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寻常的一日,待府医给诊了脉之后,鑫月刚捏着鼻子吃了药,面上正因苦药皱巴着,眼圈儿都红红险些逼出了泪,且听得门口略有些响动,鑫月只当是伊格格带着大格格来了,正欲抬头唤了人。
谁道这一瞧来人,她心头的委屈忽得爆发开来,未语泪先流。
十四爷总算是回来了。
想来是听说了她的事儿,十四爷回来连前院都顾得上去,一身的风尘仆仆,眼睛亦是红了去,三步并两步上前,哽咽着将鑫月抱在了怀中。
“都是爷不好,爷来晚了,竟叫你独自撑着、、、、、、、”
十四爷刚刚一进门只看见鑫月那泛白没精神的小脸儿,看见人瘦了一圈儿的憔悴样儿,他心像是被人猛然攥住了似的难过,想抱紧了鑫月又怕伤着孩子,只得紧紧攥住鑫月腰侧空荡荡的衣料,贴着人缓了好一会子的情绪,这才有抬起头来,轻轻的抚了抚鑫月的小脸儿。
鑫月小产一来都半个月了,十四爷是昨儿夜里才知道的,想来是怕分了他的心,黎姑姑竟没有叫人告诉了他这事儿,直到昨儿叫人给他送衣物呢,王端同那人闲聊这才听人说漏了嘴,说是塔拉格格正不好呢,险些小产了。
十四爷一听这个,当即告了假连夜赶了回来,他五月里大婚,其实再有个三四页便也该回了的,只是他岂能再耐住性子等着三四日,他连三四刻钟都等不了的。
“爷忙着回不来,你怎么也不知道说,咱们三日一封信,你竟一个字都不提,爷在你眼中便这样不在乎你吗?”
鑫月抱着十四爷直摇头,没见人的时候觉得这日子尚且能挨过去,可这会子见了却是受不住自个儿孤独的日子了。
“我怕啊、我怕爷气我不好好保重身子,我怕给爷添麻烦,更怕不仅没保住孩子,爷还厌了我去,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额娘、、、、、、、”
鑫月哭得厉害,更是声声哭得十四爷心疼,十四爷这话岂能是责怪人的,他就是觉得这事儿鑫月不该瞒着他,不该自个儿撑着,他是盼着能通鑫月有孩子不假,可断不是为了孩子不顾鑫月的,孩子岂能有鑫月重要。
“不哭了不哭了,爷怎能气你,爷气自个儿还来不及,都是爷当初没分寸,明知道你年纪小身子底子不好还乱来,爷回来这一路尽想着怎么同你赔不是呢,爷还怕你恼了爷呢。”
鑫月说不出话来了,直不住的摇头,十四爷轻声儿哄着,两个人抱了许久,耳鬓厮磨了许久这才渐渐缓和了情绪。
十四爷困着饿着,身上的衣袍也不干净,可他哪儿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连回来了入宫给皇阿玛和额娘请安的规矩也不顾了,只管叫王端递了信儿去,他只陪着鑫月,陪着人打发着时辰。
鑫月用药十四爷伺候着,用膳也是十四爷亲自喂着,就怕对鑫月还不够好,知鑫月已经半个月没出过房门了,甚至连外头的风也不能吹,十四爷只觉得此番太过火了些,为了孩子竟不把鑫月当人看了,囚禁似的叫人养胎能养好可就怪了。
趁着午间外头正暖,十四爷小满在院子里摆了贵妃榻,他细细地伺候着鑫月更衣,直接抱着人到院子里晒晒暖去。
鑫月都半个月没见过太阳了,一时都睁不开眼睛,只是暖阳便刺得她止不住流泪,十四爷见状,不由得更是心疼,连带着将黎姑姑、府医、太医都给恨上了。
他这才不过是离家小两个月,竟险些将他的鑫月磋磨地不成样子,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他只爱鑫月还爱不够呢。
“鑫月咱不听府医的话了,以后你想出来走走便出来走走,想出来吹吹风就出来吹吹风,若是咱们的孩子连这点儿都受不住,那只能说缘浅,是怪不得你不疼爱他的。”
在十四爷怀中寻了一舒服的姿态,鑫月半合着眼睛颇有些忍不住笑:“这可不像是当阿玛的应该说出来的话。”
十四爷一下一下顺着鑫月的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没你哪儿来的孩子,在你和孩子中间,爷若是不偏重你,这才是真真不应该的。”
“你莫多想了,只管高高兴兴的就是,别为了孩子那么压着自个儿了,爷都不曾给你委屈受,又怎能叫你因孩子委屈去。”
鑫月蹭着十四爷的颈窝儿点头,煎熬了这半个月,得了十四爷这话,鑫月才算是心中痛快了些,她到底是身子虚着,就这么被十四爷拍着、晒着暖儿,没说几句话鑫月便睡着了。
自此之后一连数日,十四爷除了进宫便是陪在鑫月身边儿,先前吃了那么多药爷不见得好,可眼下有十四爷陪着,鑫月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康健了。
原黎姑姑听下头的奴才说这还以为是塔拉格格矫情,谁道她去瞧了人,瞧见塔拉格格的拿极好的起色,便什么都信了的。
这世上还真有以情为药的,只是没几日的工夫嫡福晋就要入府了,且不是塔拉格格心中又是什么滋味儿,黎姑姑甚至有些发愁,生怕塔拉格格腹中的孩子再不妥了,且瞧着十四爷这般重视的样子,若孩子没保住还不知药有多难过呢。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便道了嫡福晋完颜氏入府的那一日了,十四爷头一天夜里依着规矩没在鑫月这儿歇,不过翌日一早还是陪着鑫月用了早膳,小心陪着,觑着鑫月的脸色,总怕鑫月再因此伤怀。
鑫月怎能不知十四爷想什么呢,给人夹了个春卷儿过去,虽心中却是不情愿再有人分了她的十四爷,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总之只要十四爷的心在她这儿便是了,她也不求什么更多的。
故而这会子面上只是笑,半点儿不高兴也无。
“爷总看我作甚,我面上长了花不成?”
十四爷勾了勾唇角儿,那眼神儿从偷偷摸摸变成光明正大去,见鑫月心情尚好,他便也直说了的。
“这不是怕你介怀嘛,你也知这事儿由不得爷做主,若依着爷的意思,什么附近侧福晋的,后院儿里只有你一人就够了的。”
鑫月轻轻啐了一声儿:“爷尽哄我吧,不过要说我一丝丝不在意也是不可能,不过谁叫您也不由心呢,这几日爷可别总来我这儿了,好好陪着嫡福晋些,总归知爷惦记着我,我便满足了的。”
十四爷点头应下,他便是再惦记鑫月,也不能不给福晋体面,先前同侧福晋的龃龉已然是够给鑫月给他添麻烦了,对嫡福晋自然不能再冷着了。”
“这几日爷虽是人不常来,可爷的关怀常在,你好好的,爷便也放心了。”
十四爷轻轻拍了拍鑫月的手背,旁的也不多言,只管好好用了膳去,见时辰差不多了,十四爷便回前院儿更衣。
因着是娶嫡福晋呢,规矩自是比她当时比舒舒觉罗氏那时更是繁杂,上午便开始准备忙活,午间十四爷是要带着迎亲的人在嫡福晋家用顿膳的,下午才将嫡福晋给娶来,黄昏的仪式,热闹完正好送入洞房,夜里安置。
这一天下来十四爷都是不得闲的,府上也极热闹。
听七巧说,外头各处都挂了红绸,丫鬟婆子们也俱穿了簇新了衣裳,甭管平日对付还是不对付,遇见了皆说了喜庆讨巧的话,不知道的还当是在年节里呢。
五月里的天儿最是舒服,午间的阳光甚是还有些晒,鑫月依旧是躺在廊下吹风消遣,听着七巧说着外头的事儿倒也有趣,总归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且安安生生的在屋里歇着就是。
然伊格格章格格就不成了,待下午嫡福晋到了,十四爷去前院儿招待人,这二位还得过去陪着嫡福晋说说话熟悉熟悉呢,翌日再走见面的规矩便也不显得生疏。
听够了七巧说的热闹,鑫月也吃饱喝足了,正打算叫人煎了药来,她吃了药便去歇了,也不必再用了午膳,谁道时辰一到,小厨房的人便捧着膳来了,三鲜乳鸽、燕窝菌汤、肉片翅子、、、、、、统共六道菜,尽是鑫月爱用的。
可她今儿没叫小厨房的送膳来啊,这心思怕是十四爷的了。
正想着,那小厨房的奴才便开口应了声儿去,这菜确实是十四爷的关切不假:“给格格请安,阿哥爷惦记着您呢,只怕今儿外头忙碌疏忽了您这儿,昨儿便特意嘱咐了的,便是前头的宴顾不上也得先紧着您这儿来。”
“这六道是阿哥爷的意思,您瞧瞧可还有什么填补的,奴才这便叫厨房的大师傅伺候着。”
鑫月今儿光吃零嘴儿就吃饱了的,看着这满桌子的菜也是有心无力,见着奴才竟还想再给上了几盘子点心,她笑着紧忙劝了劝去。
“多谢阿哥爷关切,也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眼下我胃口小,光是这些便尽够了的,今儿是爷的大喜日子,不敢耽误公公忙碌,这些银子公公收下吃茶。”
鑫月客气了一句便罢,这就叫七巧赏了人,那公公领了银子自是喜不自胜,讨巧的话有说了一箩筐,这才随着小满退了出去。
对着这满桌子的膳,鑫月饶是饱了也挨着个儿的尝了,那肉片翅子极嫩,如此还真勾出鑫月不少胃口来,又就着这道用了小半碗米,这才是真真吃咽不下了的,连在院子里饶了几圈儿,这才回去歇了。
鑫月素来觉多,这一觉再睡醒可都到夜里了的,此时嫡福晋完颜氏已然入府了的,前院儿正热闹着,鑫月的小院儿同前院极近,这会子甚至能隐隐听见前头的哄闹声儿。
又做一回新郎,且不知十四爷多高兴呢,鑫月止不住的想,心头也微微酸涩,不过好在十四爷的关切仍在,小厨房的来给她送宵夜了。
一小碗儿虾仁云吞,一碟绿豆糕、一碟五块豌豆黄、一碟荷花酥和红枣桂圆糕,这些都是寻常见的,唯那一壶热牛乳难得。
这牛乳的唯十四爷和嫡福晋的份例里有,她自来了大清,还没用了这东西呢。
旁的用的不多,鑫月喝了两碗热牛乳,身上都发了微微的细汗,舒舒服服的睡了去,也不像那些有的没的了。
翌日倒也不消得早起,十四爷得先带着完颜氏入宫谢恩呢,想来再回来得辰时了,鑫月慢腾腾的收拾了资格儿,低调打扮着,看着时间尚且宽裕还去了伊格格那儿说了会子话。
“昨儿姐姐见了福晋,且不知福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着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忐忑的,只怕一会子见了不合人心意。”
这话可就不好胡乱议论了,伊格格素来谨慎,请奶娘先抱着大格格去偏间玩了,她这才拉着鑫月坐下,压着声儿说了昨儿的事儿。
“就昨儿见的那一面也看不出什么来,就知道嫡福晋是个相貌不差的,大眼睛樱桃嘴儿,一笑起来瞧着也着实和善,就是年纪小了些,今年才将将十四,想来也做不出什么严肃的样子来。”
“咱们小心伺候着就是了,我瞧着是比舒舒觉罗氏宽容些的,这夫妻只见讲究个相敬如宾,咱们同嫡福晋也得这般才是。”
鑫月笑着点头,心里也有了数,既是嫡福晋年纪尚小,那就说明她这一二年里也多半不能有孕,待福晋的孩子出声,她同伊格格的孩子便也都稍大些了的,便也不怕嫡福晋偏心明着亏待了孩子们。
至于嫡福晋的性情,是好是坏的也改不了了,若是个聪明的,当听说了舒舒觉罗氏的下场,她待下头的格格们必不能再用了什么严厉手段,总归只要嫡福晋能容得下她们,她们自然也是容得下嫡福晋的。
“我省得了,多谢姐姐相告,我心里总算是有了数,总归是不近不远地待着吧,只要大格格好,我腹中的孩子也好,咱们便也没什么好强求的。”
伊格格听这话不住的点头:“可不是吗,咱们无依无靠的,就指着孩子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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