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别哭...”
柳东辰有些心疼,想帮她擦去眼泪,可她却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
“你真的累了!你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我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我真的感觉有问题!”
凝雪把心中想说的话全部告诉了柳东辰,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东辰有点不像他了,他的时间越来越紧迫,整个人越来越迷茫。
“....”
柳东辰目光呆滞,仔细思考着自己最近的行动,要是换做是以前的他,他会怎么做?还是会这样吗?
“雪儿,其实...”
柳东辰说出了自己的原因,之前答应秋瓷的事情只有八个多月的时间了,而且现在周误的事情更是让他雪上加霜,他要是还在原地踏步,情况将会越来越糟糕。
“宿命是可以放弃的,没有人逼你一定要按照规则走,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凝雪继续劝解,就算那些都是理由,可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原因不明的使命感,有时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到头来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没有做。
“规则是死的....”
柳东辰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这句话,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现在再听一次,心中不知道为何更加迷茫了,就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被人再次触碰,可却始终还是找不到锁链的位置。
“对!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听取他人的意见,其实你自己也有来自内心的声音吧?去听它倾诉,去了解自己到底是谁,我知道那种一次又一次记忆上的碎裂感,它会让你认知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就仿佛是一个有很多人格的人一样,情绪不稳定,记忆失常,出现严重的偏差,意志始终无法集中在一点...”
“雪儿!”
仿佛是被戳中痛处,柳东辰压着嗓子大喝一声,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每一次记忆上的改变都会让他不再是“他”,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戏剧冲突,现在的“他”确实是他,可从某种意义上又不是“他”,这一切都开始于第一次记忆上的切换,但他完全没有什么头绪,他现在甚至感觉自己身上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秘密,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如何把记忆统合在一起,寻找那个真实的自己,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类”。
“哥,面对它们吧!我死前的记忆也是这样的,我一直无法正面去接受它们,所以最终我连自己怎么从尸葬界逃出来的都不知道。”
凝雪语气中带着不甘,现在她已经太晚了,可柳东辰还有机会,这种相同的痛苦只有感受到的人才能明白,他们能走到一起可能不单单是缘分,还有某种同类的气息。
“你是双重人格?”
柳东辰有些窒息,没想到凝雪居然是这样的,那跟自己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到底是谁?哪个又是她?甚至伪装的连他都没有去注意这个问题。
“呵呵,我也不清楚,有时候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在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是会有很多答案,我也只会选择最简单的那一个,因为很麻烦,那可能看起来更像我。”
“我应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看你自己,你自己应该有某个最黑暗的阴影吧,去回忆它,寻找它,最后打败它!”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她只是一个逃避者,根本就不知道真正面对它会如何。
“黑暗?”
“呲呲....”
柳东辰目光呆滞,他在想象着那种感觉,身体上无意识的突然燃烧起来,黑色的火焰越来越浓烈,从的的每一个毛孔中喷发而出,整个人瞬间被火焰淹没,凝雪在刚刚燃起的时候就松开了手,现在柳东辰可能已经彻底被她带入其中了。
“是大王的气息!”
凝雪的眼中全是兴奋之意,嘴上忍不住喊了出来,谁也不知道她喊的这个“大王”到底是谁。
“魔气?”
正在收拾女人的文芸突然眼皮直跳,丢下手里的皮鞭就往柳东辰所在的方向跑去,女人也被吓的不轻,迅速解开绳索,跟在文芸后面。
“你在干什么?”
文芸刚刚过来,就看见了一大团黑色的火焰正在炽烈燃烧,柳东辰在里面痛苦的挣扎着,七窍中的鲜血狂涌而出。
“干什么?你们这些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把哥哥当成一个工具!我现在可不管你们什么宏图大计了!我一直把他当哥哥,我希望他能真正的找回自我,而不是被你们呼来喝去,死都是一个认为自己背负着什么的笨蛋!”
凝雪伸出双臂,挡在柳东辰前面,她已经做好了觉悟,真的看不下去他们的做法了。
“小贱人!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文芸是真的怒了,他们也没对柳东辰怎么样,这丫头突然就跳出来坏事,鬼物终究还是鬼物,只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天下苍生。
“我知道!可是凭什么?哥哥本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凭什么你们要这样?”
凝雪满脸不服,为柳东辰打抱不平。
“呵呵,凭什么?就凭他注定就是一个魔头!凭什么?你觉得他苏醒后还是他吗?现在的他难道就不是真正的他吗?”
文芸眯着眼睛,他是为了赎罪自愿成为牺牲品的,现在凝雪横插一脚,完全就是把之前的契约破坏的一干二净!
“哼,你们了解的真相难道就是真的吗?自从我第一次遇到他开始我就认出这火焰了,我并不觉得他苏醒后会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原来你是有备而来!闪开!趁现在还不算晚,我不想对你怎么样!”
文芸冲到凝雪面前,语气十分沉重,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凝雪一直以来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她不想对她怎么样。
“天轮王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庸是庸,他是他,等了上千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借助这第四世来到这个世界,你们却把他当成工具,你们这样难道不是魔头吗?”
凝雪很坚决,今天她绝对不会让文芸过去的,柳东辰就应该是柳东辰,而不是他们这些所谓救世主的工具,他没有如何义务去履行这个职责。
“呲呲....啊!!!”
随着火焰的不断燃烧,柳东辰在大火中声嘶力竭的咆哮着,黑色的火焰慢慢转变成了淡蓝色,四周的空气开始扭曲,古朴而沉重的感觉在每一个人心中升起,来自远古的畏惧感,正一点点蚕食着她们的意志。
“天火?”
女人满脸惊恐的望着柳东辰身体上正在一点点变淡的火焰,这玩意她听说过,俗称帝火,只要是被天选的帝王,他们的灵魂必定燃烧着此种火焰,从古至今,没有例外,这是真龙之气的象征,是天地独一无二的认可。
“臭女人!他可是古天帝的一缕真魂,他一直屈服于庸难道不是在计划什么大事的魔头吗?古时的活人献祭难道不是他主谋的吗?你觉得他会让你自认为的那个哥哥一起跟他共存吗?这已经不是什么封建时代了,容不得他这种魔头放肆,既然你不听,别怪我无情!”
文芸一把捏住凝雪的脖子,面露凶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本该熄灭的炭火再次燃起,天道已经站在他那边了,现在只能灭口一个算一个,越少人知道越好。
“剑!”
柳东辰目光如炬,低喝一声,金黄色的长剑破开虚空,仿佛是在回应柳东辰一般,瞬间斩断了文芸的左臂。
“啊!!”
“咳咳...哥...”
文芸惨叫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凝雪捂着喉咙干咳几声,看着柳东辰现在的样子本来想喊出来的话语,默默的咽了回去,是啊,现在的他还是那个柳东辰吗?
“你可以滚了,你跟我来!”
柳东辰目光冰冷,扫了一眼文芸,抱起呆滞的凝雪,在她惊喜交加的表情中,叫上了那个金发大波浪。
“可恶!魔头,你给我等着,你在怎么说也只是凡人之躯,此世你别想好过,整个世界将都是你的敌人!”
文芸咬牙切齿,她要尽快向阁主和各门各派禀告,周误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一世留下的余孽又开始作乱了。
女人倒是很乖巧,路过文芸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皮鞭的仇以后再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看看这天选之人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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