看仿佛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至于斜后方……
斜后方哪儿还有书架?整个都被搬走了,只留下一层浅浅的印痕表示这里曾经承载过东西。
苏若薇无声叹息,领着左庆云继续往楼上而去,上面的荒凉程度比起下方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兵器甲胄还是心法功法皆更少,有些架子甚至干脆空着,连根毛都没。
不过功法品质倒是提高了不少,最低也在中品法诀级别。
“《离火绝魂剑》……”左庆云手捧一本红色功法小声念叨,说完掸了下灰,让字迹更清晰些,“上品法诀,火性……火性什么意思?这是本火属性功法吗?”
“对的,只有修习火属性灵力的人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能。”
“哦,那我是什么属性?”
“你?”苏若薇停止打扫回过头,浅笑摇头,“你没有属性,或者说你是通用属性。”
“为啥啊?”
“因为你还没学心法,心法不同于功法,本身并不是某种攻击或者防御招式,而是‘底子’。”
“底子?”左庆云一脸茫然,云里雾里。
顿了顿,苏若薇组织好语言耐心解释道:“举个例子吧,比如你要学这本《离火绝魂剑》,现在也是可以的,但效果比较差,因为这本功法的性质和你本身性质相冲,无法真正融会贯通。可如果你先学火属性心法,再学它,那便要轻松和强大许多,因为此时你自身的灵力和功法的灵力系出同源,可以随意融合与调用。”
“唔……我好像懂了。”左庆云摩挲着下巴,思忖道,“总之就是同性相生,异性相克呗?”
“对,就是这个道理!”
“可这样的话,大家的修行方向岂不是从一开始便固定了?”
“并没有,心法可以同时修炼多本,需要用火属性功法时便运转火属性心法,需要用水属性功法时便运转水属性心法。当然,对于正常天赋的人而言同时修炼两本心法基本就到了极限,强加第三本十之八九会出事。”
“明白,贪多嚼不烂。”
苏若薇满意点头,继续往楼上而去。
左庆云抬头望,发现那已经是最顶层了,并且从天花板的面积可以推断上头面积不大,估计收藏的是流萤峰最好的东西——假如还有的话。
他快步跟上,随着房门被打开,一股明显不同于下方楼层的气势逸散而出。
苏若薇让开身位,轻声道:“左师弟,这里是我师父曾经收藏好宝贝的地方,应该能给你找到一本合适的心法。嗯?你怎么了?”
她黛眉轻挑,一脸狐疑地看向左庆云,只见他不知何时召唤出碧枝指向前方。
“左师弟?”
唰——
碧枝横向挥动了一下,左庆云扯着嘴角,无语道:“叫我没用,它又把我控制了!”
“这……它要做甚?”
“不太清楚,好像在找什么东……哎哎哎,卧槽,慢点慢点!”
“……”
苏若薇眼睁睁看着左庆云被带进屋子深处,绕着藏书架、兵器架来回转悠。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安安静静躺在角落里的功法尽数飘飞而起,打开书页,环绕在碧枝附近不断转悠,跟昨天的《空破十三剑》一模一样。
很快,整个顶层的功法被一扫而空。
碧枝控制着心态凌乱的左庆云夺门而出,直奔楼下,然后将九楼的所有功法也扫了干净。
再然后八楼……七楼……六楼……直至五楼。
它终于消停了,共计四十五本功法悬浮在半空,哗啦啦翻页,场面蔚为壮观,堪称无情的全自动学习机。
品级则从下品法诀到下品灵诀不等。
苏若薇几乎傻眼,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话,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左师弟……”
“啊?你别怪我啊,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碧枝会这么贪心,什么都想要,荤素不忌!”
“不是,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说……”
“什么?”
苏若薇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碧枝喜欢的话,我或许有办法让它再多学一点。”
蓦地,碧枝停下翻页动作,似乎在等她说下文。
“比如去借口去参观其他峰的藏书阁。”
“……你好坏哦。”
“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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