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灭火器

  偏偏有人就是耳尖地听了个正着。
  “带你去个地方。”这次他已经有所防备，没有让洛雅再把他解决掉。侧厅摆放着一架钢琴，有琴师在演奏。刘少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把小提琴，缓缓地拉出音符。
  “天空之城？”她只听过莫翔天用树叶吹过一段。
  “你也知道这首曲子？”看来找对话题了。
  摇头晃脑的，投入咧，都错好几个音了。这水平比莫翔天差远了。洛雅示意钢琴师起身，自己坐了过去，音符从指间流泄而出。
  一个奏着主旋律，一个和音，清澈的曲调沁入在场所有人的心田，带人沉浸在超然的空间。结束最后一个音符，驻足凝望的人群才回过神来。响起掌声。洛雅抬起头，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把位置还给钢琴师，洛雅理了理裙摆，走到刘少面前：“多多练习，还跑调了。”说完转身要走。
  “没想到莫小姐的钢琴弹得这么好，依我的经验来看，莫小姐的钢琴至少过了六级。看来我们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刘少拉住她：“就这样走了吗？”
  洛雅抽回手：“我根本没去考级，这只是我唯一会弹的曲子。”
  “小涵！真的是你！”从大厅里快速走来一个男人。
  “你是谁？”洛雅的头好痛，这些人真烦！真该像天妮说的那样，一进门就找个角落狂吃就好。
  回来，我的爱（十）
  男人脸色一沉：“哟，连老公都不认得了？”洛雅和刘少听完一愣。
  难道是小涵的逃婚对象？“小涵爸爸什么眼光！”那个顶秃得！
  “什么？”男人没明白洛雅的意思，动手去拉洛雅，“伯父伯母说你身体还没康复，还在国外治疗。没想到你原来在这里吊凯子！”
  刘少把洛雅拉回来面对自己：“你结婚了？怎么莫伯伯都没说起过？”
  洛雅甩开他们的钳制：“哎呀！烦死了你们！”脑袋嗡嗡作响，好像是醉了。
  走到刘少面前：“告诉你，天妮有男朋友了，少打她的主意。连几个音都拉不准，还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知道方列波精通多少乐器吗？古典的，西洋的，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还有你！”转过头来指着那个自称小涵老公的男人，“年纪大得都快赶上小涵她爸了。棒打鸳鸯，有钱了不起啊！她宁愿跟明辉同日死也不做金钱的奴隶。还有我这张脸，都是因为你，我才变得一无所有。所有的人都不认得我，就连他也把我当个陌生人！”
  拔开两个碍眼的家伙，洛雅眨着泛着雾气的双眼在人群中搜索莫翔天的身影。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和令人安心的感觉，就算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他：“翔天。”
  “对不起，她喝醉了。我代她赔罪。”留下两个愣神的人，带着洛雅离开了。
  刚走出刘家大门，洛雅就跑到路边把胃给吐翻了。
  莫翔天帮她拍背：“真是的，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
  “翔天，你的自行车呢？”洛雅突然冒出一句。
  莫翔天微微一愣：“现在谁还骑自行车啊。”
  “那只有走回去了。”抬起头望向天空，“你看，好多星星啊！走，我带你看星星去。”说完踉踉跄跄地往天桥上爬。
  “喂！你小心点！”莫翔天只好跟在她身后。
  洛雅在天桥中央靠着护栏坐下，仰起头对着满天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比起面对那些无聊的宴会，虚伪的客套，这真真实实的星空更令人神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莫翔天坐下。
  “翔天，你的星是哪一颗呢？星星和星星之间相隔多远呢？当一个人死去了，他就会变成他爱着的那个人的守护星，永远的守护着那个人。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把我当成陌生人。翔天，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莫翔天只是静静地听着。
  洛雅望着他：“翔天，我可以喜欢你吗？”
  莫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喝醉了，回去吧。”
  洛雅继续问：“可以吗？”
  莫翔天捌开眼：“抱歉。”
  “用余小涵的身份也不可以吗？”
  第15卷
  冰封一个天涯（一）
  “虽然你们有那么多的相似点，神态、语气、动作，甚至思维方式。但你就是你，她就是她。”
  “你的画册并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是随手画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要放弃她？就在她决定好了，就算要辜负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也要为自己的真心努力一次的时候，你却选择放弃！”
  “我不该去打扰她的幸福。”
  洛雅推了他一把：“你不问怎么知道她幸不幸福！”静静地望了莫翔天有半分钟，趴在膝盖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她的哭声会让他动容，竟有种为她拭去泪水的冲动。
  洛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莫翔天背起她下了天桥。
  洛雅在他背后轻轻地呢喃：“你真的把我忘了吗？还是我不该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天妮坐在一桌放凉了的美味前面，打着瞌睡。时钟的指针指到了十点十五分，还不见方列波回来。本来说好帮他庆祝生日的，可是他从酒吧回家的路上打来电话说要追查一件事，晚点回家。结果到现在也没见他影子，不会出什么事吧。还是打个电话吧。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回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方列波这段时间常在上次碰到明辉三叔的那个公园徘徊，虽然再次遇见的机会很渺茫，但是他相信幸运之神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今天天妮说在家等他，他早早地从酒吧出来，拐了个道从公园经过，好运气地不仅又见到了明辉的三叔，还看见了那辆被他们开着绑走洛雅的车。车尾被撞坏的尾灯一直没有修复，不然他也不敢确定。于是他追踪着那辆车一路跟到了三叔的家。
  经过打探得知车子是村里一户叫王晓的人所有。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方列波没有直接去找三叔，而是敲开了王晓家的门。
  “你找谁？”大晚上的，王晓显得很防备。
  方列波悄声地在他耳边说：“我是警察，上头派我来调查一件案子。现在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王晓一听是警察，马上严肃起来，把方列波让进屋子里。
  方列波的唬人功一向一流，第一步成功了。“去年五月一号你在哪里？”
  “五月一号？”王晓歪头苦想。
  “这么特别的日子，总不会没印象吧。”
  “对了，我带着我媳妇和女儿到城里去了。逛商场，还去了游乐场。玩了一整天呢，可好玩了！”
  “开着车去的？”“嗯。”
  “还有什么人一起？”“没了，就我们一家三口。”
  方列波猛地一拍桌子：“王晓，你居然敢撒谎！包庇罪犯，以共犯论罪！五月一号你根本没出村，车子让明家三叔给借走了！回来时还把车的尾灯撞坏了。对不对！”
  王晓抹了一把冷汗：“是是是！”没想到还是被警察查到了。
  冰封一个天涯（二）
  方列波软下声音：“那你还不把事实交待清楚！”
  王晓这才说：“警察同志，我是把车借给三叔了，村里人要用车都是跟我借的。”
  “那你知道他借车干嘛？”
  “他借车……抢亲。”王晓急忙说明，“也不算是抢亲，明辉跟小涵本来就是一对儿，是小涵她父母硬把他们拆散，要把小涵嫁给一个有钱人。我们不能看着孩子遭罪啊。警察同志，三叔他也是因为不忍心看明辉难受，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不能怪他啊。”
  这么说是绑错人了。“小涵是谁？长什么样子？”
  “小涵姓余，她爸爸在城里开了个小公司。长得挺漂亮的，大眼睛，高鼻梁。可惜了，跟明辉才坐上大巴出站还没几分钟就遇上车祸了。三叔到现在还在自责说自己害死明辉和小涵。警察同志，人都去了，能网开一面吗？”
  方列波起身：“嗯，会考虑你说的情况的。今天先到这里，我来过的事还有问过你的话不准对外透露。”
  王晓把他送出门去：“好的，好的。”
  从王晓家出来，方列波一看时间：“哇，已经十一点了。会不会被那个superwonan杀掉啊？”得赶快回去了。
  回到家推门进去，天妮手上握着电话在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摆得满满的菜。推了推天妮：“醒醒。这么睡要感冒的。”
  天妮醒了过来，一看是方列波回来了，睡意一下抛到九霄云外，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死哪去了！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知道人家会担心的吗？啊？”
  方列波眼放柔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等着丈夫回家吃饭的小媳妇。”
  天妮被他一说，红着脸松开手：“胡说八道！”
  方列波走向餐桌：“这些是你做的？”上次无意中说的，她居然全都做出来了。而且她以前不是不会做菜的吗。“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我来尝尝看。”
  “等一下，都凉了，我拿去热一下。”
  方列波看着她忙进忙出，还真有点家庭主妇的味道。
  趁着等着开饭这段时间，方列波上网把去年五月一日车祸的相关新闻找了出来。“的确有个叫明辉的人，但却没有叫余小涵的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