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回档2003

    王宁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有心载培他，让他多历练一下，积累手术的经验嘛。
    没想到，没等王宁说话，薛云突然又话锋一转：“小王，我先来问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干了件大事？”
    大事？
    王宁心下一怔。
    虽然才重生不到一周，王宁盘算了一下，自己干过的大事貌似还真不少。
    惩罚薛潘，认亲叶奶奶，救徐晴……
    件件都不小，也不知道薛云指的是哪一件。
    当然，不管是哪一件，有了前一次的教训，王宁可不会中计，轻易就“坦白交待”了。
    见王宁半天不吱声，薛云只好直接问道：“别跟老师装糊涂哦，你敢说211床老太太那五千块钱的住院费不是你给交的？”
    王宁先是一愣，暗忖：薛云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医院都等于是他家开的，这点小事自然瞒不过他。
    王宁想了想，这种事情只用瞒着叶奶奶本人就行，至于其他人其实大可不必隐瞒。
    特别是面对恩师薛云，更加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薛云喃喃道：“我就知道，除了你，也不可能有别人。”
    “嗯，确实是我。前几天，我也是听到管床护士任芳在我面前抱怨，说是叶奶奶才住院不到十天，就三天两头需要催交费。然后我的银行卡上正好有些钱，就先给垫上了。”王宁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小王，你追女孩还真敢下血本哇！记得你老家好像是农村的吧，五千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就不担心小姑娘不同意处对象，到时候人财两空？”薛云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王宁含糊其辞地说。
    毕竟，王宁不能告诉老师，他其实是从十八年后重生而来的。
    之所以甘愿承担叶奶奶的住院费，只是因为前一世叶奶奶有恩于他，他是为了报恩而已。
    “行吧，小王，我想问问你，老太太的孙女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曾经去借过高利贷？”
    王宁听了这话，心下猛地一怔，怎么连这事薛云也知道？
    看来，以前听肖肆说过的，薛云黑白两道都熟，果然名不虚传。
    听他这说话的架式，显然不只是问问而已。
    王宁没想隐瞒，如实答道：“那天和叶颖约会的时候，好像听她提过一嘴。不过，后来得知我已垫付了住院费，就没有去借。”
    “确实是没有去拿钱，但是在此之前已经签定了借贷合同。按照行规，合同已经生效。”
    王宁前一世从没接触过高利贷，自然不明白什么所谓的行规。
    于是跟着问道：“已经生效的话，那会怎样？”
    “就得按照合同支付利息，据我所知，小姑娘借了一万，那么需要连本带利还款两万元，期限是一年。不过，即使当天归还，这一万的利息也得掏。”
    “没有使用这笔钱，也得付利息，这也太霸道了吧！”王宁忿忿道。
    “那可不，所以说，放高利贷的这些人千万不能碰。”
    “老师，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认识这个放高利贷的人？”王宁忍不住问道。
    “没错，这个人正是刚刚躺在手术台上差点没救过来的虎哥。”
    “虎哥？”
    “没错！全名李虎。”薛云点了点头。
    “老师，你是怎么会认识他的？难道他经常被人砍，每次都来医院求你救命？”王宁开玩笑似的瞎猜。
    薛云笑道：“当然不是，他其实是我的发小。还有一个，告诉你个秘密，李虎小的时候本名王泽秀。”
    “李泽秀，怎么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
    “可不嘛，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总爱拿他的名字取笑他。”
    “以他的性格，还有人敢取笑他？”王宁好奇道。
    “他小时候其实胆子很小的，因为他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全靠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听了这话，王宁心念一动，果然，坏人也并不是天生就是坏人。
    往往长大后变坏，是由于生长的环境及家庭因素所造成的。
    “所以，老师，您特地让我参与抢救他，是因为那份借款合同，对吧？”
    薛云缓缓说道：“这个不重要。李虎当初找到医院来的时候。我已经帮你给摆平了。不瞒你说，李虎是我的发小，我了解他，其实李虎本性并不算太坏。经历这场意外，我想让你借机劝劝李虎，看看能不能让他改邪归正。”
    看见薛云一本正经的样子，王宁很有些哭笑不得，连连摆手：“老师，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哪有这本事。”
    “怎么没有，薛潘那小子不就被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吗？”薛云眨了眨眼睛道。
    王宁心道：那能一样吗？对于薛潘是自己使了些不能外道的手段的。再说了，薛潘至多也就是医院里耍点横，而李虎是正儿八经的社会人，天天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试试看嘛，再怎么说今天让你上台参与急诊手术，你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对吧？说的话总归会有些份量。”薛云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狡黠。
    “这……”王宁虽然很想否认，不过，从理论上讲，还真是无力反驳。
    “小王，那么以后李虎每天的换药工作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正好可以借机和他聊聊。”
    “换药当然没问题，不过其他的只能见机行事了。”王宁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过他的脾气不太好，你换药的时候一定要细心一些，弄不好打人也是可能的。”薛云笑着叮嘱了一句。
    “啊！还会打人？”王宁听了头皮一麻。
    看来这项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抢救李虎后的第二天，查过房后，王宁就开始做起了换药的准备工作。
    因为李虎全身的伤口实在太多，王宁于是干脆推了一个换药车，拿了一大罐敷料，一瓶碘伏，外加两瓶生理盐水。
    李虎毕竟不差钱，所以，理所就当地住在骨伤科病区唯一的一个贵宾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