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行歌

    “骰子在你手中，我又为何能动得了？”舒长夜呼揽着围观的人，“大伙来评评理，他这话有没有道理。”
    众人皆是江湖好手，谁会承认有人可以在自己眼皮底下动手脚。
    听着他人纷纷的指责或否定，庄家蔡稜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该你了。”蔡稜朝着舒长夜没好气喝道，有些气恼地将骰子推过去。
    舒长夜张扬着酒气，顺手抓起骰子，笑吟吟瞧着蔡稜，又是很快扫了一圈围拢的人，“诸位且看。”
    他说着，手往台面一扫去，那两口碗和骰子就在他手里转了起来。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皆是暗下心惊，他们自诩为高手，但只手像把玩手珠一样拿大碗摇骰子，多少有些难度。
    骰子和碗叮铃铃的撞击声，初听听着十分糟乱，细细听去又似乐曲片段，但这些很快被四周的嘈杂声的掩盖了。
    “大，还是小？”舒长夜停下，将碗平稳放在桌子上，戏谑看着蔡稜问道。
    “小。”蔡稜沉吟道，他的双眼似那捕猎的鹰直盯着舒长夜的双手，以他自己听声辨点的技能，肯定是不会出错。
    围观的人也伸长了脖子，密切关注着缓缓掀开的那口大碗。这一局蔡稜要还是输，看他怎么辩解。
    “哈哈哈，你又要输了。”舒长夜完全移开上方的大碗。
    随后围观的人看到三个骰子，两个显示二和五，另一个骰子还是打着转。
    蔡稜看到这一幕，不由凝起眉头，方才听到的明明是‘二二三’啊。他装作不经意扫了一眼舒长夜，心中的疑惑愈加浓烈。
    “大，大，大。”
    “小，小，小。”
    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喊起来，打着转的骰子也在喊声中渐渐趋缓。
    “小，小。”蔡稜心中也跟着默念起来。
    “六。”
    “二五六，大。”
    “是大，我才对了。”有人为自己的猜测得到验证而兴奋大喊。
    “怎么还是大。”有人抱怨道，他已经连着许多局押小了。
    “早说过你会输，真是死鸭子嘴硬。你瞧，这就打脸了吧。”舒长夜斜眼看着蔡稜说道。
    “该我了。”蔡稜一手伸过去，抓向骰子和大碗。
    然而，不等他说完，只觉对面的舒长夜身影一闪，张目寻去，对方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
    “不玩了，没意思。”一道颇为嫌弃的声音悠悠传来。
    许多围观的人也轰然散开。
    蔡稜手一握，顿时有些惊异，手中空落落的，低眼瞧去，只见两口大碗里的骰子已经化为齑粉。他迟疑之际，又下意识的想要翻过碗来倒出那些粉末。
    当他再抓向大碗时，碗也顿时碎成无数块。
    蔡稜心中未平的波澜再度掀起，随后见他慌忙地张望着舒长夜消失的方向，心中暗暗庆幸。
    ……
    大道一侧，有着一处小馆，空中飘荡着幡子写着‘茶酒’二字。
    “吁……”
    一声勒马，一道身影急急飘落。
    “店家，可有饭菜？”
    “有有有，客官看好就坐。”一个年轻的小伙匆忙迎上去，笑着说道。
    “好，给我切点上好的牛肉，一小碟青菜，一碗白米饭。”
    “得咧，您稍等，好菜马上就上。”
    这风火赶路之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戴着斗笠。
    此刻的小馆子里，还零散坐着五桌人。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几乎确定是江湖中人。
    “陈兄，那把剑不错。”一个瞧着新来人的佩剑，用手肘捅了捅旁边那人的手臂。
    “李兄，你的眼啊，真尖。”陈旺饮下半碗酒，眼神瞟了一眼同伴，笑着说道。
    “那陈兄做什么打算？”李海凑过去半个身子，神秘兮兮望着陈旺，诡笑道。
    “自然是这个。”陈旺从怀中掏出一物，同样笑道。
    此物用纸包着，想来是类似毒药之物。
    “既然陈兄已经出了药，那我便只有出出力了。”李海伸手取过陈旺手中之物，玩味笑道。
    “那就有劳李兄了。看外观，那把剑必是不俗，这价钱定然不错。”陈旺又看了看远处那把靠着桌子的剑。
    “配比还是按老规矩？”李海问道。
    “可以。”陈旺点点头。
    等了一会，李海向着后厨走去，他也在估算这店家的出餐时间。恰好，他刚走到便遇到店家端着饭菜走出来。
    一经碰面，李海便已经亮起了匕首，泛着寒光的刃口抵着店家的脖颈，“客官，大侠，有事好商量，咱这只是小本买卖，钱也不多，您需要的话尽管哪去好了。”
    “闭嘴，废话少说。”李海手中稍稍用力，冷言喝道。
    店家立即闭口不言，眨了眨几下眼睛。
    随后便见到李海将从陈旺手中取来的东西打开，果然是一些粉末。
    “这……”店家看着这一幕，有些心惊，刚说了一个字，便感觉脖子上的寒意，赶紧闭口不言。
    李海每个菜都洒了一些，做完一切后，又是恶狠狠地瞪着店家，威胁道：“敢泄露半个字，死。”
    店家虽是见惯了江湖厮杀，但他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只想平安渡过一生，哪敢多想其余事情，故而如今又听到江湖人士的威胁，他直管点着头。
    “走吧。”李海踢了他一脚，咒骂般道。
    李海并未回去，而是寻了一个隐蔽的角度，暗中观察着店家的举动。
    店家放下饭菜后，赶忙后撤，心中暗叹一声。
    李海看到店家走回后厨，才放心重新回到座位。
    “好戏上演。”李海笑道。
    “李兄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陈旺笑着道，同时举起大碗碰过去。
    噹……
    碰了一碗，二人默契地仰头笑了几声，这样的手段真是屡试不爽。尔后他们二人便装作谈话，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远处。
    他们有些奇怪，虽说江湖上有些门派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都是选择面不示人，但此人看着无门无派，吃饭都不摘斗笠？
    虽有疑惑，但却不是他们最关心，看到那人很快吃了三分之一，他们又是高兴地碰起了碗。
    “李兄。”
    “陈兄。”
    殊不知，另一桌的一人忽然道，“这把剑有些熟悉，难道……是那把剑？”他说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
    （最近为赚几两碎银过生活，跟了个项目兼个职，早出晚归，更新可能会不太好，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