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月无痕

刚刚大首脑们探视完了皇帝的病情，聚到了万岁堂议事厅召开秘密会议。这一次的当值主持人是西门世家的老一辈当家人西门纵马，列席的有南宫家的太夫人----正是在东海鱼场的铁拐老妪，慕容家的老大慕容知人，上官家的上光唯我，万人堂的前总堂主段开宗和已瘫痪的万仞山。同往常一样，争吵一番后，大家不欢而散。段开宗和万仞山愤愤的回到住所。 
  偌大个宫殿显得空空荡荡的，段、万二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段开宗已经感觉到黑暗中蕴藏着一股巨大的杀气，他心中一惊：这宫中戒备森严，不要说那三千铁甲虎贲禁卫军，单万岁堂也有五百训练有素的黑甲刺客，万人堂自己又有一百多名高手，尽管有些出任务，有些休整，但至少有三十名高手留在宫中负责守卫，是什么人能闯进来呢？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从黑暗中走出三个人来：东方傲然、刘浪、路小鬼！ 
  段开宗笑了笑，对坐在轮椅上的万仞山道：“这百年不遇的奇事倒让我们遇上了。”万仞山点点头，冷冷道：“几位能进到这里，想必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报个腕儿出来吧，我们也结交结交！”东方傲然道：“在下东方傲然，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贸然闯进来是有些得罪了！”段开宗很随和的依在椅子上，淡淡的道：“你们夜闯皇宫，应是死罪！但刚才万堂主也说了，我们对江湖上的人才是很欣赏的，说说你们的目的吧。看看我们能否满足你们！”傲然上前一步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想找涅磐大师！”段开宗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涅磐大师，看来帮不了你了！”傲然道：“那我们只好自己找找看了！”万仞山很奇怪的盯着傲然，问道：“小伙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刘浪接口道：“我们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皇宫、万岁堂如何，不也是给人进出的吗？”段开宗与万仞山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明白眼前的三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三个人手中的剑时便明白了，人家确实是来拼命的。 
  傲然挥动‘飞雪流冰’攻向段开宗，刘浪则扑向了万仞山。路小鬼端着‘哭丧’剑守在门口。本来对于段开宗和万仞山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傲然和刘浪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段、万两人剑法虽精也称得上一流，却绝对与二人的身份、名声不相称。因为万仞山坐在轮椅上双腿不能动，很快刘浪就占了上风。他一剑刺出，冲破对手的防御，眼看要扎到万仞山身上，却见万仞山猛的跃起，向后躲避开去。刘浪顾不上惊讶，忙追过去施剑再刺！不过二十多回合便将万仞山制服。那边傲然与段开宗激斗三十招后一剑点在其胸口之上，段开宗惨叫着跌倒在地。看着万、段两人不住发抖，一副狼狈的样子，傲然与刘浪心中不由发虚，不知为何事情会这样简单。陆小鬼跳过来问道：“现在两位可以告诉我们实话了吧？”面对三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段开宗’、‘万仞山’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我们只是替身，真的万堂主在四方城，涅磐大师也在那里！”段开宗道。‘万仞山’也不住点头，附和。傲然问道：“涅磐大师就是下银丝天蚕盅的人吗？”“是的，是的！”‘段开宗’忙不迭的答道。“哼，原来这样呀，我想段开宗、万仞山也不至于如此熊包吧？”刘浪道。“你们说得都是实话？”傲然厉声问道。‘万仞山’道：“我们不敢骗你们，段老堂主早就过世，万堂主又时常回四方城，因此才找了我们两个做替身，不至于被四大世家趁虚而入。”“是啊，万堂主武功天下第一，我们才不怕你们去找他，哪会说慌！”‘段开宗’也道。 
  “我们这就走吧，去四方城找那个涅磐大师去！”傲然道。此时，已经惊动了守卫，很快便有很多万岁堂的高手带领着上百名黑甲武士赶了过来。傲然三人无所畏惧，仗剑冲了出去，打头的是一片血光，杀得鲜血飞扬，随后而来的巨浪滚滚和鬼哭狼嚎的哀鸣同样夺人心魄，阻挡者遇着非死即伤，无一幸免！ 
  三人硬是杀开条血路，闯出皇宫，身后扔下了几十具尸首。三人虽也受小伤，但并无大碍，经修养，调整几日后很快恢复。皇宫中和万岁堂对此次闯宫事件却秘而不宣。世人便无从得知事情的经过、原委。 
  113. 
  一个月后的四方城中热闹非凡，新一届的试剑大会在这里举行。因去年的事情，神州七星和三大世家联合抵制，因此规模远不如金陵试剑，参加的剑客也已北方为多。首日比剑最惹人关注的是雪山派的女剑客高凌霜，此女相貌虽很平凡，但身材高大，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半头。身为冰雪老祖的五大弟子之首，她剑法高超，有青出于蓝之势，屡次在与万人堂的争斗中占了上风。上台后，高凌霜果然不负众望轻松战胜了万人堂的高手。 
  中午休息的时候高凌霜带着一班师兄弟到酒楼吃饭，走在街上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东方傲然！高凌霜心中叫了一声。想再仔细看，满眼却只是茫茫的人流。唉！她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不见怎么会在这里撞到，一定是看错了。在师弟的催促下，高凌霜转身进了酒楼。 
  街边小食摊旁，东方傲然和清水正分享着一碗腊肉炒面。清水显然对四方城的繁华兴奋不已，不停向傲然提着各种问题。傲然耐心的一一解答，心中却暗想：在慕容家的时候清清带我游西湖，小丫头如数家珍将那些名胜典故一一道来，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耳边又听清水问道：“哥哥，这里离你说的大雪山还有多远呀？”傲然抬头向北方看去，道：“还有八百多里路，骑快马也得个两三天时间。”“还有这么远呀，要是能去看看多好。”清水道。傲然笑道：“那里很冷啊，会把你冻坏的，又不好玩。”清水道：“哥哥都没事呀，我也不怕，就是想看看你住过的地方！”傲然心中甜丝丝的，伸手轻抚清水的秀发，柔声道：“以后我们有得是机会，我要带着你走遍我们去过的和没去过的所有地方，好不好？”清水脸儿红红的，微微点头。 
  这时高凌霜正坐在窗边，她偶然看到楼下的银发青年和漂亮的少女，沉思片刻，确定那银发青年就是东方傲然无疑，于是派手下人将两人叫了上来。“高师姐！”见面后傲然显得很高兴，却不觉得意外“我今天上午看到你上台比剑，正想找机会跟你见上一面呢！”高凌霜微笑着点头，接着傲然将清水介绍给她，道：“这是我妹妹，叫慕容清水。”说是妹妹，别人却从两人的神态举止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情侣关系。坐下后，傲然问起雪山派的近况和师父、师伯的情况。高凌霜道：“一切还好，万人堂这几年把主要精力用在南进、东扩上，对我们的压力减轻不少。帮主他们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不错，经常的提起你，说一干弟子中就你最有出息了！”傲然叹了口气：“雪山一别快两年了，我还是一事无成，白受师傅他们夸赞了！实在惭愧的很。”高凌霜道：“如今世道混乱，想做番事业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以你的本事只要用心早晚会有所作为的。对了，这次你到四方城来是参加比剑吗？”傲然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来观战的，另外还有些比剑以外的事情要做。”他沉吟片刻又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高师姐。”“你尽管问吧，别是我不知道的就成。”高凌霜道。“这次比剑万人堂都派了些什么人参加？”傲然问道。高凌霜道：“除了万夫勇、东方护法外尚有四方城分堂的成青竹等一干好手。”傲然点点头，又问道：“那在试剑会上露面的万人堂高层都有哪些？”高凌霜道：“除了紫夫人与展玉致、万人龙外，就是林捕风与孔不明了。”傲然又试探着问：“没听说万仞山或上代堂主段开宗的消息？”高凌霜道：“万仞山残了后就隐居起来，而段开宗自从退位后就音信皆无。他们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呢？” 
  傲然道：“我只是好奇，打听一下而已。希望师姐在这次试剑会上取得好的成绩。”高凌霜笑道：“取得好成绩倒不敢说，只盼能多结交些朋友，多见识些各家各派的剑法。只可惜这次缺了不少的中原武林豪杰。”两人又谈了些当年在大雪山学武练剑的往事，见时候不早了，傲然和清水便告辞而去。回到客栈中，傲然见刘浪和陆小鬼已经等在那儿。他叹道：“打探了一上午，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万仞山和那个涅磐大师在哪里。”陆小鬼也没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两人都望向刘浪。刘浪道：“我倒从令狐世家那儿得到一些消息。”傲然立刻凑了过去，问道：“什么消息？”刘浪道：“令狐家的现任当家人三天前刚刚被召到四方城，在万人堂总坛受到了万仞山的接见！”“消息可靠吗？”傲然兴奋的问道。刘浪道：“这次七海汇攻破万年牢的时候，把各大门派的人质都救了出来。其中就有令狐世家当家人的胞弟令狐先，其家人对我们感激涕零，又没了顾忌，当然会告诉我实情！只是万人堂还不知道这事。”傲然点头，道：“知道了万仞山就能找到涅磐大师，但这事情如何着手呢？”依陆小鬼和刘浪的意思硬闯进万人堂，劫持了涅磐大师。傲然苦笑道：“那次是假的万仞山和段开宗，这次面对真主儿可不好对付。而且是在万人堂自己的地盘，守卫森严比之皇宫的万岁堂有过之而无不及，硬闯是万万不行的。”三人又想了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