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在御辇里躺着,被太医和御前侍卫围着,兄弟们也个个闻讯而来,八哥想献殷勤想关切也轮不着他,既是如此,自然得做点儿旁的来讨些利息了。”
“咱们二人的情谊凡明眼的谁看不出来?你若出事,爷自是不能镇定如常,不在众人跟前儿逾矩就怪了,偏还赶上皇阿玛受伤,各处都风声鹤唳着,爷这时候失态岂不正好显得不堪重用。”
说到这儿,十四爷忍不住嗤笑一声儿,眼中更是失望,他没想过曾对他那样好的八哥,有一天也会用这般含着恶意的手段来对付他,得亏鑫月是假孕,若是真有身孕,被这事儿惊着岂还能有什么好,他八哥此番不仅是想给他寻些麻烦,更是要他的命,要鑫月和孩子的命呢。
说来这一世是不同了,他不想跟着八哥再一条路走到黑,可他并非是那背信弃义的人,总还想着拉扯八哥一把,总还惦记着幼时的情谊,眼下他只不过是没依着八哥的心思将他知道的全盘托出罢了,又不是站在人对立面上了,便招致八爷这样的算计,八爷真真是他的好哥哥啊。
“鑫月,你是不知,爷原以为那狼群绿油油饿极的眼神都够可怖了,可谁知道,当宋太医说皇阿玛伤势不轻的时候,爷竟又在兄弟们脸上瞧见了恶狼似的神情。”
“也幸而那时候皇阿玛正在御辇上闭目养神着,并没瞧见外头的情形,可若是瞧见了,皇阿玛这伤倒也不必养了,且看着下头的儿子们都能让他恼得背气过去。”
十四爷这一句儿子们,倒也是将自个儿给囊括进去了,且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
“如今皇阿玛的伤还不能随意的挪动,也没查清那狼群背后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手段,估摸着还得在草原上呆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动身,不过这十天半个月的你可无聊了,皇阿玛下了令,不能随意走动的。”
“不过你要是想回去,爷让人护送着你和大格格先回去也成。”
鑫月蹭着十四爷的颈窝儿摇了摇头,她才不愿意离了十四爷呢:“不走动就不走动,我如今正是要静养的时候呢,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爷莫操心我,我都好的。”
是了,鑫月还得继续“怀着身孕”呢,眼下事态未明,她可得配合着十四爷去,再好好怀着孩子装作十四爷的软肋。
十四爷抚着鑫月的背,想着如今的境况,犹豫了会子,到底还是觉得将鑫月自个儿身边儿更安全些,便没再坚持。
这会子话也说完了,鑫月也止了泪,十四爷穿好衣裳,叫了大格格过来稍稍安抚了几句,便叫人准备晚膳。
今儿又是打猎又是护着皇阿玛,除了早膳那一顿,今儿且都没工夫喝口茶吃点儿什么,一直空着肚子呢,这会子赶紧的用些个,稍作休息,夜里还得去皇阿玛身边儿侍疾。
皇阿玛钦点了他夜里侍候,这是殊荣,是抬举,是兄弟们里的独一份儿,且得好好的对待,万不能让皇阿玛心里不如意了。
只是十四爷觉得颇对不起鑫月,明明鑫月今儿也受惊了的,本该他好好陪着安慰些个的,可到底是不成,十四爷心里惦记着呢,用了膳临走前,还特特嘱咐大格格多陪着些她鑫额娘。
他夜里不回来,且叫大格格歇在主帐也使得,不然这么大的帐子里就鑫月一个人,难免心中不安。
十四爷来回的嘱咐,鑫月的耳朵险些生了茧子这才将人送出门儿,忍不住拉着人小声儿笑了一句:“爷还真当我有孕了不成?”
十四爷也不由得笑,挨着鑫月的耳朵说着小话:“就是没怀着孩子你自也是爷的宝儿,爷可舍不得你有半分损伤的,以后旁人再给递来的消息你不必听,凡不知王端或是爷亲口所言,你俱不必信的,信爷的本事就够了。”
如此说罢,十四爷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总放心不下。
鑫月笑着朝十四爷一个劲儿的摆手,直站在门口再瞧不见十四爷了,这才回帐子里去。
十四爷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她那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到了实处,这会子踏实了,绷着一天的心神瞬间松了下来。
鑫月心神一放松,便稍有些睡意上头,她素来用罢午膳是要好好睡一会儿的,今儿尽担心十四爷去了,还得照顾着大格格,她吃也没吃好,睡更是不必提,这会子总算安心,便叫七巧伺候着洗漱宽衣,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旁的可顾不上管了。
原十四爷还大格格夜里陪着她呢,这会子瞧着倒也不必了,鑫月只觉得这一觉她能睡到后日里去。
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清明,鑫月迷迷瞪瞪的嘱咐了一句,叫人带着大格格也歇了去,倒也不必让小孩儿在这儿陪着了,这会子还早呢,硬要她睡也是睡不着的。
鑫月这边儿安稳了,十四爷那头儿倒是忙得脚不点地。
康熙爷放出伤退的消息了,这做戏自是得做了全套,也不知宋太医给康熙爷使了什么法子,只见康熙爷面上蒙着憔悴和略微惨白,衣袍下摆和鞋靴上也沾着血,乍一看还真不会叫人起疑。
因是装着伤了腿,这几日合该是最最疼的时候了,太医也不许康熙爷挪动,便是吃喝拉撒的都是榻上,如此自是少不得叫下头的皇子们侍疾。
直郡王奉命去查狼群的来历了,太子则是被康熙爷猜忌着,依着齿序,这会子便是三爷伺候的,虽是三爷亲历亲为,一点儿没嫌苦嫌累,可康熙爷怎么瞧老三的神色都像是嫌弃似的,着实让他心中不爽利。
康熙爷心烦意乱着,三爷偏又伺候不好惹人烦,再加之宋太医给用的药有些个叫人脾胃虚弱不思茶饮之效,康熙爷无意间被汤药呛了一口,三爷离得近,便吐了三爷一身,康熙爷瞧着三爷一身污秽的样子也是嫌弃,砸了碗、赶了人、发了通脾气,下头人跪了一片。
这到底算是三爷没伺候好的。
十四爷进来请安的时候,便是瞧见这般场景,迎头撞见灰头土脸的三爷,十四爷微微一愣,赶紧的招呼了一声儿,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些许。
“十四弟小心伺候吧,皇阿玛正恼呢。”三爷一脸苦涩,小心的点提了十四爷一句,原心里总盼着侍疾的机会多些,这般也能多些机会在皇阿玛跟前儿表现着。
可谁知道如今给他这机会了,皇阿玛竟这般难伺候,上一次侍疾就被皇阿玛给赶了出去,是因着他自个儿没细心也就罢了,这一回又被赶了出去,且闹得他没脸极了,还得穿着这身儿被皇阿玛吐过的衣裳回去,还不知怎得被人笑呢。
十四爷点了点头,且一看三爷的脸色就知道嫌弃着呢,可既是来侍疾的,那就得不嫌脏不怕累,若是什么事儿都叫下头的人干了去,皇阿玛倒也不必叫他们来伺候了。
越是这时候,越是能看出下头人的秉性呢,且不说旁的,当儿子的哪儿有嫌弃老子的,便是依着孝顺二字,三爷便不该嫌弃了去。
也怪不得皇阿玛要赶了三爷走呢,定是脸上露出了点儿什么,让皇阿玛心中不悦了。
十四爷进去,这会子也不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自顾自的请了安帮着收拾了残局,皇阿玛的衣裳也染了污渍,十四爷倒也不消得魏公公来了,亲自给抚着皇阿玛坐起来些个,又是擦身又是给更衣的,事无巨细,比奴才做的都妥帖细致。
说来十四爷能会这般细致的伺候人,还是托了上辈子被拘禁时的福气,刚被拘禁的那二年日子是真真不好过的,不能见天日不说,身边儿的奴才们也怠慢着,府上女眷也是走的走病的病,留下来的多少也都对他有些怨气。
十四爷没伺候过谁,确实没少伺候过自个儿,故而这会子眼力还算有活儿,力所能及的事儿他都做得顺手,可是叫康熙爷高看了一眼他这个儿子去,要知在康熙爷的眼中,他这个儿子可是自小被骄纵长大的,独自侍疾也是头一回,能做到这般细致实属难得。
“不知不觉间,你也长大了。”
康熙爷任由十四爷给他更衣,看着十四爷认真的眉眼,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因四爷和十四爷兄弟俩是之情的,这会子帐子内只有十四爷在,康熙爷倒也不必伪装,只管站起来叫人伺候着。
看着十四爷,想着儿子们个个身子强健,而他已垂垂老矣,康熙爷也不由得有些出神,不知道自个儿能撑多久,便是眼下没受伤,他年纪到底也是不小了,身子日渐虚弱,且不知自个儿会给下头的阿哥们留下个怎样的江山,也不知其余的阿哥们服不服顺,且都一个个的不老实呢。
“皇阿玛为何叹气,可是儿臣伺候的不好了,让您身子不舒适了?”十四爷给皇阿玛穿妥帖了,扶着皇阿玛躺好罢,又给皇阿玛盖了干净的薄被,轻声的问了一句。
康熙爷微微摇头,刚刚折腾了一通,即便没受伤可到底还是受了惊吓,倒也不是他装,回来了是真真有些精神不济,这会子舒坦了便止不住的疲累着,便合着眼皮,好一会儿了,才开口来了一句。
“老十四,你很好,朕没有不妥帖的,且歇着吧,你今儿也忙一天了,今儿若不是你和你四哥,朕还不知伤得多重,朕瞧你和老四都见了血,你们可叫太医来瞧过了?”
皇阿玛虽是素来严肃 的,可他最得皇阿玛的喜欢,平日里也不少关切,十四爷对着皇阿玛的话自然没诚惶诚恐的,也不端着天家君臣的样子,而像是寻常父子般的同皇阿玛说话。
“这都是四哥和儿子该做的,那时候离皇阿玛最近的便是我们兄弟二人了,若是换做旁的兄弟,定也是毫不犹豫的护着皇阿玛。”
见皇阿玛面上沉重着,十四爷刻意逗趣,还将刚刚的事儿讲予皇阿玛听。
“给您说个有趣儿的,儿子原想叫太医的,可侧福晋她性子急,一瞧见儿臣浑身染血的样子便慌了,且都不消太医瞧了,侧福晋自个儿先拉着儿臣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瞧了一圈儿,恨不得里裤都不给儿臣留。”
“还别说,就那么光着站在帐子里还真有点儿凉,不过是小擦伤罢了,末了还是侧福晋给儿臣处置的伤口,儿臣都没什么感觉,倒是收了侧福晋一箩筐眼泪。”
十四爷坐在旁边儿的矮墩子上,又叫人上了碗儿参汤来,缓缓的搅动着,也慢慢给皇阿玛讲着,面上还带着笑意,这会子倒活泼了,可没一点儿面对险境时的当机立断和冷肃了。
康熙爷自经了这事儿,心头防备甚重,那眉头都没舒展开过,不过这会子听十四爷讲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面上倒是不由得露出了些笑意。
“你侧福晋也是个好的,待你一腔的赤忱,朕听魏珠说,侧福晋还有孕了?”
十四爷笑着点头,说来皇阿玛难得用赤忱一词来形容女子的。
甭管事后院儿的女人也好,还是皇阿玛后宫女人也好,可不都是一心为了自个儿、为了家里的,便是再宠着,也知道女人嘴里的话且都是九分假,难得一分真。
可鑫月与寻常的不同,用一腔的真诚待人,心里能有一分为了自个儿都是多的,太当得起赤忱一词了。
十四爷这会子先替皇阿玛试了汤,静等一刻钟的功夫倒也没耽误说话。
“皇阿玛消息灵通,这事儿儿子和侧福晋还拿不准呢,也是怕月份浅惊扰了孩子,没慌着叫太医来,只是先细细的养着歇着,待下个月确认了,再同外头说了着好消息,也是免得儿子和侧福晋白高兴一场。”
“好在她身子一贯的康健,今儿担惊受怕身子也没觉得有恙。。”
康熙爷笑着点头,左右是孩子府上的事儿,他便也不多嘴,只这般和十四爷说说话,这会子且放松着,稍稍便有些困意袭来,只是难得这般放松,康熙爷便也不想这般说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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