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擦肩

    元宵节之后的第二个星期二，高中部开学了。天气依旧寒冷，同学们都穿着羽绒服来班级上课。天空时不时的会飘一点小雪，比较浪漫。
    班级里面暖气给的还是很足，供暖房的大烟囱里不间断的冒出黑色的烟气，与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新年的礼物赵景言在过年的前一天已经送出去了，可是黎梨舍不得戴，就收起来了。
    简云云看到黎梨的围脖很好看：“黎梨，你的围脖在哪里买的，感觉很暖和。”
    黎梨：“这是我小姨从外地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应该是在她出差的地方吧。”
    简云云：“哦。”
    黎梨：“你喜欢的话，我把这条送给你。”
    简云云：“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呢。”
    杨凯：“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织一个！”
    简云云和黎梨一起看向杨凯：“你会织？”
    杨凯面对质疑：“开玩笑，我很早就会织的好吗？还是跟言哥学的呢！”
    简云云和黎梨一起将目光转移到赵景言身上，赵景言看到她们炙热的目光，不得不点点头：“嗯。”
    简云云一整个震惊：“我靠！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黎梨也是不敢相信。
    杨凯：“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每年过年的时候，言哥都会给家里的人织一些穿戴的毛衣啊，围脖啊，帽子之类的物品。我就是和言哥学的，虽然技术没有他的好，但是保证暖和！”
    黎梨：那他送我的，是他亲手织的？
    赵景言真的永远都无法阻止身边这个大嘴巴，杨凯可以随时随地说出他的秘密，让他头疼。
    这下子知道是赵景言亲手织的，黎梨更加不舍得拿出来戴了，她会好好的把它们放起来。
    赵景言：“好了，好好看书吧，一会儿老师来了。”
    杨凯：“嗯。”
    简云云觉得真的很神奇，赵景言竟然什么都会，简直是太厉害了！这条大腿她一定得抱住了。
    简云云看到黎梨在愣神，碰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黎梨：“哦，没想什么，就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织毛衣。”
    简云云：“是啊，太厉害了，什么都会，说他不是神仙下凡，我都不信！”
    黎梨笑笑：“嗯。”
    周五晚上，黎梨回到家里，换了鞋，连书包都没放下就往房间里面跑。打开门，打开灯，看到桌子上得盒子不见了，心急如焚，跑到小姨房间。
    小姨吓了一跳：“干嘛？”
    黎梨：“我桌子上的盒子呢？”她有一些着急，气息不稳。
    小姨一脸蒙圈：“我放到你的柜子里面了。”
    黎梨听到之后转身就回了房间，打开柜子，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那就只有上边了，她拿来凳子，打开上边的柜子门，果然，她看到了那个盒子。
    小姨这时候就站在她的门口：“是什么东西啊？让我们小黎梨这么在意？”一脸吃瓜的表情。
    黎梨盖上盒子，又放了回去，下来，放下书包，对小姨笑笑：“没什么。”
    小姨：“唉，我们小黎梨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不愿意和小姨说了？”
    黎梨笑笑：“对了，昨天外公外婆打来电话说，让我督促你赶紧找一个男朋友带回去给他们看呢。”
    小姨：“哟，小黎梨都知道威胁人了？”
    黎梨：“哪里，这还不是和你学的吗？”
    小姨：“行吧，这还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黎梨：“哦，对了，外婆还说了，如果今年不带人回去的话，他们准备让你去相亲。”
    小姨扶额：“相亲？”
    黎梨点点头：“嗯，相亲。”
    小姨：“还真是亲爹亲妈啊！”
    黎梨：“所以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未来的小姨夫？”
    小姨：“今天晚上。”
    黎梨：“啊？这么快？”难以置信。
    小姨补了一句：“去梦里见吧。”
    黎梨就知道：“呵呵，还是你厉害。”
    小姨：“行了，去洗漱吧，时间不早了。”
    黎梨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十点多了。”
    小姨：“饿不饿，用不用给你煮点面吃？”
    黎梨：“方便面吗？”
    小姨一个你懂得得眼神：“嗯哼。”
    黎梨：“算了，不吃了。”
    小姨：“哎？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黎梨：“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小姨：“跟你小舅舅学坏了呀！”
    黎梨：“小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能是学坏呢？大晚上吃泡面本来就不太好，所以，你也别吃了，快去睡觉吧。”
    小姨：“行行行，如果我要是吃了，你是不是会偷偷地给你小舅舅报信？”
    黎梨：“我怎么会呢？”一个眼神，两个人都懂。
    周家的女人都不会做饭，从黎梨外婆那里就是这个传统。黎梨的妈妈也不会，她小姨也不会，她也不会。
    赵景言这周不打算回家了，他找了一份工作，是在离学校几百米的地方有一家餐厅做服务生。
    周六早上，简云云很早就起来了，寝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那两个女生昨晚上没回来，黎梨回家住了，所以，就她一个人。
    赵景言刚出男生宿舍楼的时候就看见了前面的简云云，随后杨凯就过来了。
    杨凯：“言哥，你怎么不等我一会儿，我不是说我马上就好了吗？”
    赵景言：“你这不是跟上来了吗。”
    有赵景言的地方，就会有杨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杨凯往前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跑过去，拍了简云云的肩膀，简云云回头就看见了他。
    简云云：“你怎么在这里？”
    杨凯看了一眼后面的赵景言：“和言哥一起去做服务生！你呢？”
    简云云：“我也是去做周末工的。”
    杨凯和简云云站在那里说话，正好等着赵景言走过来。
    简云云和赵景言打招呼：“大神早！”
    赵景言：“早。”
    三个人并肩往前走，杨凯：“你去哪做？”
    简云云：“嗯，出校门，左转，大约走个几百米之后有一家餐厅，我去那里。”
    杨凯：“是叫‘今日安’吗？”
    杨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赵景言也等着简云云的回答。
    简云云惊讶：“你们不会也是去那里吧？”
    杨凯笑了：“巧了，我们也是去那里。”
    简云云笑笑：“这还真是挺巧的。”
    简云云其实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去那里做周日工，尤其是他们几个人，这没想到，还没上岗，就已经被发现了。
    杨凯笑得很开心：“是啊。”
    简云云：“等一下，这件事情可不可以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要告诉黎梨？”
    杨凯看了看赵景言，赵景言：“好。”
    杨凯看着简云云，再怎么是个男生，也会知道简云云此时的想法的。
    杨凯：“你放心吧，除非你自己主动说，要不然我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简云云：“谢谢。”
    杨凯：“千万别这么客气，咱们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
    三个人一起往“今日安”餐厅走，周六的早上，路上行人不是很多。
    难得周六什么事情都没有，黎梨还在睡着，她小姨也还在睡着。
    黎梨还在做梦，梦里面她戴着赵景言送给她的围脖还有帽子去见赵景言，赵景言很开心，她也很高兴。还在一直笑着，结果把自己给笑醒了。
    黎梨睁开眼睛发现是一场梦，伸伸懒腰，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也是时候该起床了，再待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现在可以去厨房热杯牛奶喝。
    黎梨用脚趾就可以想到，她小姨肯定没起来。
    黎梨在厨房热了两杯牛奶，敲了敲她小姨的门，进去。
    黎梨：“大懒虫该起床了！”
    小姨露出头，睁眼看她，然后闭上眼睛：“你怎么起这么早？”
    黎梨：“不早了，十点了。”
    小姨；“哦，所以你是来叫我起床的？”
    黎梨：“嗯，我热了牛奶，起来喝吧，一会儿小舅舅和小舅妈该过来了。”
    小姨伸伸懒腰：“好，我马上。”
    黎梨：“你快点啊，要不然又会被小舅舅唠叨。”
    小姨：“好好，我知道了。”
    起床困难户也是遗传的，其实她小舅舅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她没看到过。
    今日安餐厅，赵景言，杨凯，还有简云云已经工作有一会儿了。餐厅环境很好，地方很宽敞，卫生也是非常干净的，绝对是一家五星级的餐厅。
    这家餐厅开在这里生意非常兴隆，红红火火的，周六日比平时人还要多，所以老板提议找一些人来餐厅帮忙，工作不累，学生也可以做，可以让他们在业余时间内给自己赚一些零花钱。
    因为今天起晚了，所以周何安就没有去店里，直接和许慕去超市买了菜，然后开车去黎梨她们那里了。
    黎梨看了好几遍手机，他们四个人的群，没有人说话。
    黎梨：“怎么没有人说话，平时不都是很活跃的吗？”
    三个人已经开始工作了，现在十点多就已经开始上客人了，后边也开始忙碌起来了，没多久，整个餐厅就一张空位置都没有了，坐满了人，后厨也忙的不可开交，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桌子号。
    赵景言去后厨帮忙，择菜洗菜，切菜，一样没落下。杨凯也是跑来跑去的，忙碌的很。简云云负责和前台小姐姐一起收银，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
    大厨忍不住夸赞赵景言：“小伙子，你这可以啊，在家里经常做饭吗？”
    赵景言：“也没有，但是从小就学过。”
    大厨笑：“要不然你拜我为师，我教你做餐厅的菜怎么样？”
    赵景言没想到大厨会这么说，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真的吗？”
    大厨：“我从来不打诳语，怎么样？想学吗？”
    赵景言：“想！”
    大厨笑：“好，等到中午没人的时候，我再教你，现在先给外面的客人上菜！”
    赵景言笑：“好！”
    后厨真的是热火朝天的，不仅热还很热闹，好几个大厨一起做菜，摘菜的洗菜的人就有十个左右，切菜的也是十多个人，客人满座，后厨是最辛苦的。
    赵景言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做菜，他对于这个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刚才大厨说要教他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
    招人的主管看到三个人的表现，心里清楚三个孩子都是踏实认真的好孩子，这他就放心了。
    周何安和许慕在厨房里面忙乎，黎梨和小姨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悠闲惬意。
    周何安：“我们周家的女人一个都不会做饭，我妈妈，嫁给我爸爸也有四十多年了，到现在还只会煮饺子煮面条，其他的不会做。在看看我大姐，黎梨的妈妈，嫁给我大姐夫也有快二十年了，十指不沾阳春水，饭都是保姆做。你再看看坐在沙发上那两位，就只会煮方便面，教她们做菜，都能把厨房给炸了，真的是。”
    许慕笑：“安安，你这可是在埋怨我总让你下厨做饭？”
    周何安想想：“难道不是吗？”
    许慕笑了：“好像是哦。”
    周何安：“哼哼。”
    期中考试之后，班主任给每一个同学都发了一张选科的单子。
    班主任：“大家注意一下，这个单子很重要，可以说是关乎你们未来的，所以大家在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深思熟虑，谨慎填写。你选择文科或者理科都是决定了你以后要走的道路的方向，这个单子每个人只有一张，所以一定要认真的好好的考虑之后再填！”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掉。
    后边的两个人一直盯着前边的两个人，她们的选择也决定着他们的选择。
    赵景言知道杨凯是一旦确定了目标便会死磕到底的那种，如果说简云云选择了文科的话，那么杨凯或许会毫不犹豫地也选择文科。
    那么黎梨呢，她数学和物理都学的不是很好，她会选择学理科吗？这概率实在是有一点低。
    如若说杨凯会毫不犹豫，那么赵景言呢？他是不是也是会毫不犹豫呢？
    四个人从拿到那张单子的时候就没再互相说过话了，大家都知道各自的强项和弱科，那到底最终会怎么选择，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可以理解的。
    班主任出班级门的时候叫了一下黎梨：“黎梨，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黎梨：“好。”
    班主任在这个时候叫她出去，肯定是和她谈文理科选班级的事情，这个毋庸置疑。
    黎梨离开之后，三个人还是默不吭声。
    杨凯忍不住了：“你想选文科还是理科？”
    简云云叹气犹豫不定：“不知道。”
    杨凯：“你一定要好好想想，不要那么快做决定！”
    简云云难有的安静：“我知道。”
    杨凯是害怕简云云会毫不犹豫地填文科，毕竟她理科的科目学得不是特别好，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现在赵景言最担心的是黎梨，老师叫她出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想让黎梨选择文科，毕竟她文科比较擅长。
    班主任：“黎梨啊，老师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黎梨：“嗯，你叫我来的意思是不是希望我选择文科？”
    老师也是毫无避讳：“实不相瞒，老师就是这个意思，你应该也清楚。”
    黎梨：“老师，我想再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老师：“好。”
    黎梨回到座位，简云云看到她的样子也没好意思开口问。
    赵景言起身，走出班级。
    杨凯：“哎？言哥，你干嘛去？”
    简云云猜出来了：“黎梨，老师是不是劝你选择文科？”
    黎梨点头：“嗯。”
    简云云手扶着黎梨的肩膀：“不用这么纠结，你要是选择文科，我陪你！”
    杨凯：“哎哎，等等，你们俩先不要着急嘛，再考虑考虑。”
    赵景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刚在整理东西的班主任看到他之后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赵景言：“老师我想选择文科。”
    班主任一下子就被他的话惊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的老师，他们都将目光聚集过来。
    赵景言重复：“老师，我想选文科。”
    班主任惊到说不出话来，来回走了几步，手掐着腰，一时难以接受赵景言的这个决定。
    他还没有说话，旁边文科的老师过来了：“年级第一要转文科，我支持！”
    班主任生气：“你支持个屁！去一边去！”
    那个老师对赵景言说：“文科随时都欢迎你来！”
    赵景言：“谢谢！”
    班主任真的难以接受这个事情：“那个，那个你先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先不着急啊。”
    赵景言：“好。”
    赵景言回来的时候，杨凯：“言哥，你干嘛去了？”
    赵景言：“去了个厕所。”
    杨凯心大没想到那么远：“哦。”
    赵景言：“你们刚才再说什么？”
    杨凯：“嗷，班主任想让黎梨选择文科，然后她想跟着黎梨一起去文科。”
    赵景言：“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杨凯：“我？我看你，你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赵景言看着杨凯，他从来没觉得杨凯会跟着他选，但是杨凯的话确实让他有一瞬间的动摇了。
    杨凯OS：拜托啊，言哥，你知道的，我想和简云云在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