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灵依旧被困在千雁宫里,哪儿也去不了。
尽管以前近十年也都是这样过的,但那时候千雁宫中有很多其他伙伴,晔霖、晔彦、晔纾、钰蓝他们都在……
那时候,就算没有乐趣也不会感到多么冷清。
但现在不同,现在整个千雁宫都走光了,白日里是一片死寂,夜晚降临,就连虫子似乎都离去了,一声也不叫,更是静的可怕。
无聊,寂寞,再加上担心姐姐,半个多月下来,杜若灵都快崩溃了。
慕妍三天两头外出;
她如果去找那四位长老,他们就总说在练功;
莫不是都在躲着她吧。
杜若灵垂头丧气地坐在屋顶上,将刀插在瓦片中。
四月初的太阳很耀眼,杜若灵却不想眯起眼睛,生生承受着阳光射进眼睛的刺痛。
突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跳上了房顶,抬手为她遮住了阳光。
“不需要你——”杜若灵说了一半才意识到是多日不见人影的杜若心,急忙将语气拐了个弯,“阿姐,你怎么样了?”
杜若心微微一笑,“怎么,这两天憋坏了?”
“嗯……”杜若灵有点蔫蔫的,她是憋坏了,可她才不敢跟杜若心抱怨呢!
“你也去游历吧。”杜若心看妹妹这副样子,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哦……嗯???!!!”
杜若灵一开始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句,两秒钟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真的?”她立马跳了起来,“姐姐不是在逗我吧。”
“谁逗你了,去吧。”杜若心笑了,“明年三月,务必归来。”
杜若灵点头如捣蒜,兴奋的就要直接腾空而去,险些将佩刀落下。
幸好杜若心在她后面追了两步,将她的刀扔了过去。
杜若灵一把抓住,笑得又放肆又甜美,“姐姐最好了!”
犹如小时候杜若心给她买冰糖葫芦时。
————
看着那远去的小小身影,杜若心终于露出一抹不忍之色。
她在这半个月中,几乎每三四天就会失控一次。
每次都是她自己咬牙硬抗下来。
到后来,她干脆将自己反锁在石室之中,也不留食物,这样失控起来也没有力气,无法出去伤人。
杜若心清楚,再这样下去,要不想消息泄漏后武林来灭她,牵连整个千雁宫上下,就只能是她自杀。
自杀也不会坏了千雁宫的名誉。
所以她才特地出来放杜若灵走,离开千雁宫,和其他人一样去游历一年。
她不想让一生中最为疼爱的妹妹,成为第一个听到自己死讯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刚才恐怕就是她和杜若灵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见面。
“还好,你对我露出的最后一个表情,是笑。”
杜若心轻声自言自语道。
突然,她身体里涌上来那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杜若心眉头猛地一皱,立刻落在院中,飞身进屋,锁门。
她完全清醒状态时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这才两天,看来失控已经开始变频繁了……”
————
第二天清晨,紫禁城东不远处的那块小树林中。
雪茵他们最终还是没去佟府找浮萍。
一来,最终大家商议的结论是隆科多基本可信,二来么……
几天紧张奔波,他们也想休息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多日无暇练武的江湖人们,都开始各自习武。
程玉别看平时嘻嘻哈哈,有些顽皮,操起一杆长枪练的最为认真,气波一扫,就是武功最高的晔霖也忍不住频频侧目。
练长棍招式的钰蓝有点看不下去,棍子一收,小嘴一撅,“师父,你老看人家干嘛,不来教教我?”
“你早就能自学了。”晔霖瞥她一眼,“别老缠师父我,我也要修习刀法,没空关注你。”
话虽是这么说,几秒后程玉的枪力度没控制好,险些刺到钰蓝时,晔霖还是火速出刀,挡开了。
看到小徒弟用“你才说了什么”的眼神盯着自己,晔霖有些心虚地望了望天:
“今天天气不错嘛。”
雪茵那边,为了不多占用大神们的场地,并没练习什么大面积的华丽招式,而是努力把“飞雪”给练精准。
这招她虽能熟悉运用,但却仍然不能保证一击致命。
毕竟“飞雪”就是用来当杀招的,不能一次就击中并给敌人留下致命伤,就没有太大用处。
练都练了,就得练好。
她就带了二十个竹叶形锋利暗器出来“游历”,为了不弄丢,每丢出去一个,还得立刻捡回来。
一边的晔辰看到她来来回回地跑,主动上去帮忙,“我帮你捡回来好了。”
雪茵犹豫了一下,不用自己去捡,这诱惑真是太大了。
但是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别了,你不会武功,容易被伤着。”
这话本是她担心晔辰的,不料对方听了,却有些沮丧,“我不会武功……看你们练武,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要不,我试试教你两招。”雪茵看他不高兴,赶紧安慰道。
“教了也是白教。”晔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被我额娘亲手废了。”
“盛梨宫主也是为了你日后能被千雁宫接受,才不得已而为之的。”雪茵摇摇头,牵起他手,“也不只你一个人委屈的,这招我练了这么久,还找不到精髓呢。”
“那我给你加油。”晔辰听她这样安慰自己,终于笑了笑道。
————
雨玫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佟国维府的药房,对那里的掌事丫鬟道,“我要些风寒用药。”
掌事丫鬟闻言,微微一愣,抬头看着雨玫,似乎在用眼神询问着什么。
雨玫几不可察地移了移放在桌案上的手,掌事丫鬟发现那里露出一张小纸条的一角。
看了小纸条,掌事丫鬟马上点头,转身去取药。
取回来是一个很普通的风寒药瓶,雨玫嘴角微勾,拿了药瓶,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雨玫直奔隆科多院中,并没进主殿,而是闪身入了后面“荒废多年”的后殿。
不出她所料,隆科多正在里面,而床上躺的少女仍未苏醒。
“药带回来了?”
“是,三少爷。”
雨玫递上药瓶,同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
隆科多淡淡扫她一眼,没说话,而是打开了“风寒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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