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行歌

    三日后。
    凤阁，清月楼。
    五派的掌门正在商议的要事。
    “师父，你找我？”一个身着翠色长裙的女子走进来，施礼道。
    “涵露来啦，据消息，玉公子也差不多到了，你且去栖笺镇迎接一下。”
    “是。”岑涵露应着，随后退下。
    栖笺镇。
    一驾珠光宝气夺目，唯有奢华可形容的马车驶进。
    它一出现，立即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更不用说马车的四周，各有两名骑着骏马的佳人和翩然公子，每一侧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
    且看八人，女的英姿飒爽，男的气宇轩昂，如此竟还是护卫，那马车里的人又该是如何？
    许多人目不转睛盯着这架忽然出现的马车，期望能见到马车里的神秘身影。
    “快看，凤阁的人来了。”眼尖的一下子就看到了凤阁的弟子。
    撇去其他因素不谈，历来凤阁收的弟子，哪一个不是才貌双全，每每出现皆是引起一阵骚动。
    无数男同胞挤破了脑袋想拜师凤阁，可人家规定只收女子。
    “那可不是一般的弟子，岑涵露的大名听说过没？”一男子反问身旁的同伴，以他的见识，自然有些鄙夷不同江湖名人的同伴。
    “啊，她便是岑涵露！”
    “以后多出来走动，天天嚷着闯荡江湖，却是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自满自得。”
    “可是玉公子的车架？”岑涵露施礼，郎朗开口，“我为凤阁岑涵露，恭迎玉公子的到来。”
    “正是。”马车前方的男子回礼道。
    “那诸位便随我来。”岑涵露点头，随后引导道。
    “那便麻烦忘尘仙子了。”男子再次抱拳，含笑道。
    岑涵露个人是比较不喜这种称号，不过江湖人叫习惯了，她也没有去过多纠正。听到男子的说法，她也只是浅浅一笑。
    待岑涵露他们来到凤阁的山门前，便看到苏梦涵几位掌门早在迎候。
    “高离，何故突然停下？”
    “回公子，凤阁到了。”前方的高离回答。
    “师父，各位掌门，玉公子已到。”岑涵露给诸位行礼。
    几位掌门瞧着这名玉公子的车架，心中隐有波澜。即便以他们的底蕴，这样的行驾也是极少有的。
    岑涵露退下后，苏梦涵接着道：“玉公子，我们已经神交许久，何方现身一见？”
    车厢里忽传来一声长笑，“素问苏掌门风采，子雨早就想一见。”
    一声落，便见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四遭。
    如是舒长夜和赵灵燕在此，必然会认出此人是谁，因为不久前此人还追着他俩要钱。
    “这是玉公子？”几位掌门眼中泛着异色。
    眼前的脑袋分明是一个孩子呀，又或者便是这个原因，这玉公子在江湖上才了无痕迹？
    “哥哥，这个好美啊。”
    “原来他不是。”一道声音拉回几位掌门的思绪。
    随即见到帘子尽数掀起，一个华服男子走出。温柔而雅，面白无暇，好似一块温和的璞玉。
    “各位掌门，子雨有礼了。”男子站在车上，轻轻一扫下方，随后拱手道。
    他声如佩鸣，笑似温阳，一举一动间，自有一股势在流转，仿佛这方天地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难怪世人称为玉公子，如今一见，真是名副其实了。”童承拱手回礼，随后笑道。
    “童掌门谬赞。”太叔子雨抱拳笑答，尔后拉着身旁人，“各位掌门，这是舍弟连玥。”
    “见过诸位掌门。”太叔连玥拱手一礼。自小的家教，他自然而然地就做出了反应。
    “玉公子已是非凡，弟弟亦是气度翩翩，想来再过些年月，我等就该退隐了。”尉迟嘉荣朗声笑道。
    “诸位随我进去慢聊，如此站着倒显得我凤阁照顾不周了。”苏梦涵莞尔笑道。
    诸人皆是点头，然后一同回到清月楼。
    ……
    江湖上的门派，以凤阁、剑门、合意门、神风门、霸枪门为第一层次，江湖人合成五门。往后的则有大刀门，巨力门，平青山，青城派等数十个第二层次的宗派。
    如今五门发出的请帖，其实也只有这第二层级的宗派，其余人则是若看到布告，自行判断是否前往。
    随着栖笺山的人越来越多，关于江湖人的话题也聊得火热，这其中重点便有江湖十美十俊。
    美，指的便是貌赛天仙且武艺不凡的年轻女子。
    其中凤阁占去了三个名额，有忘尘仙子岑涵露、笑笑仙子甄慧妍，寒霜仙子柔清。
    此外意合门也有一人入选，便是凌若梅了。
    其余六人的出身也不错，但却不是人们的议论焦点。
    俊，指的便是青年的才俊公子。其中的五门之人便占去了半数，是神风门暴拳手杨子琪，意合门鬼剑沈立，霸枪门金枪苏威，银枪苏武，剑门剑邪毕尧。
    另外的五人中，名声最响的便是多情剑（江南剑客）孟华，甚至有人将其排在十俊之首。
    小玉郎君曾明湖也因其家世名声仅次与孟华，他名称的由来便是公开说明其以玉郎君姜岸为榜样，故而世人称之为小玉郎君。
    神腿卫沪据传是第二层级宗派岳华宗的弟子，故而此次五门邀约，无数人也在暗暗关注着岳华宗的动向。
    玉郎君姜岸，江湖上鲜有现身，且是一名无门无派的剑客，真正认识他的人也不多。
    玉公子无人见过其面目，最为神秘，有传闻说其为一方世家的天才。而此次许多人的谈论重点也是他，毕竟未知的才有更多的好奇。
    听到岑涵露喊那驾奢华马车主人为‘玉公子’，许多人不觉精神振奋，极为神秘的那人，如今便就在自己眼前，但却是无人敢轻易去打扰。
    因为许多人的视线试图穿过车厢帷帐时，第一要通过的便是马车自周的八道防护，而只要与那些护卫模样之人的眼神对上，许多人忽的失去了精气神。
    ……
    “什么十俊，以我看，当年一夜覆灭离魂门的那人才是真正的才俊？”有人提出异议。
    “你不要命啦，孟华还在此处呢。”他的同伴用手肘捅了捅他，神秘兮兮道。
    “怕什么，我又没有污蔑他，如是这样便动手，那也是辱没了他的名声。”
    听到离魂门三字，不少人心头闪过一丝惊骇，要知道离魂门还在时，多少人夜不敢寐，睡而不宽衣，不解兵刃，就怕睡梦之时被离魂门的鬼手把魂给勾了去。
    “你怎么晓得是一个人？说不定就是几个宗派联手直接给一窝端了呢。”有人反驳。
    “以自诩正派的优越感，你说若真是他们做的，岂会一直掖着藏着？”
    “……”许多人无语。
    一言一语间，算是听出来了，好嘛，此人倒像是来找茬的。
    那人还反驳，却是找不到理由。换位一想，若是自己做了那么轰动的事，传颂世人的话，必定扬名立万了，傻子才会藏着吧。
    “那什么十美也是可笑，要我说，还是劫富济贫的赵女侠更好，赵女侠不入榜，那就是辱没了此榜。”先前发表神奇论点之人，一辩胜出后，再次发表神论。
    说十俊没问题，说十美就是惨了。
    你一言我一语，此人险些被唾沫淹死。诸位仙子是一人随便就能点评的？
    “住口，敢侮辱仙子，我与你立下战约。”
    “何人清高，竟觉得我家仙子……”
    “什么你家仙子，要不要脸。”
    “阿阳，我与你势不两立，我不许你乱说笑笑仙子。”同伴竟然也对他怒目相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男子见引起公愤，不由讪讪道。若是群起而攻之，就他的武功可承受不起，“诸位，我……”
    见无人理他，皆是在一味地指责他。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待我学好本事，看你们还敢不敢如此。”男子灰溜溜逃离酒楼，心中暗暗发狠。今天的一幕，将永远的烙印在他心中。
    ……
    栖笺酒楼中，靠近窗边的舒长夜自然清楚看到那辆马车。
    “玉公子？”他眼神玩味，闯荡江湖多年，这玉公子的名头时常听人提及，但他也是一次都没遇到过，尔后他看着对坐的赵灵燕，“女人，玉公子可曾见过？”
    “如此人物，岂是我这种身份之人能接触的，公子说笑了。”赵灵燕莞尔一笑，摇头答道。
    “如今这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不知道这五门的葫芦里藏着什么药。”舒长夜饮着酒，摇头说道。
    “公子如继续赶路，还是留下来看看？”赵灵燕玩味看着他问道。
    “留，难得赶上这么热闹的事，况且……”舒长夜不假思索道，怎么说也算是江湖盛世，身为一份子理当一探究竟。
    赵灵燕眨眨眼，示意他快些把话说完。
    “况且还能曾顿饭，喝喝好酒吧，想来到日凤阁也不会那么吝啬。”舒长夜笑道。
    “就这？你缺那两个钱？”赵灵燕一脸的鄙夷之色。
    “唉，花钱如流水，要开源节流，能省一点便是一点。”舒长夜叹气道，说着又是一杯好酒下肚，“你瞧，酒好喝，都是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