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又追妻失败了

第十七章 相处


    凤雅醒来后已经是半日后的事情了,他呻吟一声,从漫长的梦中醒来,看到周围环境时,一愣。
    周遭安宁静谧,没有一丝声响。
    思考了一会儿,记忆慢慢回笼。
    此时傍晚,天色已是不早。
    忽的看到有个女孩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四目相对,女孩高兴地喊了一声:“小姐,他醒了!”
    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洛真跑了进来,看到凤雅,她有些嗔怪道:“亚玉,你小声一些,别惊到了病人。”
    亚玉吐了吐舌头。
    洛真看他面色略有些苍白,眼中晕红一片,她缓缓走上前:“凤雅老板,我是洛真,还记得我吗?”
    凤雅怎么会不记得?但他此时不动声色,只装作疑惑地望着她们。
    洛真道:“你受了伤,被我们带回了我们府上,未经允许,请凤雅老板见谅。”
    凤雅轻轻点头。
    “你渴了吗?我来给你倒杯水。”
    身旁的亚玉赶紧道:“小姐,我来吧。”
    洛真道:“不用你,我亲自来。”
    凤雅闻言,眼中有一丝触动。
    这位小姐如此温柔善良,让他的心中竟无端地升起一丝内疚,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之内。
    但他并不后悔,如果不这样的话,他是没机会与她相识的。
    将茶杯递给凤雅,凤雅轻轻地饮了一口。
    洛真温柔道:“你刚醒来,头上的伤虽不是特别严重,但也需要多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在这里安心养伤。”
    凤雅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开口笑道:“好。”
    洛真与亚玉便走了出去。
    凤雅被安置在洛真房间对面的一间阁楼上,那里是客房,所以凤雅被安排在那里也是正好。
    “不过伤了头部一块,那人如此文弱,小姐真是大惊小怪。”
    “怎么说也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司令都同意他待在洛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次日,凤雅在一阵钢琴声中惊醒,这钢琴是西洋的玩意,他曾经见过一次,铁皮制的东西,很大,想不到这洛府中居然会有这样的玩意。
    他只会拉胡琴,这琴声与他那胡琴的声音相差甚远。
    这样想着,他静静聆听,却又似乎入了迷。
    这钢琴声极为温柔,缓缓流淌在心间。
    几日来,凤雅在洛家被侍奉地极好,人人都知道他是小姐的救命恩人。
    洛真时常来看他,二人渐渐熟悉了起来。
    洛真对他印象极好,他总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君子人模样,虽看似稳重却又十分有趣,很是生动,谈话间常常逗的洛真发笑。
    洛真从第一次听了他的戏时就想见一见这位戏曲名家,如今天大的好机会,自然和他探讨起来。
    而凤雅得知洛真喜爱戏曲,更是不遗余力地和她讲述,洛真听得入神,从中了解了许多中国传统故事。
    不知不觉间,二人便聊得深了些,凤雅便知道了洛真的许多事情。
    “我在国外待了很久,在来中国前曾幻想了很多,想着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关于我的家乡,我做了许多的梦。”
    凤雅凝神听着,忽的幽幽开口道:“那你觉得这里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洛真笑道:“虽然不太一样,但我觉得很好。”
    “是么?”凤雅轻声喃喃。
    “你在想什么?”洛真见他愣神,不禁问道。
    “我在这里听到有钢琴声,不知道是谁在弹奏?”凤雅回过神来,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想到前两天的琴声,不禁问道。
    “是我。”洛真笑道,“你会弹钢琴吗?”
    凤雅摇了摇头:“我只会拉胡琴。”
    “胡琴?”洛真被勾起了好奇心,“我想听听是什么样的呢。”
    凤雅转了转眼睛,道:“要不然这样吧,你当面弹钢琴给我听,下次你去梨园我为你拉胡琴。”
    “好啊,跟我来吧。”洛真对凤雅笑道。
    凤雅微笑着,她走,他就跟在她的后面。
    凤雅那阁楼的客房离洛真的小院很近,走了没几步就到了。
    他跟随她走进她的房间里,只见窗前摆着一架钢琴。
    洛真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轻试了几个音,开始弹奏。
    凤雅坐在墙边的一个椅子上,靠着墙壁,歪头望着洛真弹奏,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她生的实在秀美清雅,低头认真弹奏的样子让他想要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窗外不远处的石栏杆外生着一株高大的柏树,那干枯的枝条在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之中微微颤抖,原来是有寒风拂过,但这室内却温暖如春。
    女孩娇脆的轮廓,美的不近情理,美的飘渺,在窗边阳光的映衬下,是那样的纯洁无瑕,仿佛皎洁的月光。
    凤雅忽的心头烦闷,她是天边的明月,而自己只是笼罩在黑暗中见不得人的斑驳的墙皮,在黑暗中隐藏着自己的肮脏。
    自己与她仿佛隔了条银河。
    一曲终了,洛真对他回眸一笑。
    而凤雅则怔住。
    二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流淌。
    洛真面上有些发红,她心中突突直跳,仿佛下楼的时候踏空了一级似的,心上异常怔忡。
    天又下起了雪,今日医生来看了,说凤雅头上的纱布马上就能拆了。
    凤雅心想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怕是没有了,再呆下去恐怕也不合适,马上就该离开了。
    来到窗前,向远处看着。
    冬晨的银雾渐渐散开,迷蒙间就看到雪花飘零间有个女子撑着伞缓缓走来。
    他住在阁楼的二层,所以是居高临下往下看。
    那伞是粉红底子,石绿的荷叶图案,雪花轻飘飘地落在那把伞上。
    凤雅瞧着那伞,忽然洛真似是有感应一般,仰头与他对上了视线。
    二人相视一笑。
    凤雅在这一刻觉得心头软的不可思议,他见过的女人那么多,可以说是过尽千帆,可再多的温香软玉在怀他觉得也不如这一眼让他心跳得厉害。
    这天,夏英坂在外面兜了个圈子回来洛家,和司令报告了公事后,时辰尚早,正待走出洛家的时候,忽然便又听到了那钢琴的声音。
    他一下就想到了洛真刚来到洛家时那一次弹奏的钢琴声,也是如此地将他吸引了,于是他控制不住脚步,又向着后院洛真的住处而去。
    走过石径,映入眼帘的就是洛真的小院,但夏英坂却似乎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依旧是那个窗台,依旧是那架钢琴前,但此时窗台前的人却不只是那一个女孩,还有一个神色温柔的男人与她并肩而坐。
    洛真低头弹着那钢琴,男人专注地望着她。
    心口钝痛,夏英坂后退了一步,再看向女孩,她脸上带着安心的笑容,甚至她还侧头对男人笑了笑。
    夏英坂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洛付周望着眼前递给他药的女孩,突然开口道:“你的那个救命恩人,他怎么样了?”
    洛真一惊,然后道:“已经大好了。”
    洛付周点头:“既然这样,那他也不便在我们家多待了。”
    洛真点头。
    “真儿,我听说他是个梨园戏子?”
    洛真一怔,洛付周紧盯着她,她又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父女二人都没有说话。
    洛付周突然叹了一口气,道:“真儿,你太单纯了,有些人可要看清楚。”
    洛真深吸一口气,轻道:“我知道了。”
    夜晚,凤雅睡在床上,望着窗外。
    十二月尾的纤月,仅仅是一钩白色,像玻璃窗上的霜花。
    明天,他就要离开了。
    心头说不上什么感受。
    这些日子就像是偷来的时光,他不用再梨园演戏,也不必应付各种各样的女人,不用睡在僵硬冰冷的硬板床上,只面对着那个纯善美丽如月光的女孩,与她说笑,看她弹钢琴的样子。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她坐在二楼的厢房内,依在窗边,伸手去接那雪花,他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那天去帮她挡住弘三的棍子他是故意的,他本可以不用伤在头上,可他偏偏故意让那棍棒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如愿以偿地接近了她,进了洛府,才知道她居然是洛司令洛付周的女儿。
    他知道她定然是大家小姐,却没想到她居然是洛付周留洋在外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是他能攀附得上的吗?
    他在应付女人的方面是如鱼得水的,他几乎不费力的就让她对自己心生好感。
    她洁无纤尘,心思纯善,性子温柔,她实在太好,居然会让他心生怯意。
    明日之后,他们难道便再无交集了吗?
    *
    “姑妈,找我来有什么事?”罗玉姗坐在屋内,兜着鹅黄披肩,长垂及地,披肩是二寸来阔的银丝堆花镶滚。
    李夫人凝眸望着她,她知道自家侄女年轻貌美,虽然与她一向不亲,但面上一直也过得去。
    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因为一个男人来找她。
    罗玉姗疑惑的望着她,见她这姑妈只看着她不说话,她们一向没什么交集,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李夫人回过神来,坐了下来,对罗玉姗道:“侄女最近过得怎么样?”
    “劳姑妈挂念,我过得挺好的。”罗玉姗干巴巴道。
    她们说这话显得有些尴尬。
    李夫人满腹的罗愁绮恨,却不知从何说起,姘戏子这种事怎见得了光?她也只是敢在自家那窝囊废面前威风威风,这种丑时哪敢在别人面前显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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