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天下(可同千笑)

第11章


  楚暮心里某一处一软,不觉声音、举止温柔不少,走过去,给千笑盖好被子,却见药和粥一动未动。
  “千笑!”刚刚累积起的一点温柔荡然无存!
  千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楚暮的一身清俊的白衬衫站在窗前,竟然撇了一撇嘴,委屈地说:“楚暮,饿死我了!”
  一腔怒化绕指柔,楚暮将保温盒放在手上,问:“没力气?”
  千笑委屈地撇着嘴,“嗯”了一声。
  楚暮将盒子打开,用饭匙舀了一勺粥,粥已经只是温热了。“张嘴!”楚暮说,声音很轻柔。
  “啊!”许是饿得不行了,千笑乖乖张开嘴。
  喂进去,楚暮又舀了一勺,喂给千笑。
  ……
  夕阳眷恋的倚在窗台,千笑饿极了,所以这样乖,楚暮心软了,所以很温柔。
  十三:你是我们的
  这就是,错误。
  千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后悔过。
  她不该,不该说自己会喝酒;她不该,不该不听楚暮的劝;她不该,不该和乔显拼酒;她不该,不该在醉里说了刘楚玉和刘子业;她不该,不该折断了那把宝剑,给了这叫莫远的墨衣公子可趁之机!
  “你是说,那个叫莫远的,是刘氏王朝寻找刘子业的人之一?”千笑很明白她说的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声音,微微的颤抖。
  楚暮很难得地没有中规中矩地坐着,双脚踩在凳子上,双臂抱着腿,下巴顶在膝盖上,神色凝重,道:“据现在的情况看,最有可能是刘楚玉。”
  正午,刘子业、千笑、楚暮都没有出去吃饭,三人一起呆在一个房间里。
  千笑试着往好的方面想:“为什么是刘楚玉呢?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啊!”
  楚暮抬起头,看着千笑,有三分无奈:“其实,不能怎么怪你,无论是早被找到还是晚被找到,历史依然会顺着轨迹前进,刘子业,纵使因姬清弦的缘故幼年沦落民间,但是,他回到宫廷,登上九五,确实大势所趋!”楚暮明白,千笑是在自责。
  刘子业一直默默无言,缩在墙角,很安静。
  “千笑、楚暮,你说是不是他们弄错了?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只是刚好很巧而已?”刘子业忽然开口,很是突兀,如果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渴求赞同的希冀。
  千笑与楚暮俱是一愣。
  楚暮忽然像是笃定了什么,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走到墙角,蹲在刘子业面前,很认真地问:“子业,你是不是不想当那个刘子业?”
  “我,想。”刘子业略略有一丝犹豫,却还是坦诚相告。
  千笑微微有些失落,也对,不过就是一个快满十一岁的孩子,应该想的是很单纯的,吃了十年多的苦,忽然发现可以一跃九五,怎么会不想?他当然是,不会想到更多。更何况,还记得当初在大牢之中,刘子业曾说:“我希望,将来,我能吃世上最好吃的食物;穿世上最好的衣服;娶世上最好的女人;住世上最好的房子!”
  “不过,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刘子业,应该不好吧!”见千笑和楚暮皆有些落寞之色,刘子业抿了抿唇,又补了一句。
  千笑楚暮又是不解。
  刘子业心里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娓娓道来:“你们想啊!我一不识字、二不会文、三不懂礼、四无规矩,去了那劳什子皇宫,不是挨打吗?而且,现在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正宠殷妃,立新安王为太子的意思也只是隐而不漏罢了!我回去,又趟个什么浑水?况且,不是还有你们两吗?”说到最后,刘子业笑了一笑,像以前那种小痞子似的笑。可是,千笑和楚暮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笑无邪。
  千笑莫名地,心里有点暖暖的、酸酸的,她疑惑不解地问:“子业,其实,我和楚暮和你认识了一共才十天不到,为什么,你那么信任我们,对我们,那么的——”千笑止住,她忽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刘子业竟然是近乎腼腆地一笑,声音有些低,说:“其实,我长这么大,你和楚暮,是我唯一算是朋友的人。”
  原来,这个孩子,以前,竟然连朋友也没有过吗?
  楚暮稍稍要理智一点,有些不信:“唯一的朋友,就可以让你放弃荣华富贵、无上尊荣吗?”
  刘子业想了一想,诚实地说:“是很难,可是,他们不会比你和千笑对我好!”
  千笑忍不住质问:“你到底有什么意思?凭什么认定我和楚暮就比你的亲生父母对你好?为什么甘愿抛弃明明就唾手可得的荣华?”明明,就是希望那个孩子那么做的。可是来的那么容易,反倒,不确定了。
  刘子业忽然一咬牙,一抬头,一脸“我坦白了”的表情:“其实,是姬清弦告诉我,如果我回去了,今后会有什么下场!”
  姬,姬清弦?
  千笑和楚暮真的晕了,那家伙真强大,已经到了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地步了!
  楚暮揉了揉太阳穴,淡定地问:“他在哪儿?”
  刘子业一愣,问:“什么他在哪儿?”
  千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白痴啊!他不在这儿,你怎么从他那儿知道你以后的命运的?”
  等等,岂不是,刘子业已经知道了千笑和楚暮穿越者的身份?
  刘子业反应过来,有些呆呆地答:“不是姬清弦亲口告诉我的,是他托别人跟我说的。”
  还有内奸?
  千笑和楚暮忽然觉得,这位姬清弦先生,很复杂,非常以及十分的复杂!
  千笑看着刘子业,强忍住过去揪住他脖领猛摇的冲动,还算冷静地问:“那个汉奸,是谁?”
  默……
  汉奸……楚暮被千笑强大的思维小雷了一下。
  刘子业大概地猜出“汉奸”是什么意思,看着千笑略显狰狞的表情,无比诚实地说“就是那个爱听楚暮说冷笑话的死人脸大爷!”
  爱听楚暮说冷笑话的死人脸大爷,千笑数了一下,一共一十四个字。
  原来,是那个老BT。千笑一拍桌子,怒道:“我早就看出来那个老大爷不是好人了!”楚暮白了千笑一眼,“哼”了一声,说:“马后炮,你什么时候早就看出来了?”
  千笑闭嘴,虽然很不想闭嘴。可是,她的确只是随口一说,其实她没看出来。
  楚暮面对着刘子业,双眸炯炯,一字一顿地问:“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刘子业忽然觉得有一种很闷地压迫力,他知道,楚暮现在很认真,甚至,他知道,现在的楚暮才是真正的楚暮。
  刘子业不知不觉生出三分戒备,想了想,谨慎地回答:“他说,若是我回去,也有可能,不会那个样子,几率是各占一半。”
  千笑忽然很烦似的骂了一句:“姬清弦是TMD个混蛋!”言毕,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榆木桌,宣泄心中的烦躁。
  “呼!”很用力地吐出一口气,千笑转过脸,看着刘子业,从眼睛里可以看出千笑现在很是心浮气躁,可是千笑的声音很平静,装出来的平静:“那个,子业,要是没有姬清弦那家伙掺和,你会不会跟我和楚暮在一起?”
  刘子业一愣,是啊,会不会呢?
  跟楚暮和千笑在一起,就意味着放弃,放弃梦想中本来不可实现的生活;放弃从今以后的舒适富贵。对刘子业来说,几乎不可能。
  千笑耐性差的不是一点点,忽然,她上前揪住了刘子业的脖领,表情恶狠狠却在那张天生良善的美人脸上没什么视觉冲击。但是对刘子业来说,他已经切身地体会到了千笑那张美人皮下的暴力魂。
  千笑紧紧揪住刘子业的脖领,咬牙切齿地说,眉间仍然是凛凛地骄傲:“麻烦你,刘子业,给我听好了,我才不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帝,反正我和楚暮商量好了,你就是弯了,我们也给你掰直!你才不是你自己的,你是我的,我和楚暮的,你是我们的!”
  有些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干脆直接说明白了,多好。
  千笑觉得闷,松开刘子业的脖领,将窗户打开,阳光倾斜而入,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镀上了一层薄却明亮的金光。
  楚暮轻叹了口气,笑了一笑,很轻松,在阳光里也那么明亮:“千笑说的对,你是我们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
  孩子的心总是易沦陷的,刘子业的泪珠在阳光里落下,一颗一颗被折射出七彩的华光,他说这自己或许还不是很明白的话:“好,我是你们的,你们是我的。”
  十四:悠悠又幽幽
  那么,大家赶个流行,逃跑吧!好不好?
  现在,整个车队的人,都对千笑、楚暮、刘子业敬而远之。三个孩子在心里狂骂,肯定是那莫远搞的鬼!本来,想请车队的人帮个忙,如今也黄了。
  逃跑啊,是要经过周密计划的!但是,千大小姐是没有这种耐心的。于是,楚小同学很荣幸地扮演了军师的角色。
  莫远本来是一定坚持要让刘子业搬到他那里去,理由自然是什么“不合身份”之类的。当然,搬去,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三个孩子脑筋秀逗了,主动去羊入虎口。
  楚暮同学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如今是越快逃走越好,所以,不如趁今夜吧!”
  素来,月黑风高,杀人夜。如今,月朗风清,爬墙夜。
  楚暮同学计划的名字叫:兵分两路。
  首先,让千笑同学和楚暮同学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光明正大的从正门离开,最好再来几个文艺一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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