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灭火器

他来干什么？
  “莫翔天！你把我老婆藏到哪里去了？”男人走上前不客气地说。
  莫翔天皱了皱眉：“你是谁？”
  “鑫源房地产公司副总孙威！”男人得意地自报家门。
  莫翔天点点头：“就是那个只有五个人的小公司？”
  孙威脸上一阵发白：“你！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老婆在哪里？”
  莫翔天开始烦他了，老婆长老婆短的。“我不知道。”
  “昨天明明被你带走的！你居然说不知道。勾引有夫之妇，小心我让你身败名裂！”
  莫翔天望都不望他一眼，自顾自地往外走。
  孙威见自己被忽视，暴跳起来，“你未免太嚣张了吧！”追着莫翔天挥出一拳。
  莫翔天侧身一闪，单手抓住孙威的手臂，一使力就将他摔到墙角去了。冷冷地对接线小姐说了一句：“叫警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孙威哀嚎着爬起来：“你等着！”
  她结婚了？是为了躲开那个男人所以离家出走？拿出手机拔通助理的电话：“给我查查余小涵的资料。还有她和鑫源房地产副总孙威的关系。今天中午之前给我。”
  没过多久，助理就把查到的报告给莫翔天：“余小涵的父亲是一个私营小工厂的老板。地址是：西站平街180号。原本于去年五月一日与鑫源房地产副总孙威结婚，但婚礼当天逃婚，后发生车祸，直到半年多以后才恢复。”
  “好，我知道了。”逃婚！也是去年五月一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她有家人，就不算是无亲无故。应该会回家去吧。知道她并没嫁人，莫翔天竟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意识到这一点时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甩了甩头，心情莫名地烦燥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可以左右他的心情了？
  洛雅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向车站边警务厅里的警察大叔借的车费，和卫翔宇那份还了。卫翔宇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余小涵，你回来了！”显得很激动，“那天车站分手之后，我就一直很担心你的安危，那天真该跟你一路去的。不过现在好了，你平安回来了！”
  洛雅朝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啦，我可是空手道黑带三段哦！”
  “啊？”卫翔宇一愣，“你什么时候学的空手道？”
  “开玩笑啦。你看这只小狗可爱吧！”洛雅转移话题。
  “哇，好可爱！”卫翔宇把小狗揽进怀里，“我以后可以来看它吗？”
  “当然可以。你可是我成为余小涵的第一个朋友。”
  “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冰封一个天涯（七）
  日子平静地过着，小涵父母格外珍惜上天赐给他们的第二个女儿，将闹腾的孙威一次次拒之门外。转眼第二年的五月一日到了，小涵的父母和洛雅决定去看看小涵。
  “一年了，我想去看看洛雅。”林芝香帮石宏远梳理头发，一边望着日历。
  “我陪你一起去吧。”石宏远坐在轮椅上，中风使他双腿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
  “好，那就一道去。”林芝香推着他慢慢的往陵园的方向走去。没有华丽的衣饰，没有名贵的私家车，只是两个年过半百的寻常老人。万贯的家产已经因为替石风决赔偿巨额的违约金而消耗贻尽。
  莫翔天来到陵园，朝着洛雅的墓碑走去。墓碑前横七竖八地堆了些酒瓶，那些是石风决留下的。自从这座墓碑立好之后，石风决就每天对着它醉生梦死，时常喝醉了就直接睡在空地上。
  蹲下身把瓶子收拾好，莫翔天在空地上坐下。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照片上如花的笑靥。
  石风决提着酒瓶摇摇晃晃地从远处走来，原本还毫无神采的双眼，一见到莫翔天就恨恨地能喷出火来。冲上前去揪起莫翔天的衣领：“你来干什么！你给我滚！”没拉起莫翔天，倒是自己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石风决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头发凌乱布满灰尘，满脸的胡渣，眼神死寂一般。
  “洛雅不会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莫翔天垂下眼。
  “你凭什么代表她说话！”石风决指着他，“是你害死她的！你都走了七年了，还回来干什么！我能给她一生的幸福，你跑回来搅什么局！”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打扰她的幸福。回来只是希望看到她幸福地生活，就这么简单。”
  “哈哈……”石风决突然仰天狂笑，“我说过，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看见没有，墓碑上写的是爱妻洛雅，落款人是石风决！她就是死了也是我石风决的妻子！识相的抱着你那条还完好的腿赶快滚！”
  “振作点吧。已经不能那么幸运再碰到像洛雅一样为别人振作起来可以付出一切的人了。”想起文若死的时候，自己也跟现在的石风决一样，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洛雅。是她给他重新振作的勇气。
  “你少在那里装伟大！你这招欲擒故纵使得真好。”石风决朝他比了比大拇指，“不管洛雅误会你什么，你从来不解释，你就是要让她自己去发现真相，然后对你心存愧疚，觉得永远都欠你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折断录音笔故意惹怒你的是我。算计好时间让她看见你打我，谎称那个什么寒惺柳有毒，栽脏你的也是我。放毒蛇咬伤你让你差点变成废人的人还是我。你说了，洛雅就会彻底地讨厌我，你就能永远跟她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不说？”
  冰封一个天涯（八）
  莫翔天自嘲地说：“我充基量也就只是她的一个同学而已。澄清与否重要吗？她的幸福一直都是你，你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我只要看到她幸福，就足够了。”
  “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刚刚的对话全听在洛雅耳里。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我从来没都有怀疑过你。”
  石风决转过头：“你谁啊！是我做的怎么样？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莫翔天寻声望去：“小涵！”身后还有她的父母。
  “对啊，都是他害的，我要他陪葬！”石风决抡起酒瓶砸向莫翔天，洛雅从他身后把他一脚踢开。石风决挣扎着又要爬起来。
  “闹够了没有！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石宏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你还没死哪？重新变回穷光蛋的感觉怎么样？”石风决摊在一旁，指着石宏远身后的林芝香，“还有你，这么爱钱的人居然还呆在这个身无分文，已经埋了半截子进土里的老头子身边？不像你一惯的作风啊。”
  “你怎么能这么咒你爸爸！他都已经被你气得中风，还为了给你偿还高额的违约金，把全部家产都赔进去了！要不然，你还能逍遥法外，早就被扔进牢里了。”林芝香气愤地发话。
  爸爸？林芝香的丈夫居然是石风决的爸爸？！洛雅愣住了。石风决口中那个讨厌他的姐姐就是自己了？！那么石风决的出现不是偶然，他根本就是一直都记得她的！
  “从前的那些都是伪装的吗？石风决。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今天的石风决是洛雅从来没有见过的。从前的他，温文尔雅，谦和有礼，跟今天判若两人。
  石风决冷笑：“我一直都是这样，我奸诈、城府、虚伪、不择手段。那又怎么样！对你们这些陌生人，我用得着掏心掏肺地对待吗？只有洛雅，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向我伸出手。为了她，就算要背叛整个世界我也不在乎！”
  “她根本就不需要你背叛全世界！你的爱让她窒息。”蓝淇薇、安洛轩、方列波、莫天妮、苗可儿和池羽仙都不约而同地来到陵园。
  “哈哈……好啊，都来齐了！你们凭什么全都指责我，要不是你们，洛雅就不会出事！”石风决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人，“洛雅已经披上婚纱了，你们却非说她是同情我。洛雅是谁，没有人逼得了她做任何事，除非她自愿。是你们把她送向死亡的！凭什么你们一个个活得心安理得！”
  “够了！石风决，放下你的仇恨吧。”洛雅蹲下身面对石风决，“它只会让你失去更多。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吧。那会是洛雅希望看到的。”
  触及那双与洛雅那么相似的清澈眼眸，所有的悷气一下子从身体中抽离。“洛雅！”石风决突然抱住洛雅，像个无助的孩子，“你回来了对不对？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全世界都不要我了！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冰封一个天涯（九）
  洛雅身子一僵，难道他认出来了？“回家吧，石风决。跟爸爸好好相处，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在石风决喊出洛雅的名字的时候，莫翔天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也有相同的感觉吗？他也在余小涵身上找到洛雅的影子了吗？
  天妮上前推开石风决，把洛雅拉到人群中：“小涵，你小心点，这个家伙危险着呢。”
  洛雅摇摇头。“他会变成这样，我要负全责。”走到石风决面前，向他伸出手，“我们没有放弃你，所以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
  石风决犹豫地望了她半天，慢慢地把手放进她的掌心里。阴霾的心因为眼前这个比阳光还闪耀的笑容变得明媚。抱着洛雅，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就像第一次遇见洛雅时一样。
  方列波垂下帽沿，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吗？
  小涵的父母在墓前放下一束鲜花，对洛雅说：“小涵，你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了吗？”
  洛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