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洗剑录

第67章


了一声,连连摆手:“不要不要,这可别来找我,我只想逍遥自在地到处游玩,可不想套个‘盟主’的枷锁在身上。”疯妇怒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了!”冷不防抬脚一踢,一脚踢中颜必克膝盖,颜必克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向下屈去,想挣扎起来,头顶一股大力压下来,头直往地上沉去,其时他虽练成了“游刃有余”的绝技,内力却是平常,只能听凭疯妇摆布了,颜必克大呼:“我不要作你徒弟,我不要作你徒弟。”然而任他倔强地反抗,疯妇还是抓住他的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了头,疯妇突然出指在颜必克腰间“神椎穴”上一点,“神椎穴”乃人身大穴,一被点中,周身便一动也不能动了。疯妇盘膝坐下,拉过颜必克双手,两掌对两掌,运起功来,颜必克大穴被制,叫苦不已,也不知这疯妇要如何炮制他,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疯妇怒道:“目无尊长,现在我已经是你师父了,你‘师父’也不叫一声,什么你呀我的,师父名讳上贾下鹓,本派是恒山派,也好让你知道。”颜必克道:“这一切都是你强迫我的,你就是要我做你老公我又能怎样?……别看我,我长得不帅,不要叫我做你老公,做你徒弟就做徒弟,孔圣人还有老子做他老师呢。你……师父这到底是干什么呀?怎么我手掌上这么烫,胸口也这么热,像有一把火在烧”
贾鹓淡淡道:“我在输内力给你。”颜必克“啊!”地一声叫出声来,若不是他周身不能动弹,便从地上跳起来了:“师父,你……”他也知道贾鹓把内力输给他,内力全失,便将变成废人一个,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贾鹓看出了颜必克的心思,脸上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道:“我把几十年的内力输给你,但你也不必感激我,一来我是有求于你才这么做的,礼尚往来,这交易才够公平;二来我把内力输入你体内,对你来说是福是祸也难说得很。我的内力是正宗的恒山派内家功夫,属阴柔内功,如果你是个女的的话便不会有什么麻烦……”颜必克苦着一张脸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下女人那么多,你随便去找一个……”贾鹓打断他话道:“但是这股属阴的内力如果输入男性内力,那就能刚柔相济,以阳体之刚补阴柔之弱,可能达到的武功境界也是不可估量的……”颜必克摇摇头道:“我要那么好的武功干什么?”
这时二人四掌相接处已热气腾腾,冒出缕缕白烟,颜必克体内越来越炙热难当,血液流速加快,直往脑上冲。贾鹓却是额头上冷汗直流,“嘀嘀嗒嗒”顺着面颊流到胸前衣襟,几乎浸湿了她的衣服,说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虚弱,“但是如果我这股阴性内劲在你体内调息不好,便会在你五脏六腑间胡冲乱撞,成为你体内的一大隐患,最终有可能让你走火入魔,筋脉逆行而死。”。颜必克苦笑道:“为什么你要如此害我,难道你对你的徒弟就是这么狠毒的吗?”贾鹓道:“师父要徒弟死,徒弟就不得不死,再说我也没说你一定会死。”
颜必克还想说什么,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就此不省人事了,等他苏醒过来,身子摇摇晃晃,却是在一顶轿中。师父就坐在他身边,见他醒来,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你现在的功力已是天下少有了,武林中除了少数几个顶尖高手,恐怕无人能与你相比了,你高兴吗?”颜必克到这时还能说什么,苦笑道:“高兴,当然高兴啊!咦,我们为什么要坐轿去?是了,这样更威风。”想起以前假扮刘知府,坐着官轿招摇过市,逍遥自在,好不快活,而今天却是被强迫着去比武,心中好生感慨,又想到那封信不知道能不能及时送到,心里也颇有些焦急。
贾鹓道:“倒不是威风不威风,我不想见大会上的那一群臭男人。”颜必克心想原来师父是不想现身,这才来强迫我替他出战,却不知武林大会上有什么让她不便现身的,正想之间,轿外有人喝道:“停轿,什么派的?”
贾鹓使个眼色道:“你该下去了,就说我们是北山派的,”颜必克立时会意“北山”乃因恒山有北岳之称,扮个鬼脸道:“不错,北山派大弟子颜必克下轿去了。”说着掀起帷布一角一跃而出,他这时内力充沛,这一跃轻飘飘的,直向前冲出了丈余才停住脚,心下大是惊奇,折了回来道:“北山派掌门师父携弟子前来赴会。”
那个拦轿的大汉看颜必克一身破烂,不屑地道:“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什么‘北山派’,不会是假冒的吧?”,颜必克看他服饰着装与途中酒店的那两个劲装大汉竟然完全相似,再一细看,那大汉胸口竟也坠有一个铜鹰标志,心下大是起疑,伸出手去握住大汉手道:“现在不是听说过了吗?我们北山派刚刚创派,可不可以参加比武大会?”大汉粗壮的右手在颜必克的一握之下,竟然动弹不得,骨骼被握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掉,心下已颇为畏惮,赶紧道:“可以可以,少侠和尊师前面请,前面请。”一个金衣大汉领着颜必克一行向大船走去。
这是一艘罕见的巨帆,其大真是笔墨难以形容。上得船来,一片广阔无比的甲板上已聚满了各门各派的精英高手,都是觊觎这次武林盟主之位而来的,每个人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就是自忖没有希望夺魁的,也存着如此大会能躬迎其盛亦是人生一大乐事的心理,在人群中翘首观望。有的却想若练了一辈子武功,能在这武林大会上一展身手,露一露自己的看家本领,却也不枉了自己十几年的汗水。
金衣大汉领着颜必克一行找到了一处空地,抬轿的放下轿来,贾鹓仍然坐在轿内没有出来。颜必克看到江湖人士分三面或坐或立,中间空出一大片场地来,便是待会比武的场所了。再看那正中的比武场,倒抽一口凉气,原来那里竖插着一大片剑锋向上的青钢剑,剑与剑之间相距一定的距离,刀光闪烁,在阳光下耀眼生辉。
虽是在白天,但颜必克上船时看见船舷上架着几只铁桶,上面燃着大火,大船正对着岸上的一边是一个十分高大宽敞的平台,平台上并肩站着一排红衣大汉,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杆旗,双目冷冷地直视前方,一言不发。
群豪大都是焦躁火暴之徒,见久久未有人出来主持大会,已有人破口大骂:“什么鸟会?把老子召来这里干坐吗?再没有人出来我第一个上去挑战了”……但说得最多的一句却是“盟主呢?盟主怎么还不现身?”群豪吵骂声中,平台上阔步走出一条大汉,虎背熊腰,凛凛生威,便如一座铁塔一般,魁梧的身上披的是一身绵色大氅。颜必克远远看去,一眼便看见他胸口也坠有一个鹰形标志,只是那似乎是金子做的,阳光下耀眼生辉,闪闪夺目。大汉往平台上一站,台下争吵声立即静了下平,有几个还在骂个不停的,到最后见其他人都闭口不语,凝神台上,也都转目去看台上了。
但听那人大声道:“承百代之辉;感前世之泽。武以友而会,士因志而聚……”
这个人是出来敬开幕词的,群豪还没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已七嘴八舌地大喊起来了,怒叱喝骂之声响成一片:“我们又不是来考举人的,别念那套文绉绉的话。”“刀底下见真章,快快开打吧,老子等不及了!”……讲这些话的都是一些粗俗鄙陋的江湖草莽,而一些文武兼备,在刀剑之外还粗通文墨的人士则向他们投去不屑的目光,意思显是在说:“听不懂就听不懂,喊什么喊?”
这时台下有人戟指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快叫帮主出来!”
旁人立即附和道:“对,叫帮主出来,叫帮主出来见我们一见。”……
台下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穿一身粗布衣服,破破烂烂的。他长得非常干瘦,青筋暴起,一条条像千年老树垂下的气须,身上本来就穿得少,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吓人之至,一块块骨头高高凸起,一层皱巴巴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似乎身上除了一副骨架就剩一层皮了。但这个人一出场,适才还是吵嚷喧天的甲板上立时鸦雀无声。但听有人小声道:“啊,是丐帮的曹帮主。”
走出的中年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曹怯,他一越众而出,身后立即有四条大汉跟出来。颜必克认得是酒店外遇到的丐帮的四大长老。曹怯抱拳道:“请问这位兄台,盟主为何还不出来与大家相见?盟主原来是我们丐帮的一帮之主,上下咸服其德,今帮中兄弟甚盼能见老帮主一面,还请这位兄台请盟主出来见大伙一见。”他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不失为一帮之主的身份。台上锦衣大汉笑笑道:“久仰丐帮帮主威名,丐帮与少林寺并称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曹帮主自必神技冠绝武林。素闻曹帮主一套‘天棍剑’,以棍代剑,剑法出神入化,在场有没有要求曹帮主指教几招的?”
话声刚落,左边一人大声道:“让老道来领教几招。”这个人一句话以中气送出,身影便凌空一跃而出,稳稳落在曹怯面前,一柄出鞘的五尺长剑持于右手,斜指向地,目光冷冷地注视曹怯,十分傲然无礼。
台上锦衣人大声道:“好,比武现在正式开始,第一局由丐帮曹帮主对嵩山派天一道长。现下公布比赛规则,比赛采取车轮战,胜出者马上迎接下一个挑战者的打斗,场地就在下面的钢剑阵……”他说到这里,台下众人目光都向台下那一排排一列列闪烁着寒光的钢剑看去,谁都明白,在这凶险的场地上比武,一不小心擦上了哪一柄钢剑,命不送掉也要肢残体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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