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赤辉

    洛阳关之外，何云华和石河作为洛阳关的驻军统帅，此时早已经等候在了日落城之外，等候着帝国联邦的代表。
    石河将军报呈交给日落城之后，本以为军政厅会问责，至少会追问一番，问清楚缘由，而回给石河的通信只有一个字。
    “准~”
    石河不明白，为什么军政厅连缘由都不问清楚，就直接将看起来荒谬甚至是荒诞的军报，直接认可了。
    以至于石河在此之后，都以为何云华是不是自己也呈交了一份军报，瞒着自己。
    只是石河追问之下，何云华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但是对于那份军报，何云华一口咬定，自己就只呈交了那一份。
    “你猜猜帝国联邦派出的代表，看到我们就这样乖乖地将五座能源补给站交出，会不会笑掉了大牙。”
    见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帝国联邦的代表，石河的耐心也被磨灭，一手撑在摆在洛阳关门前的桌子上，目光带着讥笑和嘲讽地打量着桌子上那份将要签订的转交协议。
    “……”何云华没有说话，甚至是完全没有搭理石河，昨日那张平静到不起波澜的脸，今日更是多了一些沉默和压抑。
    “你倒是说话啊，军报呈交之后，你就是这个样子，好像谁都欠你二百万一样。”石河见到何云华沉默不语，随后又闷闷不乐地说道。
    何云华依然没有说话，往日里对石河不算是冷漠的何云华，今日像一座石雕一般，甚至都未曾侧目看过石河一眼。
    “轰……”远处传来了战车的声音，那低沉的发动机声音，充满了穿透力，还未见到帝国联邦的军旗，就已经看到了战车驶来。
    “说谁来谁，这群饿狼终于来了。”石河眉毛一皱，拧巴在了一起，只留下目光中带着恨到骨子里的恨意。
    战车卷起一阵沙尘，停在了石河和何云华的面前，外装嚣张的战车，像是故意在何云华和石河的面前炫耀。
    战车上那些外装的奇怪犄角，那些金属倒刺，在何云华看起来，除了面对一些低阶的凶兽，没有任何用途。
    “华而不实~！”
    只是何云华心中对眼前这辆战车的评定，毕竟现代化的战争，何云华相信这样的重装战车未到阵前开始冲撞，就已经有被制导武器轰成了一堆废铁。
    战车上，走下来的只有莫杰一人，至于另外一位统帅明郎，他怎么会出席这样毫无意思的行动。
    其实莫杰大可以只身前来，毕竟就算是洛阳关有诈，莫杰也有足够的实力全身而退。
    “莫杰……”何云华看着走下来的人，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莫杰的身份，何云华很清楚，毕竟前段时间在南域，莫杰的名声还是不小。
    只是何云华也没有惊呼出生，只是看着墨镜，看着他从战车上走下来，一步步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帝国联邦统帅，莫杰。”莫杰的目光扫过石河和何云华，随即抬头看向了洛阳关，看向了这座西莫的门户。
    “西莫统帅，石河。”石河见到莫杰一副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样子，鼻孔都要朝天了，于是也如莫杰那样，带着傲气的说道。
    “西莫洛阳关副统帅，何云华。”何云华倒是没有在意莫杰的态度，语气十分的平静，只是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听到何云华的名字，莫杰的目光从天际移了下来，那朝天的鼻孔重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副统帅，也有资格出席西莫和帝国之间的签署仪式吗？”莫杰似乎也察觉到了那股寒意，随即冷冷地说道，语气带着轻嘲。
    “……”何云华没有说话，只是牵强地笑了笑，从嘴角挤出带着苦涩的笑容，脸上的神情难看至极。
    “要签就签，谁出席不一样，帝国联邦的人都像你一样废话吗？”石河见到何云华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声音也是提高了几度，怒目看向莫杰。
    签署文件在无声中进行，只是和莫杰一起签字的人，并不是石河，而是何云华。
    原本要签字的应该是石河，何云华只是出面见一见，帝国联邦这一次派出的主帅会是谁。
    可是等到莫杰签字的时候，石河并未动身，而是站在原地，伸手拿起自己面前的笔递到了何云华的面前。
    “……”
    一切都在无言中进行，石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何云华缓缓转过来，带着疑惑的目光，露出了轻笑。
    何云华也没有说什么，便拿过了石河递过来的笔，飞快地在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盖上了洛阳关军部的章。
    莫杰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情本来莫杰也没有参与一点，只是到了要签文件的时候，他这个主帅才被记起来。
    何云华的身后，那名穿着并不合身的军装的士兵，一直站在何云华的身后，
    ……
    “集结黑耀军吧？”黄恒依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地说出了这句话。
    “等，现在还不是时机。”王钦依然坐在总长室的沙发上，王钦亲自换过的沙发，宽大而又舒适，坐着可比黄恒屁股下的椅子舒服多了。
    “我们还在等什么时机？”黄恒不解，只是猛然睁开了双眼，瞪得很大盯着王钦看去。
    王钦心中有些慌，目光对视的那一刻，王钦下意识地躲闪，但是随即又重新恢复了那沉稳的样子。
    “我们要等的，应该快了。”王钦故作镇定，双手刚刚离开沙发的靠背，又重新贴了回去。
    ……
    北境澜城军司之内，现在的军司真的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从外面看去只有紧闭的军司大门，和空荡的街道。
    军司在撤离的过程中，整条街上的军事部门都撤走了，所有的科研所也都撤离，这条街一瞬间冷清了许多。
    只是这条空旷了几日的街上，原本看不到任何一个人身影的街道，多出了一个由周围的高楼有些格格不入装扮的人。
    流金点缀的白袍，合身的战甲上有诸多战痕，但是看起来依然是焕然一新的感觉，只是那些战痕似乎被刻意地保留了下来。
    白袍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像是忽然出现在了街道的中央，出现在了离军司大门百米之外街道的中央。
    桑延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军司，那座在澜城之内，布局严谨，外观威压的建筑，而建筑之内早已经没有人了。
    桑延走得很慢，像是故意放慢速度欣赏这人去楼空的萧条，欣赏这看起来多了几分颓败气息的北境军司。
    桑延和兰罗然之间这一战，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所以桑延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索性就享受这大战之前的片刻安宁。
    军司之内的兰罗然，已经察觉到了桑延的出现，那个北境所有的监测和驻军多久没有发现的人，出现在澜城之内的那一刻，兰罗然就锁定了他的气息。
    兰罗然早就算好了这一天，也早就在北境军司之内等候了，兰罗然清楚，自己和圣辉之间，和桑延之间，势必会有一战，而这一战也关乎着帝国和北境的未来。
    军司已经转移，驻军转移，杜仲走了，兰红兰溪也走了，林子寒在西莫，也有了苏宇和王钦的造势，兰罗然将每一步都已经安排好了，为的就是今日一战无后顾之忧。
    “你不再出来看一看北境军司的样貌，看一看这即将不存在的军司，看一看这看起来威严雄伟，却和你一样外强中干的军司。”
    桑延大声地说道，声音很大，在军司之内的兰罗然，听得清清楚楚，不仅仅是兰罗然，靠近军司的那几处居民区之内的人，也都听到了这忽然从天上传来的声音，宛若滚雷一般。
    “……”兰罗然没有理会在军司外叫嚣的桑延，只是手中还握着北境军司的红章。
    双手握紧红章，兰罗然郑重地在红色的印泥上按了下去，随后小心翼翼地举起手中的红章，对着桌子上早已经封存好的档案袋，用力地盖了下去。
    档案袋的左上角，一个绝密的章早已经盖好了。
    档案袋里装着的，是兰罗然这些年在北境的布局，也是兰罗然的身份，这份绝密的档案，如果自己死了的话，或许就永远不会有面世的那一天了。
    “咔哒……”
    房门被推开，出现在房门前的人正是刚刚还在街上如骂街一般大喊的桑延，而站在兰罗然面前的桑延，刚刚脸上那份嚣张也收敛了几分。
    “都追到这里来了，你还真是有毅力。”兰罗然将手中的红章，重新放回到一旁的盒子当中。
    桌子上的那份绝密文件，接下来要做的应该是交予机要室，可是现在军司已经迁移了，兰罗然只能代为保管。
    “这不还是你放出的消息，不然就算是吉特队，就算是荀隆的消息再灵通，吉特队再无孔不入，也不可能洞悉到暗夜君主的存在。”
    桑延很清楚，既然荀隆能得到消息，那一定是兰罗然故意露出的马脚，也只有荀隆和毕摄那两个傻瓜，还真以为是自己多么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