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与机械之歌

    眼角有斑纹的牛鲨和同伴说笑着进入了三明治店，在看到莎侬和诺曼后两头牛鲨人鱼的心情放松到了极点，斑纹眼角牛鲨甚至伸出左鱼鳍和两个孩子打招呼。诺曼刚回应一声，扭头隔着气泡球勾着莎侬的肩膀低声道：“那个就是我们的目标？它也实在是太友好了，莎侬，我们还有机会可以离开，卡文迪和佐佐就在附近，让他们解决也可以的吧。”
    莎侬肉眼可见的慌乱，现在的他瞳孔收缩，浑身冷汗，耳朵从诺曼嘴里听见的单词只有几个，在诺曼小声重复一遍后莎侬才听明白，他用力捏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集中在当前任务上：“不，诺曼，我要自己来...我必须做到这件事，我的决心...呼，诺曼，现在在街头横死的人很多，我想活下去，我不想被卡文迪抛弃诺曼！帮助我吧！“
    诺曼闻言，不再多说什么。他有着自己的底线，不会对无辜的人发起任何程度的攻击，莎侬也有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活下去不被抛弃。“我还只是个快七岁的孩子，莎侬，我能帮你的最多是失败时候帮你扛两下，还是因为佐佐经常打我才皮糙肉厚的...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它们吧...”
    两个孩子坐在木桶桌边秘密商讨着杀人计划，而斑纹牛鲨却时刻注意着两个孩子，它嗤笑着对同伴说道：“这两个孩子怎么会自己在波尔街？他们两个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在岩雀岛上见到的那个婴儿，他们还给我提供牛奶喝来着。”
    “玛塔，你就是太喜欢人类了，不过我也是，哈哈哈哈，别一直盯着别人，玛塔，这样不礼貌，说说生意的事吧。鲸鲨那边这几天都没有动静，它们不是想出手一批星萤草原料吗，买家还没出现吗？”
    “线人说好几拨陌生人进入了南斯特拉，除去昨天和我们谈判的卡尔家族外，他们的对头伯明翰家族在今早进到码头了，还有就是侍神者有两个巫师也进南斯特拉了。”名叫玛塔的眼角斑纹牛鲨手里拿着一大块磷虾三明治撕咬着，它咀嚼后继续说道：”那些巫师只要不是水系的，在海底都会弱上几分，那两个巫师用元素检测棒分析出来是土系和金系的巫师，就随他们去吧，下午我们就找找卡文迪那家伙，也不知道卡尔家族和伯明翰家族要星萤草原料干什么？“
    ”听说矮人和人类中有些人会将星萤草点燃然后吸食，可能和食物一样，等下次见到卡尔家族的人再问问吧...“接下来人鱼在用餐之时的对话变成了日常生活，而三明治店唯一的人类员工也装作没有听见般在柜台后擦拭着餐盘。
    坐在人鱼隔壁桌的诺曼不动声色的将牛鲨对话收入耳中，身为巫师的他五感是莎侬永远无法触及的，诺曼注意到莎侬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说明他没有听见牛鲨之间的话语。刚刚的对话多亏老杰夫这三天人鱼语的培训才让诺曼听懂些许，他清楚听到一个人鱼语单词，巫师。难道南斯特拉除了自己还有其他巫师吗...诺曼有些激动，他并未听懂侍神者这个词，只是单纯以为有其他巫师也在南斯特拉城，这样说不定能提前离开黑鸦号这艘贼船。
    卡兹诺曼学院的生活让诺曼产生了错觉，认为巫师都是和蔼的，这次袭击卡兹诺曼事件中诺曼唯一见到的敌对巫师只有神之子的爱德华兹，在诺曼的认知里，爱德华兹和邪恶的雇佣兵一伙，那他也是雇佣兵。雇佣兵是给钱就会办事的人，诺曼在纳考乌出生，自然也明白雇佣兵的性质。只要和巫师好好说，他们一定会帮同样是巫师的我离开伯明翰家族手下的，诺曼天真的想到。在亚瑟等人的保护下，诺曼在卡兹诺曼学院毁灭的那天才真正见识到鲜血和死亡，因为亚瑟本想诺曼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离开争斗和尔虞我诈的巫师世界。
    莎侬眼珠打转，打量着美食店的环境。美食店大概60平米，厨房在柜台的幕帘后，除去一位厨师和一位擦盘子的员工外，还有自己两人，牛鲨人鱼两头，虎鲨人鱼三头在店内用餐，莎侬看到虎鲨后总感觉有危险的气息袭来，这让他不敢多看虎鲨。中空岩石内部空旷，外壳坚硬，粗糙的墙壁纹理可以有效阻挡顺着水道洋流飘来的石块等物品撞击。这里的出入口只有莎侬后背的正门和后厨，要是明目张胆拿出小刀会被牛鲨反应过来，人鱼虽然没有兽人强大的力量和坚硬的皮肤，但在海底，十名兽人也不敢说能击败一头人鱼，更何况是鲨类人鱼。人鱼能利用锋利的牙齿和灵活性在海里与任何敌人周旋。
    水道外偶尔经过的人鱼提醒着莎侬如果再不动手可能会错失良机，他慢慢将右手伸到腰间，摸上那把小刀。在海中，子弹是无法穿透气泡球的，这也是艾比给两个孩子小刀的原因，莎侬目光无意与玛塔对上，慌慌张张避开的模样惹得玛塔和同伴爽朗的大笑。诺曼慢慢靠近莎侬，用传声石说道：“莎侬，虽然这样很不好...但你可以试试看这样的办法接近，假装你和自己的船员分散迷路到了这里，问问它们有没有办法帮你找到船员，这样你就有借口接近它们了。记得老杰夫说的吧，人鱼的弱点是鳃...”
    莎侬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他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势在与玛塔的视线交错中挥散，听到诺曼的建议后他才重新开始思考：“诺曼，这样真的可以吗？虽然卡文迪说牛鲨近人，但我和它们完全不认识...”
    诺曼摆摆手，起身推动着气泡球往门口走去：“相信我，莎侬，我去门口等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听得到...我还是无法下手...”
    莎侬知道诺曼的想法，也不逼迫诺曼，只是按照诺曼所说，鼓足勇气起身向牛鲨走去。诺曼慢慢走出美食店，来到美食店外，靠着岩石壁缓缓坐下，传声石里牛鲨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来莎侬已经离牛鲨不远了。回想自己刚刚给莎侬接近牛鲨的建议，有种自己也参与了刺杀的感觉，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要是是父亲，他会怎么做？听教父说，父亲只有面对我和卡兹诺曼学院学生的时候才是和蔼的，面对敌人的时候亚瑟可谓是残暴，不仅生撕过布莱顿城地下管道的改造人，还洞穿过复活的旧神伊西斯，但那些都是威胁到父亲周围伙伴的敌人，如果是父亲，他绝对不会对没有威胁的人，无辜的人动手，就算他有轻而易举杀掉对方的实力...在卡兹诺曼学院里，那些老师教授包括校长帕里什爷爷都曾经说过父亲的事迹，最为著名的就是改变布莱顿城格局的焚烧礼堂事件中父亲在背后所做的事。
    父亲...您一定没事的对吗，还有母亲...想到布琳为保护自己而接下的那柄飞刀，诺曼眼里重新涌上泪水...我该怎么做，母亲。
    传声石内有着沙沙的声音，诺曼吸吸鼻子将传声石拿起放在耳边，里面是断断续续的对话：“小朋友，你的船员什么时候进入南斯特拉的？”
    ......进行的很成功啊，莎侬在没有自己帮助下很沉着啊。
    “原来是这样，那等下午我们帮你一起找找吧...”
    ......真不想莎侬按照卡文迪的计划进行......但为了莎侬以后的立足之地，这件事情非做不可。传声石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慌乱的声音，看来莎侬得手了，诺曼擦干眼泪起身准备接应莎侬，只见两张桌子从三明治美食店门口飞出，随后是狼狈爬出的莎侬。莎侬的表情显然是慌乱不堪的，看到岩壁旁的诺曼后莎侬用传声石喊道：“得手了！诺曼，我把刀插在斑纹牛鲨的鳃里了！但是那些虎鲨人鱼！快跑！虎鲨人鱼追过来了！”
    诺曼还不知道莎侬在说些什么，就看到莎侬背后三条后背有交错虎纹的短吻鲨鱼型人鱼以高速游了出来，张开背鳍边缘的硬鳍加速冲向莎侬和诺曼。虎鲨人鱼是海底对人类最有威胁的三大鲨鱼类人鱼之一，虽说各人鱼之间经常有争斗不对付，但虎鲨对人类的食欲更大，要不是之前看在牛鲨人鱼面子上没有对诺曼和莎侬动手，在美食店用餐时候它们三明治里的配料就不会只是磷虾，在波尔街居住的人类都会避免惹上虎鲨人鱼。虎鲨人鱼不仅在海底有势力，在南海海域和海上灾难齐名，共同威胁着人类渔民，经常能听到虎鲨咬食人类的传闻。
    诺曼看着莎侬与自己擦肩而过，浓厚的杀意扑面而来，他没有拉上莎侬伸过来想带他一起走的手，双腿也是发软无法移动，除了模糊记忆里拉格蒂斯给自己的致命威胁外，诺曼从未直面过如此的杀意，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一头虎鲨已经撞在诺曼的气泡球上，气泡球当即破口，莎侬只来得及叫诺曼的名字就看见虎鲨张开血盆大口咬在诺曼的肩膀上。海水从破口处灌入，诺曼瞬间被压力挤压鼻血喷出，人血更加刺激虎鲨的感官，它短吻两侧的瞳孔收缩，钢铁硬度的牙齿死死咬住诺曼左肩肩膀来回甩动。
    以虎鲨的咬合力，足以将诺曼肩膀处的骨肉顷刻间嚼碎，诺曼踢着腿挣扎，同时将右手狠狠插入虎鲨的鱼鳃内，在莎侬见不到的位置诺曼右臂骤然膨胀，竟和成年人手臂粗壮度无异，水压让诺曼难以有更多行动，他只能将膨胀的右手深入插进虎鲨鱼鳃里，五根手指如树根一样缠绕住虎鲨的鳃部，如果这时候有人鱼使用元素检测棒，或者卡兹诺曼学院的学生在附近，他们会感到接近觉醒巫师的澎拜元素力在诺曼体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