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娇宠小福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稍显突然


    皇阿玛这一病着实显得突然些了,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连伪装的壳子都顾不上给自个儿套上,便下意识做出来内心的反应。
    四爷是沉稳的,他的沉稳便也突显了某些人的慌乱,某些人的小心思,待一切安稳之前,都被有心人细细的看在了眼中,而待四爷安排好了各处,回到乾清宫中守在皇阿玛跟前儿,兀自在一片静谧中安稳下心时,他这才忍不住细细想着近来的事儿,琢磨着慌乱之下的蹊跷。
    明明皇阿玛在蒙古时还好端端的,怎么才回来了一个多月,便越发地不好了呢。
    虽说近二年皇阿玛是身子大不如前了,然人老了,身上的毛病自然多些,可这绝非时一时之功,要想掏空皇阿玛的身子,自也不是这十天半个月可造成的。
    皇阿玛对外还伤着腿呢,唯瞒不住他同十四爷这般知情人,然眼下的病呢,莫不是皇阿玛又设了一计,将他和十四爷也请入了圈套里,像是狼戏耍着羊群似的,吊着人玩儿似的戏耍着,从而细细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四爷想到了此处,下意识的去看躺在榻上面色蜡黄的康熙爷,只觉得若是皇阿玛,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宋太医连叫人虚弱、假伤的药都做得出来,更可况现下的濒死之态呢。
    四爷兀自想着,然对着皇阿玛的气若游丝,他又不禁怀疑自个儿的心思了,想来是太子爷还没从这个位子上下来,前头还有直郡王这个劲敌,即便倒了一个八爷他还心不安,便只盼着皇阿玛能再多撑住些,免得急匆匆的走了,他若是再想争那位子,便是得了爷名不正言不顺。
    四爷下意识的轻叹一声儿,想来是亲情作祟,抑或是存着些伪装,四爷只管卸下自个儿强撑的情绪,轻叹着去拉了皇阿玛微微凉的手掌,好似无力的趴伏在榻沿儿上,将连藏在臂弯中,好似十足的悲伤。
    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怎得,没一会儿的工夫,四爷竟就伴着这般别扭的姿势睡了过去,黑夜静悄悄的,殿内只余轻微的烛心燃爆的噼啪响声,榻上的人便伴着这股子悄无声息缓缓睁开了眼睛,略微浑浊的瞳仁明明灭灭,不知其中的波涛裹着什么样的心思,叫人窥探不得。
    一夜里没什么动静,四爷一觉睡到天蒙蒙亮,这会子换三爷五爷来守了,四爷抹了把脸,嘱咐好一会子这才叫人带着他寻了方便地方小憩了会子。
    待睡了一个时辰,又细细用了早膳,四爷便也清醒了许多,然还不等他放松,这会子又收到了十四爷暗中给的信,倒也是在信上怀疑皇阿玛的病呢,言语间又提到了八爷涉及的张明德一案。
    眼下皇阿玛不好,众人都来伺候皇阿玛了,反倒是将八爷独自扔在了牢中,若是有人药暗中对八爷下手,那可就说不清了,虽他们呢同八爷不是一路人,可眼下到底还不是叫人稀里糊涂没命的时候。
    皇阿玛的病若是要紧就罢了,然若是不要紧,醒来知道八爷出事儿,三爷、四爷、五爷他们几个审理此案的人都脱不开干系。
    得了十四爷的提点,四爷这才恍然似的,忽地想起这两日太子那儿安安静静甚是反常,他便也顾不上什么了,紧忙叫苏培盛去牢里守着些八爷,加派人手看管,免得有人浑水摸鱼。
    另再叫人细查张明德一案,八爷这事儿来的蹊跷,只怕有人暗中还有意借八爷的事儿陷害旁的,八爷倒了就倒了,可不能再被八爷连累了去。
    如此嘱咐罢,四爷这才去侍疾,然倒也夜里,四爷便从苏培盛那儿知道了些坏消息。
    查张明得一案,四爷查着查着竟是查到自个儿人身上了,四爷府上有位门客,人称邬师爷,苏培盛问起下头了,便见邬师爷那闪烁其词的样子了,他顿时心头不妙,这时候最最是要命的时候,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且得让主子爷赶紧的知道才好。
    当着人面儿不好说,且寻了一处僻静的地界儿,进了门儿,苏培盛便赶紧的掩住房门,便是这般还怕隔墙有耳,只得跪在四爷的脚踏边儿,压着声儿凑近了一一禀报。
    四爷只一听那邬师爷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心头立即一紧,就怕他手底下人背着他稀里糊涂做了什么。
    虽是他这个当主子爷的也知道,下头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推他上去,虽是各自原由不同,可到底都是往一处使劲儿的。
    可如今眼瞧着彻查,相面人张明德、顺承郡王且都已经被抓了进来,且才刚审了这两个时辰,这二人又将国公爷普奇给拉了下水,不知还要牵连多少人呢!
    万一他在这儿审着审着审到自个儿身上来了,那可是真真一把糊涂账了,且不知他是大义灭己还是有罪了。
    四爷不敢大意了,他如今不好回府也不好见了下头的人,只赶紧的让苏培盛替他将所有的事儿管起来。
    而后叫苏培盛带着人一一问了田文镜、邬师爷、戴铎等人,连年希尧也得一并问些个,此事万不可大意了。
    万一真是自个儿手底下的人擅作主张了,四爷这会子也好提前处置些个,不然可真真是要审自个儿了。
    听完吩咐,苏培盛赶紧的去办差,屋里之余四爷闭目养神着急思索着,虽是这会子只是知道邬师爷有些个不多,可四爷越想越觉得此事跟他手底下的人绝脱不开关系。
    先前他无论是对着十四爷也还,还是对着老八也好,且都是一幅底气十足的面孔,还直言要还老八一个公道。
    若是最后真查出来是他下头人暗中设计,那他以后可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手下人做的事儿不还是要他这个爷来背吗嘛,若他说不知,旁人若不信可就怪了。
    可这最要命的向来不是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事儿,届时皇阿玛只怕对他更为恼火,且还不知怎么处置他呢。
    这次便是让下头的死一批,也绝不能将这事儿再扩大几分了。
    届时等案子结了,但凡他手底下擅自妄为的,且都不能放过了!
    回了趟府上,四爷一直等着,到了后半夜才见人压着戴铎回来了,这位也是暗中帮着四爷做事的,也是他听了邬师爷的话,才暗中做了些事儿。
    戴铎是被人打晕了来的,四爷顾不上叫他慢慢醒,也是气恼下头人的擅作主张,当即摆摆手,叫人给了戴铎两巴掌去,戴铎痛苦一声儿,当即便醒了的,一见四爷便知道有些事儿脱离了掌控,自是战战兢兢,主子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回主子爷话,这张明德原就在江浙一带名气颇大,倒也不是说有几分真本事,不过是比旁人更擅察言观色罢了,便是比一般的相面人都混得如鱼得水些。”
    “先前太子初被厌恶,正是人心动摇之时,恰巧奴才便离那张明德所在之处不远,便假借同行的名头去拜见了张明德,挑唆他去京城赚些个快银子。”
    “倒也是抱着让万岁爷猜忌下头阿哥爷们的心思,只是当时什么都还说不准,奴才便也没想着对八爷如何了,只是想让张明德将京城的水搅得更浑些。”
    “这般主子爷便可安稳一段时日,任直郡王和八爷斗去。”
    “可谁知这张明德竟又这般大的本事,奴才原只是将他介绍给了国公爷普奇身边儿一不大眼儿的长随,谁知道后来又成了顺承郡王的入幕之宾。”
    “再后来的事儿侧福晋您想来也知道了,且不知这张明德是自个儿随口一说,还是另受人指使,竟说出八爷以后比大贵的话,将事儿闹得这般大。”
    “如今万岁爷要彻查了,奴才边担心这一层层的关系暴露,到时候若是再牵连了主子爷,奴才便是死也救不了主子爷啊。”
    四爷听明白了,说到底这戴铎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起了个头儿罢了,谁知道后面的事态越发的不受控制。
    更是没想到万岁爷如今竟忌惮至此了,连一句必大贵也容不下的,说起来一句必大贵还真不算什么。
    如今八爷只是个贝勒,以后当了的郡王是大贵,当了亲王也是大贵,可万岁爷偏一点儿也容不下这种什么皆有可能的贵,只因着一句话,便将八爷拘了去。
    四爷看着下头的戴铎,面上的神情依然不算是轻松:“你当真只是做了这么一点儿,没在做旁的了?”
    戴铎倒也知如今这事儿的厉害,连连发起毒誓来:“若是奴才又半分推诿或是虚言,只叫奴才遭了那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四爷点头,又问了那国公爷普奇的长随是何人,这才吩咐下头人叫人先带着戴铎出去寻个安稳的地方躲一躲风头,或是先把人送去四川也使得。
    那地方年羹尧熟,自是能将戴铎好生的安顿下,隐姓埋名一阵子,那儿京城也是不近,想来便是牵连也不好牵连到戴铎的。
    最最关键的便是将国公爷身边儿的长随看住了,如今只是牵连了顺承郡王,还没到国公爷那一步,若是真到那一步了,只解决了那长随便万事无虞了。
    四爷慢慢思索着,既是万岁爷最是忌惮下头的阿哥们作妖了,若是这会子能出来一个比八爷性质还恶劣的事儿,这般转移了万岁爷的视线,想来便也不至于揪着八爷的事儿不放了。
    只以想到这儿,四爷忽地想起来先前主子爷见邬师爷那天的事儿了。
    四爷心头一喜,反正无论是直郡王还是八爷,且都是他的对手,如今能倒一个算一个,先解决了直郡王也是好的。
    这会子四爷也顾不得旁的了,赶紧的吩咐苏培盛一声儿:“你赶紧的叫人去见了邬师爷,将戴铎的话尽数转述了。”
    “若是明儿万岁爷能醒,明儿便叫叫人挑拨三爷告直郡王一状。”
    “不必瞒着是我的吩咐,若是邬师爷聪明,想来也该知道如今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苏培盛不敢耽搁,这便去办,四爷安排妥当之后倒也没什么睡意了,只赶紧有给十四爷修书一封,思来想去,也不瞒着原委,只管明明白白的道去,如此想来十四爷也不会太过怨他。
    待翌日一早,康熙爷果真是醒了的,下头人欢天喜地一阵儿,虽是瞧着康熙爷身子还不好,然瞧着可不像是着一二日便要不成的样子了,三爷趁着康熙爷用罢膳,兄弟们也不在,便悄悄上前,琢磨着昨儿下头人的话说着。
    “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康熙爷略有不耐:“老三,你若是只来请安,大可不必这时候便来,朕不是叫你在大理寺审那张明德一案吗?怎得?审出来了?”
    三爷这会子心情激荡的厉害,也不依着平日里寒暄旁的了,只赶紧的回:“回皇阿玛话,儿臣有要事禀报,不是关于张明德一案的事儿,是、是关于大哥的。”
    “保清?”康熙爷立即眉头紧锁,只叫人赶紧道来。
    三爷压着心里的喜悦,面上故作些个沉重:“昨儿夜里儿臣正审着那张明德呢,忽地家里来了人,说是有人瞧见大哥请了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到府里做客。”
    “又一问,且都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这巴汉格隆旁的本事没有,就会那咒人之术。”
    “昨儿儿臣的二格格同四弟家的大格格一并去寻大哥家的格格玩儿,中间几个孩子捉猫呢,不小心误闯进大哥的前院儿,正见那巴汉格隆施巫蛊厌胜之术,且把几个孩子都吓坏了。”
    “儿臣的二格格一回来便病了,四弟家的大格格还不知如何,儿臣的二格格如今高烧不断梦魇不止,其间还竟还叫了二哥的名讳。”
    “她一个小小的格格,哪儿能知晓儿臣二哥叫什么,儿臣真真是吓坏了,不敢耽搁,便赶紧的来跟您说,还请皇阿玛查些个,若是只是一般的祈福还好,可若是旁的、、、、”
    三爷不消说完,便够引得康熙爷遐想了,他这一病,下头的阿哥们可不就是躁动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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