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自传-达·芬奇传

第29章


这也是被班代洛捕捉到的同一个列奥纳多,那个在炽热而安静的大街上大步流星走向圣玛利亚感恩教堂的列奥纳多。
  班代洛还讲了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列奥纳多心情较为轻松:列奥纳多正在跟圣玛利亚感恩教堂的一位尊贵的客人聊天,此人就是雷蒙德·佩劳德红衣主教。有文献可以证明1497年1月底这位主教确实身在米兰。列奥纳多爬下脚手架欢迎他的光临。班代洛回忆说:“他们就很多事情进行了探讨,尤其是绘画的精彩之处,一些当时在场的人说他们希望能看到那些被伟大的作家高度赞颂的古人的作品,这样他们就可以判断我们现在的画家是否能与古人齐名。”为了让这些人高兴一下,列奥纳多讲了一个流浪汉题材的故事,故事说的是年轻的菲利波·利比被撒拉逊人抓起来当作奴隶,最终因为他高超的画技赢得了自由。这个故事与瓦萨里的《著名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家传》中菲利波·利比的故事十分接近。这里出现两个问题:瓦萨里是从班代洛那里抄去这个故事的吗?班代洛真的是从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对此我们的答案只能是:皆有可能。1554年班代洛的《中篇小说》首次在卢卡出版,比《著名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家传》的第一版整整晚了四年,但里面的故事当然要写的更早一些,可能在手稿中也有出现。至于列奥纳多,他可能是从菲利波的儿子菲利皮诺那里听到这个故事,他在15世纪70年代认识菲利皮诺,两人关系亲密。同样可能的是,班代洛这个机会主义者编造了一个令人可信的故事,甚至都不用谎称是列奥纳多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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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制《最后的晚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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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7年夏天,列奥纳多还忙于绘制《最后的晚餐》。那一年的修道院的总帐目中有一个条目记录了支付给一些工人37里拉,“他们为列奥纳多绘制信徒的那个修道院餐厅的一个窗户做了一些活。”1497年6月29日,卢多维科给他的秘书马尔凯西诺·斯坦戈写了封信,在信中他说他希望“那个佛罗伦萨人列奥纳多能尽快完成他在修道院餐厅的工作”,然后他就能够“参与到餐厅另一面墙上的工作中了”。这里我们或许可以嗅出公爵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众所周知,列奥纳多的著名壁画在不很顺利的情形之下却有许多创新。他将油画颜料与蛋彩画颜料混合起来使用,而不是采用传统的在新鲜的灰泥上涂抹颜料的画法,后者更适合用于绘制壁画。借助这种画法,他可以慢慢地创作,不满意还可以重画,但是这种画法的缺点马上就暴露出来:颜料已经开始剥落。湿气这个内在的问题使这种情况进一步恶化。列奥纳多还在世的时候这幅壁画的表面就已经开始恶化。1517年,日记作者安东尼奥·德·贝蒂斯在日记中写道,这幅壁画“开始损坏”,而到16世纪50年代瓦萨里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壁画上“除了一团污渍其他什么都看不清”。[319]毫无疑问,这就是很早就有许多临摹此画的作品出现的原因,其中有两幅——一幅是马可·德奥焦诺画的,一幅是贾姆彼得利诺画的,这两位画家大概也参与了原画的创作。这也是出现大范围的和强制性修复工程的原因。最早有文字记载的修复工作是在18世纪早期,但很可能之前已经有过修复活动了。20世纪30年代,在把这幅壁画的现状与这些早期的复制品以及温莎皇家图书馆里的预备性习作进行比较之后,肯尼思·克拉克痛惜那些麻木不仁的修复者使这幅画失去了人物表情的细微之处。他还认为,“那些具有米开朗基罗《最后的审判》的风格的过于痛苦的表情”表明了“16世纪软弱的风格主义的风格”。
  这幅画与生俱来的脆弱现在却似乎成为其魅力的一部分。仅仅几十年之内,这幅画就化成了“一团污迹”,19世纪早期它惨遭拿破仑士兵的故意破坏,1943年夏天差一点被盟军的炸弹击中,能保留到今天真是一个奇迹!
  最近的也是最有野心的一次修复工作是在皮尼·布拉姆比拉·巴切伦的领导下于1999年开始了。之前二十多年的时间,用在修复此画身上的花费估计高达200亿里拉(约相当于600万英镑)。这次修复工作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要把以前的修补工作留下的叠印去掉,即将罩光漆和覆盖色的结壳处理掉,用微小的痂使原画结痂,希望某些原作的颜料还留在下面。用巴切伦的话说,人们像对待一个“重病人一样”对待这幅画。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总有人对艺术品的修复工作大肆批评,声称这会使原作“失去灵魂”,但必须承认我们现在看到的《最后的晚餐》已比较接近五百多年前列奥纳多和他的助手画在那面墙上的、班代洛睁大眼睛看到的那幅画。虽然此画与原作十分接近,但也只是部分接近,原作的表面大约只有20%保留下来。这幅画像鬼魂一样附着在那面墙上,残缺不全却重新赋予作品令人着迷的表情和姿势,简单却令人信服的最后的晚餐的细节:只有半杯葡萄酒,桌布上的细丝织法,情绪激动的圣彼得手中紧握着的那把凶器一般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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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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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奥纳多充满感情地谈到了“午夜时候的恐惧,因为身边都是一些经过肢解和剥皮的死人,看了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列奥纳多或许对尸体解剖进行了夸大,但其中的弦外之音在于他是在自己的寓所或画室内进行解剖的,因此才产生了他在尸体陪伴于身边时度过黑夜的那种恐惧。要是他在新圣母玛利亚医院解剖尸体,就不会感到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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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女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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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梦想都被带到你门前……
  纳特·金·科尔,“蒙娜丽莎”(杰伊·利文斯通、雷·埃文斯所写抒情诗,1949年)
  列奥纳多两年以前厌恶至极、无法忍受的画笔的命运现在又是如何呢?列奥纳多会再次执起画笔吗?情况看来好像就是如此。1503年夏天,列奥纳多不再围绕着比萨工程的总部营地和挖掘现场四处闲逛时,不再为了让那精美的方案得以通过而计算蓄水的比例和需要多长时间来用铁铲挖掘泥土时,他几乎可以肯定无疑地说正在绘制那幅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作——正如近来关于这一主题的某本书的副标题所言——“世界上最著名的绘画”。
  “列奥纳多着手为弗朗切斯科·德尔·乔康达绘制他妻子蒙娜丽莎的一幅画像。他画了四年,最终却半途而废。”在所有相关文字中,瓦萨里的记录在时间上最为接近画像的绘制时间。虽然这种记录正确与否存在很多争论,但只有它提到了画中模特的名字。根据乔治·瓦萨里的鉴定,这幅画像叫做《蒙娜丽莎》,不过这个名称在19世纪之前用得并不太多。在意大利,这幅绘画总是以《乔康达夫人》(在法国则是“拉·乔康达”)的名字为人所知。这指的好像也是丽莎·德尔·乔康达,但由于“Gioconda”也是个形容词,表示“愉悦的”,它就成了一个纯属描述性的标题,例如《嬉戏的女人》、《女皇牌》,甚至被称作《玩笑》。这样的双关语是文艺复兴时期列奥纳多的标志,但那些对瓦萨里的签定持怀疑态度的人会说,尽管这标题没有提及乔康达夫人,但它却完美地发挥了作用。
  在这提供信息的第一个句子之后,瓦萨里使用一段篇幅来赞扬这幅绘画栩栩如生的特点。不过有些描述不够准确,或至少来说不太恰当,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幅画像。正如瓦萨里所记载的,这画像“现在归枫丹白露的弗朗西斯国王所有”。瓦萨里对所画之人的眉毛不惜溢美之词,说人物的眉毛“极其自然,这里眉毛生得浓,那里生得淡”。不过,蒙娜丽莎显然是没有眉毛的,绘画颜料的下面也没发现以前有眉毛存在的任何痕迹。瓦萨里用一个小插曲结束了全文:“给她画像时,他雇佣了一些歌手和乐师,总是让丑角使她保持心情愉悦,驱走画家通常会带到画像中的那份忧郁。所以,列奥纳多这幅画像中的微笑让人陶醉,人们似乎看到了比人类更加神圣可爱的东西。”这段插曲是美好的,它与列奥纳多在《论绘画》中谈到的画家要在优雅的气氛中进行工作的一些评论是吻合的,但它再次脱离了主题。在真正的《蒙娜丽莎》中,这丝真正欢乐的踪迹在哪里呢?正如平日的做法一样,瓦萨里过于依赖二手材料以使自己的记录听起来更加充实。瓦萨里的描述由于不够准确,所以经常遭到别人指责,然而对于列奥纳多绘制《蒙娜丽莎》时这幅画是什么样子,我们知之甚少。《蒙娜丽莎》现在看起来模糊不清,这是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在上面涂上保护性的假漆和氧化作用导致的颜色微黄的缘故。早在1625年,有位游客就抱怨说,这幅画“被假漆毁坏得太严重,人们不能顺利辨认出来”。主张修复《蒙娜丽莎》的人称该画模糊不清,这是该画难以辨认的另一方面。蒙娜丽莎脸上罩着由颜料组成的面纱,上面有成千上万个细小的裂口,只有勇气十足的修复者才敢摘除这层面纱去查看面纱背后隐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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