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

    结束了与义父的谈话，丁莫野出了房间先去找黄聪明打探消息。黄聪明是帮中的大掌柜，又是最接近义父的人，一些别人探听不到的，他应该是会清楚。
    南宫昊天提出联姻，必不单纯，换成自己被软禁了十几年，不对其进行报复已经算是仁慈了，哪可能提出联姻。
    可不知这个联姻会不会是义父释放昊天爷回南宫世家的条件，抑或是南宫昊天为了报复紫金帮而订下的计划，丁莫野都将其列入可能性。
    如果是条件，那就是义父把自己当成筹码与南宫世家的交易，这是很有可能，以义父的为人来看，条件交换已成了他处事的基本原则。
    可是倘若真是南宫昊天的报复计划，以义父的精明，不可能没有洞悉。或许双方各自都有图谋，各有打算，也都留有后手，不过自己可又成了双方的一枚棋子了。
    想要脱离棋子的角色，但这些人算计在前，丁莫野是身不由己地被人推动着，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但眼下似乎也没有第二条路能走，只能顺着别人安排好的，一步步向前。
    推门进入账房，黄聪明在响成连串的算盘声中打着瞌睡。几着账房先生见到丁莫野，纷纷停下手上动作，丁莫野伸手阻止了他们起身的动作。
    轻轻唤醒了瞌睡的黄聪明，只见他迷迷糊糊的睁开惺忪的眼睛，认出了眼前之人，双眼立刻回复神采，脸上的笑容随即浮现。
    ＂莫野你回来了，我就猜你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要回来了，见过帮主了吗？......肯定是先去见了帮主......你看看我这个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分不清轻重缓急了，当然是见过帮主才来找我的......＂
    ＂......要送去南宫世家的聘礼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娶了妻以后，就是真的成大人，这样你在总堂当家，也没人敢再说闲话了。”黄聪明转头对一旁的账房道：＂顺子，叫人去把小公子的东西都先装上车，你跟着小公子一起出门。＂
    ＂明叔不急，我还没要出门呢！跟义父谈好了，想说好久没见到明叔，没听到明叔的教诲，有点想念了＂好听的话，丁莫野张口就来，毫不生疏。
    对于明叔异常的热情，丁莫野是真的感谢戴通。上回戴通从长河帮回来，唯一记得送礼的只有黄聪明一人，戴通很会来事，知道黄聪明大账房的身分对丁莫野在紫金帮很有帮助，送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值钱的是戴通这个人。
    而黄聪明收到戴通特别带来的礼物，高兴的都快糊涂了，英雄榜上有排名的人物特别记得他，还送了礼，这个面子可是大的不得了。这下子整个紫金帮总堂都知道大账房与戴通是有不错交情。
    当然黄聪明是把这个功劳记在丁莫野身上，他知道以他跟戴通不过一场晚宴一场酒的交情，戴通完全没必要打点，如果没有丁莫野交代，戴通大可不必把面子做给他。
    黄聪明听丁莫野这么一说，又对顺子说道：＂你去隔壁把茶具准备好，我跟小公子要泡茶。＂
    丁莫野立刻说道：＂顺子，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过去准备就好。＂刚刚听明叔话中提到一些关键事情，知道先来找明叔探询是正确的。
    顺子是账房里的老人了，账房里有黄聪明这个消息灵通之人，而黄聪明有些事情会跟他们说，他们对帮里的形势了解的比一般人多了不少。
    顺子清楚小公子未来在帮里的地位水涨船高，这时有机会巴结，哪会错过，连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我立刻去准备。＂话毕麻利的快跑出门去。
    黄聪明却是没有起身，而是开口说道：＂莫野，以后你在帮中的地位不一样了，不需要跟下面的人太客气，该让他们做的就让他们去做，该摆出来的架子要摆，让下面的人习惯，这些人稍微放纵一下，就是蹭鼻子上脸。＂
    ＂架子不是要在外人面前摆的吗，都是自己人，在家里不需要计较这些吧！＂丁莫野回道。
    黄聪明叹了口气道：＂威严是要一点一滴建立起来，当初帮主就是因为四堂堂主都是长辈，没提高帮主的权威，他们到现在还把帮主当成小辈看待，没一点敬畏心，难道你想要重蹈帮主覆辙吗！＂
    丁莫野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听明叔这么一说，是让他想到自己之前看家做主时，总堂几个支持老大的人对自己不肖一顾的样子，确实身分是虚的，要把虚转为实要用方法，需要一步一步的建立起。
    义父说将要把部分权力交给自己，而自己接手后，先不说老四堂或是新六堂，光是总堂就会有不少人不服，或是命令下达后阳奉阴违，可能都是之前没有打好基础，权威不够，难怪义父要让黄叔从旁协助。
    ＂我了解了，明叔指责的对。＂丁莫野认同的回答。
    听到丁莫野受教，黄聪明脸上涌出了笑容，道：＂你就是这点好，能听进劝告。＂随即脸色又垮了下来，＂不像老大一点都不听劝，高清那事他办得太不漂亮，就算是给个交代他都不愿做，这些年我们大家支持他算是瞎了眼。＂
    丁莫野赶忙安抚道：＂或许大哥有他的考量。＂
    ＂有个屁的考量。＂黄聪明气冲冲的说，连口水都喷了出来，＂他就是不懂得转弯，帮主知道他个性直，才会送他去豹堂跟周立恒这个老狐狸学学怎么变通，结果呢！偏偏好的不学，却跟傅白跑去练武，弄得现在成了这个德行。帮里的事情不管就算了，连跟着他的人死得不明不白也没为他讨出公道，莫野你说，我们这些原先支持他的人会怎么想，不是寒了我们的心嘛！＂
    ＂高清的死不是查明了是落入水匪的陷阱，大哥不追究，也是顾及帮里和气。＂丁莫野缓颊道。
    ＂人是应狮堂的要求去的，怎么可能放任高清一个人行动，无论他是怎么死的，狮堂都有责任，不能不管不问。＂黄聪明道。
    丁莫野认为明叔说这话有点无理，不过在明叔的立场，是希望老大再一次的追查，而老大却是直接相信了狮堂与后续的调查结果，没提出任何异议就离开，丁莫野听说就因这个态度，伤了支持他的人的心。
    不过是这几话时间，顺子已经将茶具准备好了。
    丁莫野与黄聪明移步进了隔壁的单独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