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吟

我慢慢睁开眼，入眼是华丽的纱帐，我瞪着绣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意识到：我还是在皇宫！
    “醒了？”一个背对我的人闻声说到，却并不转过来，而是在桌上调弄着什么。
    好熟悉的声音。我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努力在心中思索。
    突然心中一亮，“你是&8226;&8226;&8226;”
    那人转过身来，“我是谁啊，真是个没礼貌的女娃！见到我老人家还不来请安，自个儿趟在床上吓人。
    我终于放下心来，笑到：“莫老人家您老可好？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见了。”此人正是当时在九王府的神医。
    “你的胡子没有了可是年轻了很多啊！”我看着他向我走来，继续笑道。
    莫老头本来有着长长的白胡子，现在却一根不剩，
    “恩，女娃子还算乖巧，没有把我老头子忘掉。”他点点头，伸手习惯性地去摸下巴，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个动作引得我一笑，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您老还没有习惯没有胡子啊？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可都好几个月了。”我问到。
    “唉。习惯不了。我虽然老了，记性却还不坏，我们上次见面可是去年的事情啰！看你年纪轻轻，记性却比不过我这个老人家。”莫老头摇摇头，看着我的眼光充满惋惜。
    我一笑，“是吗？我以为我们在永安王府见过呢！”
    莫老头眼睛一亮，呵呵笑道：“丫头怎么发现的？”
    “当时我就觉得您挺熟悉的，但仅仅是熟悉，但是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现在想来，一定是绫蓉为你易过容，加上您又没有了胡子，不过，刚才你那个动作可什么都泄露了。”我说到。
    “唉，没有办法啊，为了隐藏行踪，我老人家留了几十年的胡子都只有不要了，想起来就令人生气！”莫老头气呼呼地说。
    我问过容琰，他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开始治疗的，为他治疗的人又是谁。他告诉我他也并不知道为他治疗的人到底是什么底细，开始的时候也并不相信能治好，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却是一次比一次好转，也四处查过大夫的来历，只是隐隐查到他身后有极大的势力，其他的却再也深入不下去。容琰觉得既然有人来帮自己也是件好事，何况这个势力的幕后主宰不会白白帮这个忙，合适的时候肯定会要求回报，所以也就不再追查了。
    而容琰在这位大夫主持下医治眼睛已经有三年的时间，现在我知道医生就是莫老头，莫老头是九爷的人，那么，九爷至少在三年前就开始拉拢容琰或者预备和他合作，事实并不是九爷对我所说的，他跟容琰合作是因为要完成对吴越的誓言。他这么对我说，不过也是要我完全相信他。九爷这个人，心机深沉不输皇帝，若他们斗起来，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那，如果容琰也加入其中呢？三足鼎立吗？
    “茗儿你醒了？”正想得入神，有人推门进来，却是容琰，神色焦急中带着喜悦。
    “琰&8226;&8226;&8226;”我说着，眼中突然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泪花。劫后重生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珍惜的应该牢牢把握的不是已经失去的过去，而是现在，是这个站在我眼前的人。
    “怎么了？”容琰快步走到床前，握住我的手。
    “我&8226;&8226;&8226;”我看着他，只觉得心中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咳咳！”一个人不失时机地咳嗽了两声，我这才想起莫老头还在。
    “我，我这是怎么了？”有点羞涩，我连忙找话题问到，这才发现我醒了竟然还没有问我究竟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丫头可被人下了药呢，还是很厉害的药。这宫中，恐怕是只有我老人家才能解，算你运气好。”莫老头摇头晃脑地说完，走了出去。
    “想是那杯酒。”容琰若有所思地说到。
    “怎么？”我转过头。
    “我们坐在一处，其他东西是我们两人都动了的，我却没有事，而只有你喝了那杯酒。”容琰解释到。
    “那皇帝？”我停住，想起皇帝那异常的表现，他也是喝了那酒。
    “是谁？”我问，连皇帝也敢算计的人是谁？皇后还是淑妃？只有她们两人在皇帝身边。
    “皇后。”容琰说到。
    这么肯定？淑妃可也是撺掇皇帝给我赐酒的人之一呀。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容琰说到;”如果我得到的消息可靠的话，淑妃是九爷的人，今天这个情况，九爷没有必要设计你。“
    淑妃是皇帝还是五王爷的时候纳的第一位正式的侧王妃，入门时间比皇后还早。这样的人，居然也被九爷做了手脚，还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那时的九爷，是十五还是十六岁？
    “皇后为什么&8226;&8226;”话说了一半，我住了口，在容琰面前，怎么问皇后？
    “我想，她是想让我和皇帝彻底反目”，容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到：“还有，她恨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皇后和容琰的过往我已经知道，我并不同情皇后，今日的果是当日的因，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选择，但一旦选择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就不应该后悔。
    “难怪我明明看到有众多宫女和太监在宫里走动，一道出事的时候却一个人不见，想是皇后将人故意调走了。”我恍然大悟。
    “不止是这样。”容琰插口。
    我摆手止住他，“让我想想，皇后既然能调走所有人，自然会派人跟着我和皇帝，所以，她其实是知道我在这殿中的。而你，是她故意领来的。”
    容琰目光赞赏，点点头。
    “但是，她为什么要领你来呢？这样不就让你找到我了？”我思忖，对皇后的这一举动很是困惑。
    “我以为你什么都能猜到呢。”容琰笑笑，却并不回答。
    显然他是明白皇后的用意的，我看着他，他却是下定了决心不开口似的。
    皇后既然知道我在殿中，那么她和容琰说的话，也是在说给我听，我忽然心中一亮，什么都知道了。
    “以前我看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个武功高强的人，性情却平常，在男女感情上最是优柔寡断，这么个人却有不少女人喜欢。有个喜欢他的姓周的姑娘就抓了另外一个喜欢他的姓赵的姑娘，将她藏在暗处，然后引那男人前来，问他到底喜欢谁，若那个男人不够决断，跟这周姑娘软语温存，那么可就全被那赵姑娘听出拉！”说完，我笑盈盈地看着容琰。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出，周芷若与张无忌，皇后和容琰，都是有过旧情的人，如果不是真正放下了过去的一段情，两个曾有过过往的人相见，总会说一些怀念往昔，情意绵长的话。
    容琰一笑，还是不说话，我却知道，这一笑，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今日的局势如何？”我没有忘了，我们还身在宫中，“这里又是哪里？我们怎么能在皇宫中自由的活动？”
    容琰目光中忽然有了一丝柔情：“这是我母妃的寝宫，她去了后，一直没有妃嫔搬进来。我们在这里当然只是暂时的，现在你醒了，我们要即刻出宫。今天要不是皇帝也中了暗算，宫中正乱，我们也不能现在还清清静静地在这里说话了。”
    容琰的母妃，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柔妃和丽妃娘娘殉了的消息传来，宫人的吃惊。只怕，我心中暗暗地想，容琰的母妃死得有问题啊！看着容琰，我不忍心问出来：他到底知不知道其中的蹊跷。事已如此，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皇帝怎么样？”我皱眉问到。他要是没事我们可就有事了。
    容琰摇摇头，“不清楚。只说有人在花园里发现了皇上。”
    我想起我在帷幕中听到的，有人向皇后报告皇帝在花园中的情景。“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宫。”
    我站起身来，看到桌子上摆的瓶瓶罐罐——那是莫老头留下的。连莫老头都进宫了，我问到：“九爷的人在宫里埋伏下了？”
    容琰眸光一闪，看了我一眼，才说到：“显然是来了很多人，不过他事前并没有给我说，我也是看到莫老先生出现了才知道。”
    我问九爷的话一出口已知道不妥——容琰还不知道我和真正的九爷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的牵扯，只当我还十分在意他呢。我的心结此刻已解，本可以跟容琰说清楚吴越的事情，可现在的时机显然不对：要说吴越的事情必然要说我的来历，我知道，我的来历可能皇帝、容琰都查过，但他们仅仅能查到我其实是洛家真正的大小姐，其他的，他们连想都想不到！所以，说我自己的来历倒要很大的一番功夫。
    我只得呐呐的，但听容琰的口气，似乎九爷暗中派了大量的人进宫，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禁脱口而出：“他不是想逼宫吧！”
    说出来，我自己都惊得不敢相信，转头去看容琰，他的眼神却肯定了我的看法。
    太突然了。
    继而我想起去年五王爷的夺位，不也是突然而来，让人毫无防备？背地里，五王爷一党的人，却不知道准备了多久。九爷想成大事，当然要当今皇帝登基不久，羽翼未丰的时候快速动手，待得时日久了，皇帝的皇位坐稳了，哪还有他的戏唱。
    我看一眼容琰，这“五爷一党”之中，可也是有他啊！此时此地，他是怎么个想法？我意识到：今日这个皇宫，到底是出还是不出，有了重要的含义。容琰今日，是想出还是不想出？今日若此刻出去了，就意味着容琰就真正退出了这场对皇位的争夺。
    而我，又应该怎么办？
    我心中正在思忖我该怎么做，莫老头却又突然进来了，我正要开口，却听到殿外突然人声嘈杂，似乎是许多人同时涌进了外殿。还没来得及问，墨玉一个踉跄，奔了进来，“主、主子，我们被围住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和容琰同时霍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我大声问到，同时奔到门口，竟然是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钢铁特有的寒光衬得大殿一片森寒！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缓缓地从殿外走来。他步履沉着，但他每踏进一步，我的心就沉下一分。
    皇帝。
    一只手轻轻地环住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容琰正静静地看着我，眼光中的神色让我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大不了一死。
    是了，大不了一死，怕什么！
    镇静下来，一个疑问浮上我的心头，我被下了药，经过莫老头调整才好，连莫老头也说除他之外鲜有人能解，那么皇帝呢？看他的样子，好得不得了！
    “母妃的宫中可还跟她在时一样？”皇帝微微一笑，开口。
    “一样。跟我当年离开的时候都差不了多少。”容琰也一笑，答道。
    “当年四哥离开的时候可小得很，记得那么清楚？”皇帝一牵长袍，坐下。
    “该记的都记住了，五弟。”容琰自在椅子上坐了
    “皇上身上可还好？”容琰话题一转，问到。
    这也是我心中的疑问，我看着皇帝，眼角的余光却瞄到莫老头。他站在离墨玉身后不远的地方，而墨玉站在容琰身旁。我初时并没对他上心，但突然发觉他的放在身侧的右手自然下垂，手指仿佛比了一个三的姿势。我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我微微向他看去，正好和他的眼光相对，他果然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的心咚咚直跳，莫老头的位置正好被容琰和墨玉二人遮住，挡住了其他人看他的视线，只有我在容琰身侧侧着身子，能看到他，他显然是在对我暗示，但是，我却完全不能明白他的暗示是什么意思！三，代表什么？
    “四哥看我这样子，是好呢还是不好呢？”皇帝略微一笑，反问到。
    “我看是很好了。”容琰说到：“想来今日将要发生的事，五弟是早有预料。”
    皇帝脸上的笑消失了，脸色隐隐透着阴沉。
    “完全预料到谈不上，朕只想看看，朕身边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朕要的是真心，如若不愿给，人留着也无用。”
    “真心。”容琰摇头微叹，“你何曾没有过。父皇对你不够真心？母妃对你不够真心？就连我&8226;&8226;&8226;你不愿要而已。”
    皇帝冷笑：“父皇与母妃？不错，他们是爱朕，不过这个爱，要排在你容琰之后！我那么努力的讨他们的欢心，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待到最后父皇却还是要传位于你！你知道父皇去的时候说什么？要朕放过你，留下你的性命，他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有母妃，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宫殿里，自刎在我面前！我那么爱她、孝顺她，她竟然因为我夺了本属于你的东西采取了这样激烈的方式反对！容琰，你说你做了什么？你四岁出宫，名义上已经死了，这宫中早就不是你该在的地方，这么多年来，父皇对丽妃又恨又怕，是谁在为他剪除丽妃的势力、最后为他除掉这个心头大患？是我！你做了什么？你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心？连朕的皇后都向着你！每个人&8226;&8226;&8226;”说到这里，皇帝的眼光竟扫向了我，随即移开：“每一样朕感兴趣的东西，都属于你！”
    容琰沉默良久，终于说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这个皇宫，我当年出去了就没有想回来过。所以，这些年，我甘心辅佐你。”
    皇帝嗤笑：“我不信！你与九爷的人早就暗中有联系了吧？那可是在我登上皇位之前。”
    容琰抬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我不想当皇帝，从来就不想。当日宫变，我也只是按照父皇的意思，帮助你，也为他一举肃清丽妃一党的势力。没有想到，你竟然利用这个机会，夺位。我与九爷接触，是为日后留下退路，因为&8226;&8226;&8226;你最终不会放过我，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行动那么快，我以为父皇身体还康健，你我哪怕是表面上的亲密也还可以维持好些年。”
    此时，我才明白去年宫变的来龙去脉。九爷的失势，竟然是先皇授意！而让先皇和容琰没有想到的是，皇帝要的不仅仅是斗到九爷，而是就此夺下皇位。先皇和容琰其实当时都是措手不及！
    而容琰说他从来就没有当皇帝的心，我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落地，我一直不曾问过容琰这个问题，潜意识里，我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今天容琰的答案，让我又惊又喜——如若不是在这样的局势下。现下的情况，显然是我们处于被动的位置，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我信，但皇帝呢？
    果然，“你若不想当皇帝”，皇帝脸上有一抹深思：“证明给朕看。”
    容琰沉着说到：“你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帝位，你我兄弟之情早已消失殆尽，我想不想当皇帝本不需要向你表白，但是，我也明白，今日局势，尽在你的掌握，不说服你，我跟茗儿怕是出不了皇宫了。所以，我们不妨来谈个交易。”
    “哦？”皇帝一挑眉，脸上还是不甚在意的神色，却示意容琰说下去。
    “遗诏。”容琰看皇帝一眼，吐出两字。
    “慢着！”皇帝断喝一声，打量容琰良久，又环视了殿中众人。
    “九弟门下，确实是能人众多。”再开口，却是不相干的话题。
    容琰不置可否。
    我心中一惊，向莫老头望去，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臂自然下垂。我一直在思考他比的三是个什么意思，却一直想不出，现在皇帝却把话题扯到了他身上，我更着急了。
    “莫神医的医术朕早有耳闻，可惜啊可惜，你跟错了主子！来人啊，将此人带下去！”皇帝吩咐到。
    “慢着！”眼见两个士兵已经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莫老头，我情急出口。
    所有的人都一下看向我。
    我舔舔嘴唇，脑中飞速转着：“我、我中了毒，莫先生，可、可完全解了没有？”
    容琰的眼光一闪，我知道他看出了端倪：刚才莫老头明明说我的毒已经解了。
    莫老头甩开两个士兵，走到桌前，对我说到：“你来。”
    我深怕皇帝会制止，快步走过去，皇帝却并没有出声。
    我盯住莫老头的眼睛，想他能再多给我一些暗示，他比出的三到底代表什么？我只恨自己不会读心术。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他给我说或者是递个消息完全是不可能。
    莫老头从一个瓷瓶子里倒出一个黑色的药丸放到我手心，“三刻钟后服用，记住，是三刻钟”，他顿了顿，声音又小了些：“到时必定有人要吃，药丸只有一颗，可好生着。”
    后面句说得奇怪，什么叫到时必定有人要吃？他说得小声，只有我听得清楚，几步开外的人只能大概听到是在嘱咐我服药。
    我把药拿在手中，还想说什么，却再没有机会。
    我站回容琰身边，容琰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开始了吗？”
    皇帝一挥手，其他人也依次退下，他说道：“说来听听。”
    “你的心病就是那一纸遗诏，我若不想当皇帝，那遗诏也没有用，不如送你，前提是你让我们走。我们会消失在朝堂之上，隐姓埋名地生活，殷琰本就是个已死的名字，只要没有遗诏，谁都不会怀疑。”
    “遗诏，真的是在你那里？”皇帝问到，并不肯轻易相信。
    “若不在我手中，就是在九爷手中，如果是在他手中，会容许你在皇位上呆到现在？九爷苦的就是找不到造反的理由。若他知道你名不正言不顺&8226;&8226;&8226;”容琰按下话，那意思大家却都明白。
    “那遗诏，当时我们都派人去取过，但却是无功而返，这一点你不否认吧？”容琰又说到。“真正拿到它的，是茗儿。”容琰说到。
    “是你？”皇帝的眼光扫向我，随即说道：“是了，定是丽妃吩咐的，当时文华阁大火，都以为你们所有人死在里头，也没有人想到你会去拿遗诏。”
    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文华阁的大火，究竟是谁放的？是谁要至我于死地？
    “那场火，是你示意放的吗？”虽然我知道此刻这个问题真的是无关紧要，但还是问了出来。
    “丫头，你当时是谁的人？放火的人自然要着落到他身上去找。”皇帝说到，见我不明白，又说：“说来好笑啊，朕的皇后心心不忘一个人，朕的淑妃居然也心心不忘另一个人，九弟如此宠爱你，淑妃怎么受得了。”皇帝语音带笑，其中的愤怒却是再明显不过。
    我亦默然：这个人，除了得到帝位，还得到过什么？
    “虽然有遗诏”，皇帝却没有让这样的情绪控制自己太久，“但今日你们若死了，又有谁知道遗诏这回事？”
    容琰一笑：“确实没有人知道。所以，我还可以给你第二个条件。”
    “今日的局势，真的全在你的掌握之中吗？”容琰问到。
    皇帝脸色沉了几分。
    “九爷的人马怕也是离皇城不远了吧！甚至，这皇宫中，究竟有多少九爷的人，你心中有数吗?”
    “说出你的条件。”皇帝沉声说。
    “我两不相帮。”容琰说到。
    皇帝的力量与九爷力量相当的情况下，容琰的力量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静默了良久，皇帝开口：“你将遗诏留下，即刻出宫，不得停留立马离开京城。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永安王爷。”
    谁知，容琰却说：“不妥。我将遗诏给了你，宫门或许出得了，京城恐怕却难了。”
    皇帝伸展了一下身子：“今日提出要作交易的人可是你，不是我。这个条件，你接受便罢，不接受，朕也不吃亏。永安王府的人即使帮了九弟，朕也可以搏一场，要想做皇帝，就必然会有流血牺牲，朕并不怕。我能胜九弟一次，就未必不能再胜一次！”
    “是吗？若这场争斗一方的正主突然中了暗算呢？”容琰也伸展了一下身子。
    皇帝神色一凛，急忙运气，却是白费工，终于变了脸色。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皇帝是什么时候中了容琰的暗算？
    “三刻钟了。“容琰笑着，解释到。
    我恍然大悟，是莫老头动的手脚！可是，“我们为什么没有事？“我问到，觉得自己一切正常啊？
    “莫老头刚才才医治了你，我的眼睛也是他医治的，可能我们服用的药材中，就含有解药。我本来也不知道他做了手脚，只是最后你的举动和他说的话让我起了疑心，暗自留意，嗅出空气中确有淡不可闻的气味，不过五弟“，容琰将脸转向皇帝，“可是全无防备啊。”
    “你想怎么样？”皇帝坐在位置上，却是已经僵了身子，问到。
    “刚才莫神医给茗儿的，想必就是解药了，以你的功力想必也听到了药丸可只有一颗。我们现在出宫，等我们出了城，只会把解药给你，而遗诏，等我们安定下来，觉得你并没有在暗中追杀，我们自会毁掉。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不想做皇帝，那纸遗诏就对我毫无用处。”
    容琰顿了顿：“这个条件，你可接受？”
    “好。”皇帝挤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