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笑天下

第47章


冲几人一拱手,跨上一匹马,朝某个方向而去。
众人撤走,山道再次回归静寂。须臾后,一匹赤红宝马慢慢踏蹄走出,停在了原来的地方,马背之上,男人双眸沉寂,静观远方,水墨长发于山风中轻扬。
“主上。”
那天竹林中的青衫暗卫再次出现在风是寒身侧,两手将血眠刀呈上,一抬脸,赫然就是在陲塞城向莫晓风买刀的青年。风是寒接过血眠,将它纳入靴中。
青衫暗卫尚有疑惑,“就这样放弃那批黄金么?”
“只要不是落在吴东国手上,到哪都一样。”风是寒垂下眼帘,“万成,他人呢?”
“王爷本来是跟了过来,不过在岔路口迷了路。”
风是寒不足为奇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呢?”
“王爷就找了根树枝往上一掷,似乎是根据枝头落地时指的方向去了。”
风是寒无语。
“不过,那条道是通往阳周城的……主上,那几人半月后不也正要去那里?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风是寒抚着赤龙马的马鬃,似冷似嘲地说了一个名字:“花容。”
暂时不知道此人的目的是什么,只好看看,这最后的结局是操控在谁的手中。
“查一下最先走的那一男一女,看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
“属下这就去查。”
半晌后。
“你怎么还不走?”见万成欲言又止地杵在那里不挪半步,风是寒不由挑高了眉峰。
“主上……”万成的脸色可谓沉浮不定,开口也不似平时爽快,磨了半会,终于豁出去似地喋喋道:“属下十二岁起蒙已故太后所招暗中跟随主上,这些年自认尽忠尽责不带丝毫马虎……”
风是寒打断他:“拣重点说!”
“是。”万成头低了些:“主上善政不喜色,后宫不设,帝后空衔,属下虽觉不妥,亦不敢置喙,只望水到渠成,而有所易……”
风是寒蹙眉,“我让你拣重点,不是让你咬文嚼字。”
万成收腹呼气:“主上,您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个?”
“什么?”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哪知道他的那个是哪个。
万成头压得更低了,“就是……嚼猪舌头……”
风是寒差点从赤龙马上摔下来,一抬手举鞭指向万成,简直就是恼羞成怒,“昨夜你在?”
难怪说祸从口出,真没想到主子会因此大动肝火,好在昨晚及时撤了,若是当场就被发现,岂是单一个糟字了得。
“主上在外露宿,属下自然是要贴身保护……以防万一。”
“万成你倒是尽忠职守得很。”风是寒咬牙瞪他。“都守到我背后来了!”
万成连忙道:“主上,是您太投入才没发现属下就在附近。”根本是越描越黑。
风是寒一双眼能在他身上烧个洞出来。
万成抖了抖,做主子的影子,向来要求小心谨慎,以确保万无一失,哪曾想反因此而惹恼了主子,这罪挨得好冤。他不禁汗如雨下,扑嗵下跪:“属下无心,自是当什么都没看到。”
风是寒抿唇定了须臾,缓了缓脸色,才道:“起来吧,我犯不着拿这种小事和你较真。”听听,多善变的口吻。
“谢主上宽恩。”万成搽搽额头站起。回头居然又不怕死地问:“那主上到底是从哪学的?属下实在是太好奇了。”
万成心想:主子自幼只读兵书政卷,其它一概不闻不问,到了及婚之年,又一心扑在国事之上,三番四次推了纳妃之谏,是以对男女之事的认识有如白纸一张,虽然夸张了点,但也是确实。记得当年得知墨尚书之子墨文书是个断袖时,主子还曾问过他,断袖是何意?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于是搬来书照念典故。之后主子是这么理解的——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上便是断袖,断袖之癖就是说其中一个男人喜欢起床时光膀子。真是悔不当初,若是及时纠正他的想法,便不有今天的事了。这也怪他,跟在主上身边这么多年,最起码也该告诉主子一声,像那种嚼猪舌头的事至少也得找个异性才能做。
风是寒望着万成,似陷入思索又似沉默,许久才开口,却是那等自然。
有一年风是寒路过后花园假山处,听见一个宫女和一侍卫的对话……
宫女撒娇道:“唔,你坏死了。”
侍卫笑嘻嘻地问:“我怎么坏了?”
宫女嗔道:“人家都说口甜舌滑的男人最坏了,你就是一坏坯子,哼,不理你了!”
万成一个踉跄没站稳,“难、难道……这就是主上当年将那侍卫发配边疆的原因??”
噢,谁给他一把刀自刎谢罪。
风是寒黑了黑脸,不再开口。
万成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天气越来越闷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解析:
第一,皇帝是男女之事上的小白,第二,皇帝被误导,第三,皇帝有脑子,所以举一反三。
先分析下宫女与侍卫的对话——
宫女的原话表达了一个意思:坏男人都是口甜舌滑,这里的坏男人是指调情高手,风流,作风不正派之人。比如信王这种人。
将那侍卫发配边疆是小白之举?不是,若单纯只是个坏人,皇帝不会将其发配,但这种人因为像信王,就会让他很不爽,所以要一脚踢开。
与王爷是接吻吗?
倒不如说是想试试像王爷这种“坏男人”是否真如宫女所说的是口甜舌滑,因为好奇所以探究,因为想知己知彼所以探究。
于是,歪打正着。
“好像嚼猪舌头”
说明了皇帝此次“学习”的结果。
反过来说,为什么会如同嚼猪舌头?
第一,因为无情。第二,因为两人无接吻技巧。
那如此一来,王爷风流之说岂不是站不住脚?
这便成了皇帝心头的疑点。
总结:越是单纯的理解方法,反而有一针见血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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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申明,此文风格不属大众文,更不是传说中的小白文,大家要懂得分析,当然,如果懒得分析,就看我稍候的“章节解析”。
.慢点晕
通往阳周城郊的马道上。
莫晓风趴在马车上玩弄着厚厚的布帘,时不时和在前面赶车的杜九娘唠上两句。
“小九,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我不会介意的。”
“开玩笑,我哪能骂王爷你呢。”
“那我要不是王爷你就骂我了?”
“不是王爷也还是我的雇主,我更没道理骂了。”
“那我不雇你了,你来骂我。”
“哟,不好意思,大灰狼早上付了我一年的工钱,我的规矩是收钱就得办事,就算你想退都不行。诶……”没见过这么想被骂的人。“你要是无聊,可以吹泡泡玩,反正你吹得挺好看的。”
莫晓风抬头,头顶两缕毛落在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杜九娘回头看看她,无奈地道:“好吧,我骂,说好了,是你让我骂的。”
会这么说的人,一般都会语出惊人。
莫晓风心想,要是骂人心里就会受点,还是痛痛快快地骂吧。
只是等了半天,还不见动静。莫晓风咦了声,“小九?”
“啊?”杜九娘好像有点呆。
“骂人很难吗?”要是难,为什么张三随随便便就能把她骂个屁滚尿流的。
杜九娘嘴里叨叨念念,咕咕囔囔的。
莫晓风没听清,伸出脖子大声问:“你说什么?”
“这样吧。”杜九娘吐了口气,“我给你出道选择题,你答对了我才能骂你。”
莫晓风心有余悸,“不会又是三选一吧?”
之前在三岔口之所以用树枝来选路,皆因为太相信自己的运气,心想三分之一这么大的机率还能错过么?结果还真伤感。
杜九娘安慰她:“放心,二选一,你铁定选得对……”
莫晓风竖起耳朵听。
“题目是这样的——有三只刚出生的小鸟,一只有点黑,一只有点白,一只有点傻,除了鸟妈妈没人知道这三只小鸟是哪个生的,黑的是黑鸟妈生的,白的是白鸟妈生的,那傻的是什么鸟生的?答案一傻鸟,答案二笨鸟。”
莫晓风不假思索还有些兴奋地答:“傻鸟!”
杜九娘拍了拍她的肩,什么也没说。
一群乌鸦排队飞过……
莫晓风额前的发丝在风中有些凌乱,她缓缓吐出三字:“你好狠。”
杜九娘其实很无奈啊。
半晌后。
“在想什么?”
莫晓风长叹一口:“仔细想想,张三或许是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做,怕连累我们才一个人走掉。这要不是我选错了路,说不定早就赶上他……”
马车轻晃两下。
“原来这才是你急着找他的原因?”杜九娘大感意外:“我还以为……呃。”
从前有个猎户,他家世世代代只传下一把弓,但他有两个孩子,人人都知道他最爱次子,但是长子打得猎最多,所以猎人就把弓暂时交给了长子,然后给次子悄悄养了一群獒犬,只是没等他将这群獒犬交到次子手上,他便死了。獒犬没了约束,各自散去,过着自由悠闲的生活。这件事被长子知道了,于是他叫自己的弟弟去将这些獒犬找回来,那个傻小子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家门,反倒担心起那个算计自己的哥哥,你说奇怪不奇怪?
杜九娘都不知该说什么。
“我看你还是装心放回肚子里吧,以他那种人的心思,怎么可能让自己置于险地。说不定他现在过得比你还好呢,至少没人揍他屁股。”
万物声寂,只剩下马蹄得得,车轮嘎嘎。杜九娘瞥了眼车里的凤凰,问莫晓风:“知道大灰狼为什么不带走凤凰么?”
莫晓风有气无力:“我的作用相当于移动式暂存柜,他省力不说,还不会招人嫌疑,因为一般人会想,如果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皇帝还能不抢么?”
杜九娘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还不错,不傻嘛。”
莫晓风要不是屁股痛,真想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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