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夜

凌剑焦虑的看向远方，果然，蓝申的大军又一次塞满了东边的大道。他立刻对没来得及休息片刻的士兵发令：“预备抗击！”
……
卡连克洛南200里的皓甲大营收到来自河口关的一封接一封的急报。有时传令兵行慢了些就会两份急报一起送到，"奇"书"网-Q"i"s"u"u"."C"o"m"但是内容却完全相反。一封里说河口关已在我军控制，另一封却说河口关又被蓝申军夺回。
“继续派援军！”卡路已经好几次下了这样的命令，战场外的人都难以想象小小的河口关怎么挤得下那么多人。
“将军，我们已经伤亡过两万了。”已经穿上盔甲准备出发的连科提醒。而卡路却坚定的说：“不要告诉我伤亡数字，我只要知道河口关现在在谁手里？”说完他走出营帐，检阅整装待发的第四军团。
……
得到河口关的急报，兰列斯做出了和卡路一样的反应，甚至连说的话都十分类似：“我只想知道现在河口关在谁手里！！”
北方将军亚瑟上个月已经带着十万大军进驻卡连克洛城，现在的卡连克洛成了名副其实的战争焦点。亚瑟走进会议室，走向坐镇指挥的国王，单膝跪下：“陛下，皓甲军约15万军队从卡连克洛南200里的大营出动，他们的目的地还是卡连克洛城。”
皓甲的攻城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有国王和北方将军驻城的卡连克洛固若金汤。
“不要说15万，就算他有30万人过来，我也要让他们全部葬身在卡连克洛的城墙下。”兰列斯独步而出，走向皓白月色中的城楼。
圆月当空，清风拂面。站上城楼的国王看到的只是不远处的滔滔江水。传报里正向这方赶来的皓甲军还不见踪影。然而他们就在一百多里外，就在南向的暗夜中，这些魔鬼必定在两日内让卡连克洛城外血流成河。
城外、河边，士兵们在紧张的布防，护城壕、陷马沟早已挖好，士兵们正在搭建一排排的拒马枪、投放数以万计的蒺藜。
兰列斯心中为蓝申的未来忧虑，但坚守卡连克洛他却是信心百倍。
有人走上来了，静静的走到他身后。能不受阻挠，慢悠的走到他身边的他知道是谁。
“索妮娅，你来之后的确没有地震。可我来这里却不能避免卡连克洛的兵戈之忧。”他没有回头，言语中有深深的忧虑。
“陛下是我。”原来是佐奈。她正盈盈的看向他。
“你怎么来了？现在已经深夜了，风很凉啊！”说着兰列斯走过来，将披风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拥入怀里。
“听卡尔说您这段时间都很难入睡……”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的确，最近想到皓甲的威胁，他心里十分难受，夜不成寐。于是整夜整夜的和格洛斯聊天。兰列斯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却苦了每天强打精神，苦撑眼皮的格洛斯。这个年轻的城主，未来的监察官，这几日大白天的站着都能睡着。
“我让格洛斯去休息了，今天我陪您说话吧。”兰列斯不忍心累着她，但是看到她坚持的神情也只好答应了。即使到现在索妮娅每天也只让佐奈出来一小会儿。现在能整夜和她在一起，兰列斯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
城里的灯光已经暗了，城外忙碌的士兵没有倦怠。远处滚滚江水在圆月下泛着白光。
他们并排坐在城楼上，兰列斯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陛下，皓甲军为何要与您为敌呢？”佐奈突然问道。
兰列斯心中一悸，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回答“就是为了你”吗？
“陛下，您见过他们的首领吗？是不是非常凶恶的人？”
“啊……见过，”兰列斯不得不回答了，“也不能说很凶恶。”
“要是你们能成为朋友，就不会有这些战争了吧？”佐奈笑了，兰列斯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却无言以对，心中波涛汹涌。
……“佐奈，”兰列斯的语气忽然沉静，“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会陪着我吗？”
“嗯！”
“如果我死了呢？”他看向佐奈，温和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佐奈也没有犹豫，说：“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天国也好、地狱也好。”
“你爱我吗？”他正过头看向远处，等待佐奈的答案。而佐奈没有立刻回答……寂静的夜里，不远处布防士兵的对话声声入耳，就连远处克洛河的波涛声也十分清晰。而身边却安静着。
兰列斯站起来，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他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现在，至少佐奈愿意接受他的感情，他还奢求什么呢？难道就是要一个战斗下去的动力吗？
“我爱你！”佐奈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大声的说出来。就连不远处的侍卫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都不动，兰列斯愣在当场，而佐奈在他身后流泪。即便这样，她心中也没有波涛澎湃的感觉。置身于这样的旷古绝恋自己甚至连幸福的感觉都没有。可是，面对如此深情的国王，她难道能说不爱他吗？
第二十三章 卡城之战（上）
23卡城之战
卡连克洛的确固若金汤。卡路的军队从来没有遭到如此的挫败。第二次攻城失败了、第三次攻城也失败了。一个月内三次攻城，没能对卡连克洛造成实质的损害却白白葬送了近6万兵力。
当连科第三次战败而归的时候，卡路下令休整，停止攻击。
下令休战的原因还有……
营帐里几位军团主将在商量着，除卡连克洛城的攻城不利外，卡连克洛区域的其他战场大多都是主动的。斯特丽的通往卡连克洛的道路也十分顺畅，军需仍能源源不断的送往各个战场。可是南部的占领区出了问题。现在蓝申南军和塔延的军队联合组建联军，矛头一致指向皓甲军。杰利瑞利区域已经陷入苦战。
战败而归的连科并没有垂头丧气，战况分析仍然是他做的。等各位将军讨论到不得不让卡路开口时，卡路说话了，说出来的不是讨论的意见而是命令：“放弃整个杰利瑞利。驻军全部撤回威斯达。”
“将军！”诸将异口同声惊呼一声，卡路能毫不犹豫就放弃千辛万苦得来的产粮区而惊异不已。
“以前我们不遗余力的占领杰利瑞利是战略需要，现在放弃它也是战略需要。就凭我们在杰利瑞利的5万驻军根本不是超过30万联军的对手。难道要我们从威斯达或者卡连克洛出援兵吗？既然必定胜不了，还不如保存兵力，只要威斯达在，只要我们能在卡连克洛获胜，最后胜利就是我们的。”卡路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睛已经看向卡连克洛城的布防地图，似乎已经将远方的硝烟抛诸脑后。
众将哑口无言，大多心里接受不了突然的割舍。更何况谁又能保证卡连克洛之战就一定能胜利呢？
“报~”传令兵在外高喊着。众将停下议论，等待卡路看完传令兵的战报。
看完，卡路表情轻松的一笑，把战报递给旁侧的连科：“念给大家听听！”连科接过一看，那是凌剑从河口关送来的。
“苦战月余，15次易手。河口关终于完全在我军控制下。就算蓝申再来十万大军也不能破关。”
众将激动得欢呼起来。甚至有人高兴得抱住旁边的人。
卡连克洛之战有了转机，卡路也并不怠慢，立刻命令道：“河雷、连科、艾里维你们和我一起去河口关。”
……
“河口关失陷！”兰列斯看着战报里最后的几个字有些茫然。立刻他意识到战争的进程要加速。屡屡攻城失败的皓甲军一定会卷土重来。
“陛下，中央军的瓦索将军派来了5万士兵。”亚瑟走进来，行礼道。
兰列斯吃惊，他明明让瓦索出20万士兵过来。怎么……
“让领兵的将军进来见我”兰列斯厉声命令。
领兵的是中央军副将特纳沙，但是他也所知有限。那天他得到瓦索的命令领5万人马先行出发，之后就全然不知。
“瓦索将军是亲口对你说先行出发的吗？”国王觉得蹊跷，瓦索是他最信任的人，办事老练可靠，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
“国务大臣和内务大臣他们还好吗？宫内一切正常吗？”
“臣常年在军中练兵，知之甚少。”
兰列斯心中的隐忧正在迅速扩大。虽然现在还时常与埃茄违里和津格通信，他们也都报告说一切安好，可是……毕竟这次他出来督战已经半年有余了。
“陛下，”这时传令兵跑进来，“陛下，克洛河水泛滥，水已经漫到城墙了！”
……
索妮娅和兰列斯一起上城楼。城外已成一片汪洋，所有的守城设施毁于一旦。
兰列斯看向索妮娅，眼神明显在质问：洪水泛滥你怎么不知道？
大神仍然十分镇定，淡淡的说：“人为的！他们毁了河口关上游的堤坝。”
索妮娅语出惊人。然而众人惊魂未定，就有人发现西方远处的河道上出现了几艘战船的身影。那是蓝申北军驻守在河口关的五艘可容五百人的战船。它们正顺着下一波洪潮而来。
“准备战斗！”亚瑟疾呼，立刻转身奔下城楼。
……
战船能运送的兵力不多，但却成了登城最好的工具。卡路因为不会游泳而不在船上，如果他在，就一定能看到城楼上督战的蓝申国王和他身旁的美人。船上的主将是凌剑，他有幸与国王和美人遥遥相望片刻。而且他立刻意识到国王身边的那位一定是月神，因为只有神才可能有那样夺目的美貌。
片刻之后战船撞向卡连克洛的城墙，在洪水中有些发软的城墙倒了一截。而国王等人已经转移向较为安全的城内。
两千多皓甲敢死队员迅速登上城墙，与守城的士兵混战陷入，有不少人突破防线窜入城内。撞破城墙的巨轮和挥舞着军刀杀入城里的敌军士兵，仿佛就是从天而降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