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后宫懿安秘史

第56章


国家已经如此了!你竟然还敢推辞!难不成,你要坐视祖宗的江山基业,拱手虎狼之辈吗!你!”她的心中有太多的话想骂出来,却一时间只是气得浑身微微颤抖。
  由检当下释怀,原来,皇兄不是试探他的忠心,而是果真要传位于他!他在瞬间的麻木之后,感到历史已经将他推到了前台,他的肩上已经有了不可抗拒的责任。他不再只是一个皇宫里的弃儿,而是挽救大明颓势的主角。未来的日子,因为有他,才让眼前的皇嫂,还有跪在地上的群臣中少有的几个正义之士,看到些许黎明的曙光。他怎能抗拒?怎能推卸这份责任?又怎能无视皇嫂对他的厚望!其实,在自己心中,从庄太妃去世那时候开始,已经莫名的将眼前人敬之若母,对她由心而生的信任,尊重,服从,就像他对容珠的爱恋,仇恨,思念一样,难以释怀。于是,他坚定的点点头。紧接着,他看到了张嫣眼角闪动的泪光。他终于明白,为何在民间百姓的心中,张嫣已然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一个传奇女子。就像是上天派给大明朝的一个宝物,在这晦暗的岁月里,让人心总还有那么一点温暖的空间。他也终于明了了,为什么,在客魏主张废后最高涨的年月,为什么连客氏的亲生母亲都肯站出来,指责客氏的不对。那一刻,他也预感到,在青史上,将永远会有这样一位伟大无私的皇后。他为大明朝的历史谱写了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有时候,他甚至不肯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果真只有二十岁的年纪。有时候,他甚至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认为皇嫂,她并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个折堕人间的仙子。
  第九回 眷恋人间(8)
  张嫣安然的退回垂帘之后。皇上重又拉起由检的手,嘱咐道,“汝他日当善待皇嫂,信赖忠贤。”由检重重点头。皇上又望着诸臣,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大家,信王继承大统,这是朕清醒时刻所作出的最后决定。众臣心中也已了然,纷纷再三叩拜,告辞退出。
  此后,由检暂归懋勤殿等候传召。他入宫之前,周氏已经为其准备了水和饼饵,他此刻也感觉到有些饥渴,便自顾的吃起来。这里的一切,都还没有变。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重新回到这里,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会以这样的一个身份。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往事敲打着他原本已经平静无漪的心情,让他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唯唯诺诺数着星星过日子的少年时代。那个种花弄草,无所事事,苦度流年,又心有渴望的初爱年华。一切皆已成往事。他如今要面对的,才是他最真实的人生。他活着的意义,在于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此后,他存于世上的理由只有一个,中兴大明。
  这时候,听见脚步声。由检警觉的站起身,随手抓起一根棍子,退后两步。这才发现来人似乎是成逸殿的梨儿。他冷冷的看着梨儿,不做声。梨儿笑道,“皇贵妃猜得果然没错,你在这儿。她呀,让我给你送来些吃的。你看。”说着,递过来一个袋子。由检客气的接下来,点头称谢。梨儿嘱咐他好生自行珍重,便笑着出去了。
  由检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些兔肉,鱼干等物。想了想,苦涩的笑了。他合上袋子,扎好,随手狠狠的抛在床榻底下。暗道,你欠我的,绝不是这些食物可以还清。
  此后数日,乾清宫内,皇上数度昏厥,几乎进不得饮食。但是,他硬生生的挺着,不肯离去。他苦熬着,每一次醒来,都会抓住张嫣的手,说,“朕不走。朕舍不得你。”张嫣不忍他痛苦的样子,想劝他,“由校,你走吧。你走吧。”但是,终于不忍开口。这些日子,张嫣每日亲自为皇上调制羹汤,开始时候,她可以用小勺喂着他些许吃下一些。后来,他仅有一丝气息尚存,根本无力进食。张嫣便将羹汤含入口中,喂给皇上。有一次,她的唇接触到他的时刻,忽然感到一些灼热的力量。是皇上在试图吻她。于是,她回应的吻下去,将内心所有的温暖传递给他。但是,她生怕这样会让皇上太过努力,还是及时的终止了。皇上微微的睁开双眼,笑容是安详的。那一刻,张嫣仿佛看到皇上的周身泛着紫色的光芒。皇上挣扎着非要张嫣扶他坐起来。张嫣不忍违背,只好让他舒服的倚靠在软软的枕褥上,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怀抱中。张嫣轻轻的拉着他的一只手,问道,“皇上感觉好些了吗?”皇上笑了,很憧憬的闭上眼睛,“方才呀,我又去了那个仙宫里,坐在一群仙人中间,欣赏着歌舞,很美呀。可是,你又把我弄醒了。害得我都没有听完那首歌曲呀。”张嫣含泪道,“是臣妾不好。臣妾就接着给你唱完。你听着,好吗?”皇上随意的“嗯”了一声。张嫣便将脸蛋贴在皇上的发丝间,哽咽着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她突然痛哭失声,“皇上!”她感到握着皇上的手突然沉重了起来。于是,她的心弦崩断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流奔涌不息。她叫着叫着,“由校!由校”她更紧的把皇上抱在怀中。
  明天启七年七月,公元1627年,八月二十二日,天启皇帝崩逝于乾清宫,享年二十三岁。
  第九回 眷恋人间(9)
  几乎在皇帝驾崩的同时,皇后张嫣被软禁于乾清宫,身边只有两个贴身宫女小竹小荷。客魏封锁了消息,秘不发丧。先是将皇帝悄悄停灵于智恩堂,继而,以武力胁迫张嫣交出遗诏。张嫣笑道,“皇上的遗诏在本宫的心里头,想得到,可以把群臣叫来,本宫当面宣读。”客魏屡次威逼利诱皆是无果,也只好暂缓行事。偏巧这时候,王之坤从宫外回来,向魏忠贤请旨,说服张嫣。魏忠贤大喜,忙命他前往乾清宫觐见。
  双方重见,俱是欢喜。王之坤忘记了行大礼,也顾不得寒暄,闯入后,四顾无人,便兴奋的说,“恭喜娘娘!微臣终不负圣命。”张嫣笑道,“速速说来。”
  王之坤有条不紊的说道,“这帝师已经聚集了民间的义军五千人,正在火速向京师进发。这袁将军嘛,六月时刚刚指挥了锦州宁远大战,解了锦州之围,挫伤了金人又一次进攻。不过,魏忠贤却以一个什么围观不救的罪名给他罢免了。如今啊,他正好赶回了京城。他的义弟刘大哥让我告诉您……”
  “刘大哥?”张嫣打断道。
  王之坤摆手道,“就是刘大哥,娘娘不认识。是个大侠。哎呀,您听我说,他让我转告娘娘,辽东的将士都是姓‘袁’的,姓‘孙’的,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辽东将士马上挥军南下,誓死效忠大明!效忠朱家王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张嫣,“娘娘,这个是他的主帅令牌。当然,现在不管什么用了。不过,他让我交给您,以备不时之需,拿出来吓唬吓唬人!”张嫣接下令牌,竟忍不住笑了,转而对小竹小荷道,“听见了没?”
  小竹小荷都听傻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不停的点头。
  张嫣道,“听见了还愣着干什么?连夜给我赶制龙袍,准备迎新皇登基!”小竹小荷这才领悟,忙拉上手相互对视而笑。
  王之坤道,“娘娘,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就在这儿等着吗?要不,咱们……”
  张嫣道,“现在还有什么可着急的?总要给人家一点商量的时间。等他来请我了,我再出去不迟啊。”
  王之坤会意的点头。
  果然,王之坤垂头丧气的来到魏府,发现阉党诸人皆在。看见他的样子,也明白了皇后仍旧不肯屈服。魏忠贤臭骂了王之坤一通,便继续坐着生闷气。客氏道,“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多年,魏公可是没有亏待你们!现在怎么了,都哑巴了!”
  众人怯生生的无言以对。
  客氏横下心的样子,“罢了!依我看,就杀了张嫣,魏公自立为君!”
  崔呈秀一听,忙摇头,“不可,不可,古来未有内侍登基之先例呀!”
  “你!”客氏恨道,“那,那就扶我魏鹏翼登基!看谁说个不字。”
  崔呈秀又道,“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后不配合,群臣也不应啊。再说,恐有外兵啊!”
  “外兵?”客氏也是一怔,又故作轻松的道,“怕什么?你手下不是有兵吗?再说,还有锦衣卫,都是做什么吃的?”
  “哎呦,千岁呀,您还提我手下那些人?”崔呈秀更是痛苦,“他们一见了真阵势,跑得比兔子都快。他们就是用来吓唬人的。不是打仗的呀!这个!”
  客氏正要继续发脾气,听见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喊,“九千岁呀,不好了!”
  “慢慢说!窝囊样子!都不成器!”客氏骂道。
  那人喘口气,道,“孙,孙承宗,从河北一路往京师进发,收敛了好几千人了,就要,就要打到京城了!”
  当下,众人的心里都是一凉。客氏也神气不起来了。她自言自语的说,“难道就这么完了?”
  崔呈秀又小声的补充,“这才来了一拨人,辽东的兵呢,民间镇压农民叛军的军队呢,恐怕也都蓄势待发了。”
  众人都是点头,窃窃私语。
  魏忠贤咳嗽了一声,在椅子上摆正了姿势,正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把眼前这一关度过去。谁登基有什么不同?我从小看他长大的!一个除了种花弄草唱个酸曲,写个破诗的小娃子,能兴起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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