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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千谬手中拈着一粒糖果,若仔细留意的话,应该可以发现正是丑丑随魇离开这个世界时留给梦的那颗糖果。
当梦昏迷的时候,千谬取走了,因为这是一粒解药,解春药之毒。
千谬蹲下揽起梦的身子,梦感受到身边人的气息,立即粘上去,千谬看着怀中这个不安分的小人儿,眸中满是无奈,任他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不断的轻吻,却是没办法将药喂到他的口中。
无奈之下,千谬将解药含在唇间,双唇印上了梦的嘴唇,用舌将药顶到梦的口中,而梦似尝到甜头一般纠缠住千谬,解药也顺势吞下了喉咙。
风轻轻拂过曼珠沙华,任它舞动,犹如情人间最温柔的安抚一般。
梦在吻中渐渐恢复了清明,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千谬近在咫尺的俊颜,本已退下潮红的面容,瞬时又染上了红晕,他一把推开千谬,吼道:“老子不是同性恋,别以为你们都是同性恋,我也会和你们一样!”
千谬看着满脸通红的梦,轻轻的笑了。
梦看着千谬爽朗的笑容,有些回不过神来。
风吹散了空气中的暧昧,一切就如梦境一般,似乎从未存在过。
悲伤的回忆:曼珠沙华 9、母亲
“我看了孟婆的记忆!”梦用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密密。
千谬似笑非笑的看着梦。
梦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声音不自觉的有些粗鲁,“你别阴阳怪气的,里面那个叫千谬的人是你吗?”
千谬笑了起来,说道:“你这是在关心她还是在关心我?”
梦狠狠的瞪了千谬一眼,千谬敛了笑容,娓娓道来:“在受到违背誓言的惩罚沉睡之前,我亦在孔雀身上下了幻水咒,这个咒语是刻印在灵魂上的,也是让我复活的唯一机会!
孟本是孔雀想要复活的最适合的一具身体,可是孟的不安分造就了她心目中的千谬,那不过是幻水咒而已,而那一切不过是顺应着孟的希望来演绎的,那个千谬只是一朵孟捧在手中的曼珠沙华而已,但是寄予了她的希望,延续了我的咒语,所以那朵花化为了有血有肉的躯体,但是鲜血是他延续生命的条件。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便是我需要复活,孔雀需要延续灵魂的载体,只有待孟有了子嗣,而我在她得到子嗣前吸收她的血液复活!”
梦抬手轻抚额头,许久之后才问:“那么,我是你和孟的孩子吗?”
千谬笑了起来,“你确实是孟的孩子,至于是否是我的孩子,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梦不再理会千谬,裹着被子站了起来,朝黄泉路的深处走去,尽头便是那座屹立于忘川河上的奈何桥,他遥望着奈何桥另一头暗自垂泪的白衣女子,暗红的双眸也蒙上了一层忧伤,“娘!”话语从他艳红的唇溢出,却轻得被柔和的风吹散了。
孟婆低垂的头忽然抬起,朝奈何桥的另一端望去,除了那一片望不断的曼珠沙华,再没其他,而那一声轻呢“娘!”到底来自何方,为何听到之后心底无端的疼痛。
曼珠沙华开在黄泉路边,仿若嘲笑着归来的灵魂一般不断的摇摆,那是它们无声的笑,带着他们特有的香气引领者灵魂的悲伤,无穷无尽的开放。
失去机会:丹若 1、石榴
八月初一,月破之日,吉事不宜。
月光透过残破的云坠落在古旧的街道上,半夜时分,清冷的风无情的拨弄着街道两旁斑驳的树枝,发出怪异而微弱的声响。
一个身着白色乔其纱裙的男子漫步在古旧的街道上,乌黑的发丝在月光之下犹如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锦缎,两朵石榴花坠在耳朵上方的发丝上,为清冷的夜色添了一抹艳丽,却凸显了精致容颜的苍白和冷漠。
木屐轻叩青砖,发出一阵有节律的清脆音符,犹如在夜色中漫游的白裙男子一般,显得突兀。
堕落之源,日落之后一如既往的热闹,谁会想到那样一扇沉重的门后,又是一番醉生梦死的境况。
梦走过酒吧中央的雕像时顿了顿脚步,但片刻之间便朝着吧台径直走去,除了那偶然停滞的木屐叩地的清脆声,再无痕迹可以看出他的停顿。
梦看着千谬修长苍白的手指间一颗颗坠落的石榴子,犹如晶莹饱满的红色玛瑙,他脸上是甜甜的笑容,“看来今日来得正是时候,这石榴真是诱人得很!”
千谬淡漠的看了梦一眼,“不怕血了?”
梦抬手掳过额前的发丝,一双暗红的眼眸带着异样的认真,“我想换换口味!”
千谬看着一小碟剥好的石榴子,无声的笑了,然而推到梦面前的依旧是那只金色勾边的黑色藤纹白瓷酒杯。
梦端起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脸上是带着嘲弄的笑,“以往不是总想看我吃些别的食物,怎么今日却依旧给我清水?”
千谬吞下一粒石榴子,“因为你连清水的钱都付不起!”
梦看着千谬微薄却冰冷柔软的唇,淡得似乎没了血色,曼珠沙华中的那个吻映射在脑海之中,他垂了头,说起些无关紧要的话来,“今日是月破之日,吉事不宜,忌嫁娶,开市,入宅,出行,修造。”
千谬听了梦的话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从不信这些玄学之说,占卜不是你的拿手法术吗?”
梦叹了口气,“寅泪走了,再没人可以为我占卜吉凶,所以就随便看了看日历罢了!”
“既然忌出行,为何还出来?”千谬颦眉。
“就是不知道真假才出来试验试验!”梦伸手抓起一把碟中的石榴子放入口中,艳红的汁液溢出了他的唇角,透着一股别样的妖异,魅惑人心。
千谬无奈的看着眼前那个口中塞满食物的精致人儿,抬手擦去了他唇角的一滴朱红,放到唇边吮去,随意而为的动作,让人看起来却带着过多的暧昧。
梦错愕的吞下石榴子,狠狠的瞪了千谬一眼,说:“你做什么!”
千谬看着手指,颦起了眉头,没有理会梦,又取过另一半石榴剥了起来。
“这不是梦吗?很久不见你到堕落之源了!”一只狐狸精依着吧台,妩媚的看着梦笑,雌雄莫辨。
梦看着前来搭讪的狐狸精,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甜蜜可人:“小狐狸,今天怎么不见你家那个老古董啊?以往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狐狸精垂下了眼帘,唉声叹气的说:“古月最近丢了花瓶,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一直在寻那花瓶!哪有时间来玩儿!”
梦精致的脸上滑过一抹疑惑:“老古董从来都是花瓶不离手,怎么可能把花瓶弄丢呢?”
狐狸精附和着说:“就是啊!但是古月说花瓶是自己离开的,哎,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梦轻轻的笑了起来,“会自己离开的花瓶,真是有趣!”
狐狸精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只妖怪拖进了舞池之中。
千谬将碟子放到梦的面前,里面是剥好的石榴子,一粒粒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你不会是对它感兴趣吧?”
梦笑,“知我者,千谬也!”
千谬俊颜瞬间添了一抹寒霜,“别惹祸上身!”
梦没有理会千谬,端起那碟石榴子,漫不经心的离开了堕落之源,只留下一串清脆的嗒嗒声,源自木屐。
失去机会:丹若 2、瓷瓶
东方泛起了鱼肚一般的惨白,没有阳光的房屋看起来是雾蒙蒙的深灰色,带着洗不尽的沧桑。
曲折幽深的小巷内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哀求着:“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就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机会?你已经失去了,我曾给过你选择!”是极为妙曼的声音,如同陈旧的铜铃被轻风奏响一般,有着不带感情的苍凉。
“不……。不……。再给我一次…………”男人的话语并没有说完,因为他的生命已经中断,双眸不甘的睁大,充斥着恐惧和怨恨。
“我给的机会从来只有一次!”话语似带了些慈祥,但那必不是因死去的男人,因为她的双手轻抚着腹部。
朝阳还没有升起,然而橘色的光芒已然染红了天边的云霞。
梦端着已然空了的碟子看着那抹背影,乌黑的发如水中的海藻,在风中轻轻摇摆。裸露的肩上落着殷红的花瓣,如同纠缠着肌肤的疤痕。而身体的下半部分却是装在细长的瓷瓶之中。
白如雪的瓷器,红如血的图案,怪异的纹路,就像掰开石榴时露出的纹路。
花瓶向巷子的深处滑去,瓷片轻划地面的声音在过分宁静的清晨显得特别的尖锐,如同哀伤的悲鸣一般。
梦艳红的唇溢出轻轻浅浅的笑声,“原来真的有会走动的花瓶!”
橘色的雾霭笼罩着这条古旧的街道,朝阳初升。
一个身着灰黑色衬衫的男子垂着头从深巷中匆匆走了出来,而手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瓷瓶,暗红的纹路布满了瓷瓶,犹如碎裂后又拼凑起来一般。
梦倚着墙,看着东边初升的朝阳,柔和的光芒洒了满身,“老古董,寻到你的花瓶了吗?”话语中带着戏谑的口吻。
古月顿住步子,抬头诧异的看着梦,片刻之后,敛去了异样的神情,点头说道:“刚刚寻到!”本是极为清秀的年轻男子,但是装扮以及语言却老成如垂暮之人,难怪梦直呼他为老古董。
梦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古月怀中瓷瓶上的纹路,甜甜的笑了起来,“那快些回去休息!定是寻了一夜吧?”
古月点了点头,抱着瓷瓶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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