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二百六十五章 鬼火


    得顾执渊喝醒激励的将士们本已一往无前往前冲。
    这般一股作气的凶悍勇猛作战,不过多时,便能击溃盛朝防线,直抵老巢,乘胜追击之下夺回三城甚至攻入盛朝国线都不是不可能。
    尉迟无戈深知此理,不由得脸色一狠,涌生了今日即便战死在这里,也要将顾执渊大军尽歼于此的死志。
    可不知怎么回事,乾军里有谁忽然大声惊喊了一句:“闹鬼了,有鬼火,是鬼火!”
    无数幽幽蓝绿的点点火光在乾朝大军的身周诡异泛起。
    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
    那场景看上去实在是太过骇人,漆黑的夜里,满目的血光里,断肢残骸里,幽幽的鬼火看着格外渗人,恐怖。
    从远处看上去,像是乾朝士兵被冤魂缠了身,恶鬼要来索命。
    上战场的人,谁的身上能不背几条人命?
    谁的手上又不是饱沾鲜血?
    谁的夜里能睡得安稳?
    谁不怕被幽魂厉鬼索命?
    若仅止于此倒也不算无可挽救,当先前那悦耳动听的乡音小曲忽然化作尖厉的凄厉哭喊,以及让人背脊发寒的阴恻恻地厉笑声时,便是致命一击,彻底击溃了乾朝大军的心防。
    那如同恶鬼索命阎王问人般的追魂之声,配着突然燃起的鬼火,足以让人肝胆俱裂。
    尤其是眼下乾朝大军已精神紧绷了许多日,随时有可能暴走的极端情况下,这番场景的刺激更是令人崩溃。
    军心大乱,未战先退。
    而最奇怪的是,这些鬼火只在乾朝士兵身上出现,盛朝大军身上偶有几个绿点,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全然不能跟乾朝这边的恐怖情状相比。
    顾执渊想起了来时穿过的那片白雾。
    应该就是在那里动的脚。
    可眼下这般混乱情况,即便他跟众人解释这是晏宗文的阴谋,怕也无济于事。
    寒川从前面快马而来,“爷,不少人临阵脱逃,今日这仗怕是不好打了!”
    顾执渊望着已经自乱了阵脚,根本不再具备任何战力的大军,心下不禁哀然。
    这些鬼神之说固然吓人,但若是换作以前,他的朔渊军绝不至到被吓破胆,连刀枪长茅都握不稳拿不住,甚至还当起了逃兵。
    都是卢飞英这些年带的好兵啊!
    看上去并无异样,但无时无刻不给他们提怪力乱神之事,讲因果报应的循环,给将士们种下心魔,待到今日开花结果!
    晏宗文好生长远的打算,好生恶毒的手段!
    “你可知此刻退兵意味着什么?”顾执渊问寒川。
    “爷,没事的,咱再打回来就完事了!”寒川以为顾执渊说的是失去了作战时机。
    可顾执渊却说,“此刻退兵意味着,刚刚冲在最前面的司恶楼众人,要留下断后。”
    寒川愣了下,旋即大笑:“嗐,爷您这就是看不起咱们司恶楼的兄弟们了,断个后而已,简单着呢!”
    顾执渊拍拍他的肩,对旁边的副将说:“退兵,择日再战。”
    “那王爷您……”副将不解。
    “本王乃是司恶楼之首,当然留下来断后。”
    “爷,不可啊!”寒川大惊。
    “胆子不小,都忤逆上我了。”顾执渊笑了下。
    ……
    那是让后世每每提起,都会震撼到无以复加,难以置信的一战。
    此后乾朝再没有哪一场战役,艰苦卓绝过那一场血战。
    史称“白雾林血战”。
    白雾林血战里,司恶楼一百七十二人,一夜间屠杀敌军三万八千将士。
    血流成海,尸骨如山,刀剑生钝,遍野孤魂。
    为那些被吓破了胆的乾朝将士,争取到了及时安全撤退的时间。
    顾执渊柱着长枪立在尸山上,盔甲破损,满脸是血,他是比索命的恶鬼更让人胆颤的存在。
    那硬生生杀出来的血路,铺地的是无数的尸骨鲜血。
    他讥讽地嘲笑着尉迟无戈:“看来鬼帮你,天不帮你,我还在。”
    尉迟无戈为将时,顾执渊已经回朝了,他以前只听说过顾执渊的传说,不曾亲眼见过,今日得见,他终于明白为何顾执渊一度成为很多盛朝将军心中的心魔。
    他将长剑立在旁边地上,拱手行礼:“渊王爷英勇善战,天下无双,堪称战神。司恶楼悍不畏死,以一当百,世间仅有。无戈今日得见,乃一生之幸!”
    尉迟无戈是真心实意佩服顾执渊,以及司恶楼。
    同样也是下定决心,今日必要将顾执渊留在此处,绝不能放他活着回去。
    他的杀机太明显,都不用顾执渊,连寒川都看得出来。
    寒川扛着一把缺了不知道多少口子的刀在肩上,站在顾执渊身旁:“爷,反正咱今天杀了这么多了,不差他这一个。”
    聂泽君靠过来:“那小子有点本事,但努努力,取他狗命也不是不可能。”
    黄雯用力地扎紧手臂上的伤口,挥了下剑:“算我一个。”
    姬颜卿理了理被打散的鬓发,媚眼一瞟:“可惜了,小伙子生得还挺好看的。”
    算上顾执渊,司恶楼一百七十二人,仅余他们五人。
    那堆成山一般的尸体里,有司恶楼的一百六十七个兄弟。
    天终于亮了起来。
    当橘色的朝阳照在他们五人结满血痂的脸上时,将鲜血的颜色映得更红。
    他们心里清楚,今日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但死在黎明里,比死在黑夜里强。
    司恶楼之人一辈子都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干的都是司掌生杀之事,被无数的人骂作乱臣贼子,作奸犯科之辈,今日倒是死得堂堂正正,千古留名。
    聂泽君与寒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明白了什么。
    兄弟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就在他两要提剑冲出去的时候,顾执渊按住了他们的肩膀:“不得军令,你敢擅动?”
    “爷!”寒川急了,脸色都急切起来。
    他和聂泽君打算拼着一死,也要护着爷离开,爷还要回军中主理大局,不能在此处出事。
    但顾执渊的话,明显是看穿了他们的打算。
    顾执渊提起枪,指着前方:“司恶楼众人,随本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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