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为君留

第7章


  “你会留下来的。”闷闷的声音就在耳边,用着非常肯定的语气。
  “我不可能留下的。”她好心劝解。
  “你会。”
  “都说不会了!”不要激怒她。
  “我可以让你留下。”
  “榆木脑袋,那咱们走着瞧!”
  “好。”
  ……
  “裴舒迟,我们要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多久啊?”她不想老被抱着啊。
  “再一会儿……”她抱起来好舒服,裴舒迟意犹未尽。
  “什么再一会儿,哪轮得到你讨价还价啊~喂!你在干嘛?!”
  脖子上有股冰冰凉的触感,而后被湿热取代,微微一疼,酥麻酥麻的。
  “呀!”黎唯唯奋力挣扎开,扑腾腾地跑回了隔壁的卧房。
  “铜镜真差,太模糊了……”她在铜镜前面扯开领子,认真检查起裴舒迟脑袋停留的地方。白皙的肌肤上有着一小块青紫。
  “好像红了……”
  “那是吻痕。”罪魁祸首带着笑意出现在镜面上。
  “你还敢说?!我有同意你在我身上做记号吗?”黎唯唯怒吼回去。
  “啧啧啧,这是彩头,早上猜谜的彩头。你忘了吗?”
  “彩头?我哪有定这个彩头,还有那个猜谜怎么能算,你事先知道答案了啊!”真是一头奸诈的狐狸病痨鬼!
  “这样啊,”裴舒迟有些为难,琢磨之后,修长的手指勾扯开衣襟,露出清瘦的锁骨。带着媚人的甜笑,病白的指尖划过玲珑光滑的曲线,“要不,你也亲一下?”
  湖边谈话
  裴府后园有一个很大的湖,湖水清澈透亮,黎唯唯很是喜欢,时常倚着假山,赏湖赏到出神。
  落日西斜,凉风阵阵。往常这个时候黎唯唯都会拉着裴舒迟到处晃荡,美名曰“促进肠胃消化有益身心健康的饭后散步运动”。
  晚饭后的黎唯唯一个人溜达到了湖边,她刚以“天气变冷了,病人要待在室内”为理由拒绝了裴舒迟要跟她出来的请求。
  傍晚的湖边很宁静,时不时的“噗通”声是黎唯唯在投石子儿。石子儿在湖上激起细碎的涟漪,同心圆一圈接着一圈荡了开来,彷佛没有停下的时候。
  黎唯唯的心也是同样。
  不知不觉,她到兑宛城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时间过的真快。
  每天睁开眼睛都是在古代醒来,好像她本来就在这儿,没离开过一样。相比较之下,以前的生活反而虚无飘渺得更像是个梦了。她现在的处境就好像赌博押大小,骰盅没打开前,没人知道结果,而她不睁开眼睛就没办法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虽然如此反复,她依旧怡然自在,随遇而安。因为她来去都没有包袱。
  “我要你为我留下来。”这是裴舒迟对她说的话。
  不能否认,她刚听到的时候是有些雀跃,但只要考虑到现实问题她就打退堂鼓了。
  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来去是她可以掌握的,她一定会选择走的。裴舒迟还无法构成她必须留在古代的条件,并非他不够资格,而是她不想。他们彼此只是过客罢了,她不想陷进去。趁她还能管住自己的时候。
  “喝!”想事情想到神游太虚,黎唯唯很久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穆承谦。
  “你在这儿干什么,想通了要和我通奸成双了吗?”下午的事她可还没忘。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呿。”当然要怕,她好事没做过多少,就是亏心事做得比较多。
  “裴舒迟说我长得颇像令弟。”
  “那又怎样?你不是说我脑袋坏掉了吗?”黎唯唯轻哼一声。
  “我是不相信你,但我相信他,而且我没有说你脑袋坏掉。”
  “是,你的确没说我脑袋坏掉,你是说我不洁身自爱,下三滥的勾引男人,令你很不耻!!”有比这跟过分的么?不给他一脚就不错了。
  “我一向对女人都很君子的。”
  “那么能够让您人生第一次不君子真是我的荣幸。”明明顶着黎向诺的脸却要当不熟的人讲话,真是有够别扭。
  “呵——你确实很有趣,怪不得裴舒迟那个驽得要死的男人会愿意找我医病。”
  穆承谦笑得爽朗,黎唯唯懒得理他。
  “我跟令弟真的很像吗?他是怎样的人?”从小一个人跟在师傅身边学医,也没有同门的师兄弟,穆承谦多少对这个和自己相像的人有些好奇。
  谈及家人,黎唯唯的话匣子才肯打开,她很久没见到他们了,该不会都当她死了吧。都当她死了?这句话忽然间点醒了黎唯唯,如果她穿回去的结果是发现自己附身的地方竟然是没人气的骨灰盒怎么办?
  我被烧成灰……
  苍天啊,还是不要想这个了。
  “你好奇黎向诺?他就是一个十成十劣质的臭小子!举个例子说吧,有天你走在街上遇到一个姑娘姿势非常不雅地跌倒在地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上前搀扶,然后关怀安抚。”
  啧,果然是一个滥情的公子哥儿会做的事,黎唯唯暗自腹诽。
  “无论这个姑娘美丑吗?”
  “姑娘家心善就美,何来美丑之别。”说这话时黎唯唯好像看到穆承谦脑袋上顶着明晃晃的光圈,有这种想法的男人在现代已经灭绝了。
  “好吧,还算是有绅士修养,那你猜黎向诺怎么回答的?如果这个姑娘姿色平平,他会站一会儿再走开,反正只是看看而已;如果这个姑娘美貌如花,那他就会视而不见的从旁边经过,因为美女的自尊心是绝对不能伤害的;如果这个这姑娘不幸长得倒人胃口,那抱歉,好不容易看到的奇景,他会旁观全程直到那个姑娘站起来为止。”
  “呃……令弟的想法很是特别。”
  “当然特别了。”他还说如果摔的人是我就会一直站到我爬起来,然后大声的嘲笑我,把我归到第三类里。
  他的审美观真是特、别、差!
  “告诉你个秘密呐,黎向诺不但喜欢女人,还会跟男人往来,我经常看他跟男人在亲热时,骨子里透着女人味儿……呦,这么仔细看你,你们果真越来越像了~”黎唯唯坏心得很明显。
  除了他家怪胎,没有正常男人喜欢被人说成这样,穆承谦也不会例外。
  “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绝不可能做那种有违纲常的事!” 穆承谦的眉头蹙得顶天立地。
  嘿,果然还只是个毛头小子,这样就急拉?看来她黎唯唯过去二十八年也不是混假的,大姐的气势还是在的。
  明显穆承谦比黎向诺那小子可爱多了耶,可爱到勾起了她认干亲的念头。
  “穆承谦,你认我当你的姐姐好不好?”
  “不好。”穆承谦的脸上找不到乐意之至的表情。
  “为什么?”
  “你都不照镜子的么?”
  “啥?”这句话不是丑人被拒绝的台词吗?她有没有那么糟啊?
  “我说过,你这个样子只适合当我妹妹。”他都已经行过弱冠之礼了,若叫他喊一个小丫头当姐姐,传出去不是败坏他风流倜傥的名声么。
  对哦,她忘记她现在年轻的很了。
  “那算了,当我没说过这件事。”总不能让她叫他哥哥,装嫩也不是这样的。
  “话说回来,你确定可以治好裴舒迟的病吗?”毕竟他那不是伤风感冒,病在心脏,都病了二十几年了。
  “放心,心悸虽然难医,但也并非无方可医。是药三分毒,他长年疾病缠身,换过不少大夫,每个大夫抓药治疗都有自己的手段,其中必会有些药性相克的药材,如此一来就会造成他的体弱体虚,所以眼前要做的就是养好他的身子,等到他的身子骨能受得住时,再治不迟。”
  穆承谦侃侃而谈。这个医理说得浅显,黎唯唯听得很明白。
  平静的湖面泛着清幽幽的光泽,倒映着假山和杨柳。
  四周渐渐暗了下来。
  “那是要做手术吗?”她谨慎的出了声。
  “什么?”穆承谦一时不懂她口中“手术”的含义。
  “就是开刀,在他的胸口上动刀子。”
  黎唯唯很佩服自己可以解释得这么淡定,毕竟手术对古代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与杀人无异了。
  “你……”穆承谦确实吃惊不小。不仅是因为黎唯唯所说的手术,也是因为她说中了裴舒迟最后要接受的治疗方法。
  在整个岁亘历史上只有百年前的天医圣手曾施行过此法,虽然治好了病患,但由于党派拉拢不和,掌权的奸人杀死那个病患后陷害于他,天医圣手最终含恨,在死牢里了其余生。
  “你怎么会知道此事的?”要根治裴舒迟的病别无他法,他也没有把握这样是会治好他,还是会让他因此早赴黄泉。可他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裴舒迟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了解内情的人,他们约定好绝不将这件事透露给第三者,裴舒迟跟他都不可能说,黎唯唯不可能会清楚这件事。
  “我猜的。”看来她猜对了。“真希望那是在我走之后。”
  “好了!”黎唯唯一击掌,大声跟穆承谦告别。
  “回房睡觉喽,弟弟。”
  买个妹妹
  有诗说过:“孟冬寒气至。”
  兑宛城虽然地处南方,四季都比北方要来的温暖湿润些,但是隆冬时节也是寒气逼人的。
  趁着天儿还没有太冷,裴舒迟又有穆承谦照看,黎唯唯揣着银子悠哉游哉的逛起了兑宛城最繁华的大街——九方迎。
  在这之前黎唯唯也出过两次门,但都是到药房抓个药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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