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怒战天

第五章 国师献计灭东方


    从御座向下而望,乃是国师巫粱。
    他向上拱手行礼,对着御座,朗然说道:“陛下,那皇甫东方,乳臭未干,不过一少年而已。虽有贤明之声在外,奈何前朝已灭,所有的皇子死的死,抓的抓,只剩下他一个在外,翻不起大浪。请陛下宽心,让斥候打探,暗将追杀,只要重兵布防西部神州,堵死祥云谷方向,不使逃回禁地,东方还有何处可逃。在这九州之内,他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哪个方国敢收留。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必死无疑。”
    国师顿了一下,心内盘算:上边这位九五之尊,可不是篡位之前,那时的他,礼贤下士唯恐不及。如今坐稳了江山,一个龙颜大怒,再大的功劳,也将万劫不复。
    想到此,他故作大义凛然,捧臭脚地说道:“陛下乃千古圣主。虽初登大宝,乃是顺天时,应民意。”然后,煞有介事地扬声说道:“眼下新朝,最急迫的是政局,人心,稳定。要让前朝的大臣,那些遗老遗少明白,陛下得天下是天命,是历史的必然,是天选之选,而不是篡位得之不正。如此,哪个还敢有异心,心存幻想,试图复辟前朝,就一个字:杀!”说完,他一脸的嗜血暴虐,浑身魔光闪烁。
    司马师隽听了,悠悠地瞄着巫粱。他对“篡位”二字,很是不爽。心里暗骂:你个老不死的,竟把“篡位”当好话说,可恨至极。
    明里,他却不动声色。帝王的城府,心术,让他亦真亦假。一喜一怒之间,皆是丘壑纵横,暗藏玄机。
    于是,司马师隽露出了赞许之色,说道,“此乃谋国之言。不过,这只是其一,”然后话锋一转,面色阴暗不定,颇有深意,说道:“想那废帝皇甫鳌,如若不是假仁义,安有朕坐天下?目下,州郡方国尚未真心臣服。那个十皇子东方,又在祥云谷暗畜羽林军。虽说都是些娃娃兵,可假以时日,必成大患。若杀了东方,也就群龙无首,掀不起大浪。如今,他鼠窜逃逸,踪迹皆无,倘若逃回祥云谷,那可是九州禁地,无人敢擅闯。到那时,有禁地相护,可就真奈何不了他了。”
    说完,司马师隽哼了一声,冷眼对着下边的冷魂,血魂,灭魂三个暗将将军,斥道:“朕费尽心机,诱使东方离开禁地。他,一个肉眼凡胎,你们十五万大军,层层设伏,竟杀他不死,难道让朕亲自出马不成?”
    三位将军肝胆俱裂,额头冷汗直冒,齐声说道:“陛下恕罪,臣等罪该万死!”
    司马师隽瞪了一眼三个,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给尔等十日,务必擒杀皇甫东方。否则,不用万死,只提头来见!”然后,喝退三人。
    三个暗将心悸,慢慢退出金銮殿后,转身,飞奔而去。
    国师疑惑,启奏道:“陛下,何不令禁军或者暗卫前往,那不是易如反掌?”
    “你哪里知道,若如此,有违天道法则。大昌国若想国运长久,不得不如此,除非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况且,东方不过一个肉眼凡胎,不需如此。”
    殿上,两侧文武大臣听了,都是一脸茫然,不知这对君臣的对话何意。
    此时的他们,都是各怀心事,打着小算盘。这其中,有心向前朝的旧臣,听说东方未被擒杀,心里呈现一丝的庆幸。
    ……
    说来奇怪,司马师隽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大好。这时,他对着底下问道:“薛大人,你昔日负责京畿卫戍之责,又被皇甫鳌将汝女儿指婚给东方,应是最了解小贼的习性,你看他会逃向何处?”
    薛大人薛正平闻听,赶紧出班,匍匐在地,叩首回道:“陛下圣明,臣与东方几无交往,当日也只是小女与之周旋。如今,已是大昌国,天翻地覆,请圣上明查!”
    司马师隽听了一笑,说道:“朕知道你忠心,只戏言尔。若有闲暇,可带汝家眷进宫,多亲近些才好。”
    “谢陛下隆恩!”
    到此,薛正平已是满头大汗,惶恐不安。司马师隽见之,一脸的得意,抬手吩咐薛大人平身。
    ……
    夜色笼罩大地,繁星闪烁。
    此刻,商洛山脉,群山起伏,绵延千里,它是中州山脉之首。
    这时的十皇子皇甫东方,正躲在一片大山之中。山洞里,他望着洞口,目光却穿越了群山,大地,透过苍穹,投向了都城。
    他不知道父皇的安危,不知道母妃是否逃脱杀戮,更不知道皇兄,皇姐身在何处,那么多的兄弟和朋友是否都已经遭了毒手。
    他的心在流血,牙齿咬的咯嘣响,满腔的仇恨,让他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
    那个父皇的忠臣司马师隽,和蔼谦恭,有求必应,颇有名臣之风。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深藏不露,突然谋反,奇袭都城。叛将们大开杀戒,屠戮众生,为司马师隽夺得了天下。
    皇室血脉,死伤殆尽。各地州郡,兵马,或暗通款曲,或见皇甫朝血脉凋零,已无力回天,只得归顺,苟且偷生。就连负责京畿防务的薛大人薛正平,也是归降,成了司马师隽的座上宾,颇受器重的能臣。
    一个繁华富足的皇甫朝,瞬间改朝换代,由帝鸿国变成了大昌国。鸿京城内金銮宝殿的主人,也从皇甫鳌换成了司马师隽。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剧烈的兵变,篡位,屠戮成了必然。再加之激烈的反抗,都城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死人,血流成河。
    在都城剧烈兵变之时,十皇子东方身处祥云谷,他未得到任何信息。接着,父皇病重,他被矫旨召回都城。路上,他和羽林侍卫遭遇暗将大军的不断截杀,十个羽林侍卫拼死护卫,否则,他早就死在暗将的刀下。
    就算如此,在又一次陷入重围之后,大家都清楚,或将插翅难逃。崔战等十侍卫杀红了眼,以死相逼,力劝东方先撤。东方看着引颈自裁的兄弟,含泪,无奈地杀开一条血路,只一人逃脱,躲到这深山密林之中。而阻挡追兵的十个侍卫,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此刻,他抓紧疗伤,尽速恢复战力。
    ……
    话说,东方这一路逃亡,不断遭遇暗将的小股埋伏,截杀,可谓百战余生。
    此时,疲惫,饥饿,伤痛,孤独,一起袭来,不觉水雾迷蒙了双眼,又在仇恨中结成了霜。
    看着洞外惨淡的云雾,他笑了,笑的满目悲凉。然而,他的内心,都是愤怒,他要想办法,尽快回到禁地,率领羽林将士,杀出祥云谷,重整河山。
    ……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疗伤的十皇子皇甫东方,感觉到了异样。
    他血脉中自带神识,虽不强,但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那是杀机,弥漫在洞外。
    突然,寂静的山谷响起阵阵暴喝,“东方,你被包围了,出来受死吧。”
    “给你死个痛快。”
    “胆小鬼,你个缩头乌龟。”
    ……
    谷中宿鸟凄呖,四散飞去。
    然后是空寂,仿佛空气都被凝固,恐怖的让人胆寒。
    洞外是冷魂的人马,足有百名暗将,他们得到斥候密报搜索至此,随即围住了洞口,统领是令虚。
    暗将武功高强,擅长偷袭,一剑绝杀目标。而暗将大军,则是司马师隽的野战精锐。
    但现在,东方藏身的山洞,地形复杂,不利攻击。而且,斥候情报不详,不知洞内人数,战力如何。这使得包围东方的暗将们,担心兵力不够。因此,他们忌惮羽林将士的强横战力,不敢轻举妄动直接进攻。于是,先派人禀告将军冷魂,等待暗将大军的驰援。
    十皇子皇甫东方,料想暗将是虚张声势,采用的是拖延战术,只待大军到来,彻底将他围死,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再行擒杀。
    想到此,他必须当机立断,利用这个难得的间隙,突围而去。
    霹雳火爆之间,东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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