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原本结实的墙壁露出一个门来,众人皆是喜出望外。
萧景升走过来拍了拍沐晴的肩膀道:“师妹,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
沐晴笑着哼了一声便朝那扇门里走去,其余人也跟了过去。
里面的房间并不大,四面各有些简单的布置,紧靠着最里面有一张石床,沿着石床的另一面是一个石头砌成的梳妆台,还配有一张石凳,梳妆台上面有一面落满了灰尘的铜镜。正对着梳妆台的那面墙上有一个画框,但是画框中却没有画。整个房间内并没有窗户,也不知曾住在这里的人是如何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窟中度过每一天。
“沐晴姐,你看,”楚若盈促动真气,手中的扇子越发的亮。
沐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只见在那张石床的角落里,竟有一堆白骨。
“想必这便是这里的主人了吧。”萧景升也从跟来过来,看了看白骨说道。
楚若盈将扇子移到石床之上,发现上边写着许许多多的小字,仔细看了看道:“这床上的字迹,与外边那间石室的字迹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小寺走了过来,借着楚若盈手中折扇的光读道:“余幼时曾于名门修炼,一日与父游于临安,不幸遭遇强人,得伯年兄搭救,虽留得性命,父却惨遭毒手。此后便与伯年兄于临安一隅苟活。”
“这个伯年兄是谁,你可曾听闻此人?”沐晴听到这里,转头向萧景升询问道。
萧景升摇了摇头道:“我经常下山寻找药材,所见所闻虽多,却未曾听闻此人。”
小寺看了看两人,又接着读道:“后朝夕相伴,日久生情,经十月怀胎诞下一女,取名茗儿。茗儿十岁之年,被一女子掳走,吾追之,不敌,被囚于此。”
“字迹到这里就开始有些凌乱,看得出来写字之人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小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我也辨别不出来后面写的是什么了。”
萧景升走了过了看了看道:“吾日夜哀求,此女子方才道出缘由,自称伯年兄之发妻,因伯年兄不告而别,便苦寻十二年,终获伯年兄行踪。得知伯年兄已与吾育有一女,便出此下策引伯年兄前来,以便对质。”
“天下的男人果真都是薄情寡义!”
沐晴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看着萧景升怒骂道。
萧景升不解,问道:“你对着我骂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沐晴举剑示意,冷冷说道:“接着读!”
萧景升无奈,又开始读石床上的文字。
“吾与她巧辩多日,此女子愿放茗儿回去。奈何伯年兄未曾到此,此女子心灰意冷,便将石门封死,自行离去。”
“吾已坚持二十日有余,知是求生无望,乃留吾平生经历于此,若有后人读到,欣慰万分。”
萧景升读到此处,神色大变,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沐晴见他这般,问道:“这就完了?”
萧景升缓缓转头看着她说道:“还没有。”
“那就接着读完啊。”沐晴说着便又将他拉回到原先的位置。
萧景升却未看石床,而是转过身背对着石床道:“凌烟阁弟子......江映雪......绝笔。”
几人听完不由大吃一惊,齐声“啊”了出来。
“这人竟是我凌烟阁弟子!”小寺率先开口道。
楚若盈默默念叨着“江映雪”这个名字,向沐晴问道:“沐晴姐,我凌烟阁可有江映雪这个人?”
沐晴摇了摇头,看向萧景升道:“萧师兄,你在我凌烟阁时日最长,可曾听说过?”
萧景升许久未说话,小寺上前连喊了几声,萧景升才回过神来。
“萧师兄,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萧景升眉头紧锁,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两百年前,我凌烟阁上一任阁主,也就是师尊的师尊,师爷,应般若寺宏远大师之邀前往大荒山,所为何事无从知晓,只知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小镇,那镇上的首富姓江,因早年间与师爷相识,师爷便前往江家一叙,无意中见那江家幼女骨骼惊奇,天资过人,知是块好苗子,便与江家商量着想收这江家幼女为徒,江家知道凌烟阁乃修真大派,自然爽快应允,后来师爷便将那江家幼女带上了山正式拜师,成了我凌烟阁弟子。”
楚若盈听罢道:“这江家幼女便是江映雪?”
“不错,”萧景升看了一眼楚若盈道,“江映雪与你一样,天资过人,修炼神速,很快便赶上其他同辈弟子。师爷大喜,便将她收为关闭弟子,细心栽培,江映雪也不负众望,在我派十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上一举摘得首名,那一年,江映雪才二十一岁。”
楚若盈道:“此等天赋,远在我之上。”
“按年龄算,这位江前辈现在应是我凌烟阁的支柱人物,可她又怎么会在这里?”沐晴开口道,她特意称江映雪为江前辈,已示对江映雪的尊重。
萧景升见她改口称江前辈,也跟着改了口道:“江前辈夺魁的消息传回她的家乡,其父特地赶来为女儿庆祝,主要也是想看看女儿,毕竟也已很多年未曾再见。师爷自然也是应允,可是......”
“可是什么?”小寺急忙追问道。
萧景升面露遗憾,开口道:“江前辈与其父下山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师爷多次派人寻找,也都未曾见半点音讯。想不到......唉”
沐晴闻言沉思良久道:“这些事为何师尊从未提起过,萧师兄你又是从何得知?”
“我也是从师伯们的闲聊中听来的,”萧景升说着叹了口气道,“这位江前辈真是可惜啊!”
小寺盈若有所思,盯着江映雪的尸骨看了半晌,忽然落下泪来。
沐晴吓了一跳道:“小寺,你怎么了?”
“我没事,”小寺强笑着道,“只是一想到江前辈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窟中独自一人,每天忍受着饥寒,孤独,还有黑暗,就莫名的心疼。”
“我们帮江前辈把尸骨收敛了,出去找个地方掩埋了吧。”楚若盈说着,便欲动手收拾江映雪的尸骨。
萧景升见状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道:“还是我来吧。”
说完便抢在楚若盈前边跳上了石床,将那片衣襟平铺开来,又将一根尸骨拿起,吹去上面的尘土,这才恭恭敬敬地放到衣襟之上。
几人见他行为虔诚,不便打扰,便悄悄退到了外边的石室。
许久,萧景升才从小石室内走出来,左手提着一个包袱,想来江映雪的尸骨便被收纳其中。只见他走到石室中间的石桌前坐了下来,右手将一颗黑色的珠子轻轻摆在了桌子上。
沐晴仔细看了看道:“这珠子是我凌烟阁之物!”
萧景升点了点头道:“这是一颗月珠,这种珠子是用来在夜晚照亮的。白天将其放在太阳下吸收阳光,夜里使用我派真气催动,便可将珠子里的光释放出来,已达到照亮的作用。”
“这么说来,江前辈的确是我凌烟阁弟子了。”小寺开口道。
沐晴在石室里来回走动,突然停下道:“我不明白,江前辈的父亲去世后,她为什么不回凌烟阁!”
楚若盈会心一笑道:“也许,我能理解。”
“哦?”萧景升突然来了兴趣道:“怎么说?”
“其实身为关门弟子,更多的是压抑,和无趣。”楚若盈说着拿起石桌上的那颗月珠仔细地看着,“就如同这珠子,被人赋予了太多期待,虽有一时明亮,可却终会归于黯淡。”
“可是突破长生,不是每个修真者的毕生愿望吗?”沐晴盯着楚若盈说道。
楚若盈将月珠靠近手中的折扇,月珠里面渐渐亮了起来,不一会儿珠子上的黑色便消失不见。楚若盈收起法宝,又运气真气催动月珠,只见那月珠缓缓升起,悬于众人头顶,紧接着由内而外射出亮光,一刹那便将几人法宝的光芒比了下去。
沐晴与萧景升见状,纷纷收起法宝,那月珠的光比几人法宝的所发出的光亮了数倍不止,整个石窟都亮了起来。
“若盈,你怎么会催动这月珠?”沐晴不解地问道。
沐晴没有回答,而是收起折扇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获得长生,若这世间没有值得留恋的事物,一直活着,反倒变成了一种折磨。江前辈的父亲去世,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我猜测正是因为这位伯年兄,江前辈才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刚刚萧师兄不是说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这么说来,她还有其他亲人啊!”沐晴转身看着萧景升道。
萧景升轻轻咳了两声道:“其实那时候江家已经没人了,江前辈上山不久,江家所在那个小镇就被一场洪水给淹没了,整个江家,只有江父幸存了下来。”
沐晴愣在原地,喃喃道:“这么说来,这位伯年兄倒是成了她活着的全部希望。”
“可是,这位伯年兄不是照样辜负了江前辈吗?”小寺嘟着嘴说道,“所以说......”
“小寺,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看我!”萧景升见她说着说着看向自己,急忙说道。
楚若盈道:“江前辈到最后还是以伯年兄相称,可见她没有怪过这位伯年兄。会不会是我们遗漏了什么,所以将事情搞错了。”
说着楚若盈便又走进了那件小石室,仔细寻找着每一处线索。
这时,小寺小声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毕竟我们已经进来很长时间了,不是说一会儿还有一个大魔头要来吗,按时间算,这会儿外边应该都天亮了。”
萧景升看了沐晴一眼道:“小寺说的有道理,我们且先出去,等除了这魔头,再慢慢探究这件事情。毕竟江前辈是我凌烟阁弟子,我们也该弄清楚真相。”
沐晴点了点头,朝楚若盈喊道:“若盈,我们该走了。”
楚若盈听到要走,心中竟生出几分遗憾,可还是从小石室退了出来,收起悬于空中的月珠,跟着几人眼原路折了回来。
可是当他们穿过那条甬道来到门口时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原本堆满动物粪便的坑里,竟直直立着一道石门,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什么情况?”
几人纷纷愣在原地。
萧景升思索片刻道:“想必是之前石室地上那个小石块触发的机关。”
“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沐晴恍然大悟道,“这石室既然是用来囚禁人的,自然应该是机关重重才对。可我们进来的也太过容易,而且里面的机关也就只有那几只弩箭。”
“要不,我们试着用功法轰开这道门?”小寺轻声说着。
萧景升摇了摇头道:“这石门与里面那件小石室的门是同一材料所制,靠蛮力是不行的。”
小寺闻言有几分惊慌,忙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要和江前辈一样下场?”
“我还记得之前挪动那个小石块的地方有风,既然有风,定然是通向外边的,也可能是和其他甬道联通,我们暂且回去看看。”
萧景升说着便又沿着甬道向回走,其余人一时也无他法,便跟着返回到了石室中。
楚若盈刚回到石室,便又进了那件小石室。
沐晴跟了进来道:“你好像对江前辈的事情很在意嘛!”
“我......我只是向弄清楚真相,”楚若盈吞吞吐吐地说着。
沐晴微微笑了一下道:“我看你就是想搞清楚这个伯年兄到底有没有辜负江前辈。”
楚若盈见沐晴猜出她心里所想,便不再言语,继续低头在小石室内寻找着。
沐晴见状退了出来,看到萧景升正在蹲在角落仔细研究那个小石块,便走了过来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萧景升摇摇头道:“这石块平常的很,也不知是怎样启动了门口的机关。不过这风倒是从这个夹缝中出来的。”
沐晴蹲下细细看,这才发现那面看似光滑的墙上,竟有一道浅浅的裂缝。
萧景升起身在墙壁上摸索着,忽然有一处地方似乎是空的,萧景升不由心中暗喜,便使劲儿按了下去,竟按出了一个小洞来。
萧景升将洞口的土石剥落,洞口约有一拳大小,他往里面看去,只见那小洞里有一个小石块,与外边地上的类似,便急忙伸手去转动。
却只听“咔”的一声。
那间小石室原本开着的门,竟又在瞬间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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