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望着桌上极为丰盛的餐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皆是望向恭仪,颇显忐忑。
恭仪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安心用饭。
而此时那个妇人已是不知去哪里了。
可三人此刻哪里有心思吃饭。刚才还是山匪拦路,此时竟然笑着把他们当做贵客招待。此般前后颠覆,三人怎么能不惊?
只见邹驰端着酒杯,面色十分诚恳,带着愧色,向四人说道,“我先自罚一杯,向诸位赔不是。”说罢,便是仰头一口将杯中酒闷了下去。
恭仪自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其余三人却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邹驰又满上一杯,向恭仪说道,“恭小兄弟,这杯敬你慷慨大义。”
说着,叹了口气,“当真是多亏了余大娘,若不是她知晓此事怪异,教我唤恭兄弟前来说话,只怕我现在还一无所知,甚至险些危害了恩公的儿女。”
三人闻言更感惊讶。
恭仪感到有些惊讶,“哦?竟是余大娘从中调解?”
邹驰点了点头,“是啊,余大娘先是救助我们,再是慧眼识人。于我们亦是实有大恩啊。”
正待恭仪要说话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个娃娃在喊道,“爹爹,爹爹……”
邹驰听到声音,顿时眉眼慈笑。随后,只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咕溜溜跑到了邹驰腿边儿,一把抱住了他。
恭仪看去,只见一个是八岁左右的小孩儿。那孩童面黄肌瘦,可一双眼睛却甚为灵动。又见孩童身上尽是补丁。心中满是不忍。
邹驰将那孩子抱在怀中,向众人介绍道,“各位,这是小女邹小鲤。”
说着便低头看着自己女儿,神色满是溺爱,“囡囡,快打招呼。”
小娃娃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面前四人,望来望去后,最后盯着恭仪看了良久后才率先向恭仪道,“小鲤见过大哥哥。”
邹驰和恭仪闻言皆是一愣,邹驰瞬是哭笑不得,“我和恭小兄弟称兄道弟的,小女却称小兄弟‘大哥哥’,这不是乱了辈分嘛。”
在场众人闻言也皆是觉得有些好笑。
只听邹驰认真教诲道,“囡囡,咱不应该称呼‘大哥哥’,应该叫‘叔叔’才对啊。”
邹小鲤又望了恭仪半天,才摇了摇头,一本正经,“不对,爹爹。那就是大哥哥。”
合着邹小鲤是见恭仪甚是年轻,而不像她所见过的那些个“叔叔”那般。所以,心中认定这是个大哥哥。
恭仪也是见娃娃可爱,倏然想起了自己妹妹小的时候的样子,不禁瞥了眼自家妹妹,见礼儿双眼发亮,颇显喜悦。心中自是对邹小鲤宠爱至极。当下也不甚在乎如何称呼。
“既然小鲤喜欢,那便唤我‘大哥哥’也无妨。”说着,看了眼自家妹妹,“想来也是有缘,舍妹名一个‘礼’字。倒是和小鲤相同了。”
邹驰闻言,瞪目大惊,“哦?竟还有如此缘分?”看向恭礼的眼中多了一分柔色,随即很是内疚道,“令妹与小女又如此缘分,而恭小兄弟又于我们如此大恩。当真万幸啊,若非余大娘提起……,那我真是罪不可恕啊。”
说罢,便要端起酒杯再向恭仪等人赔罪。可刚拿起酒杯,就见小鲤那娃娃伸手挡住了邹驰的嘴巴,撅着嘴道,“娘亲不让爹爹喝酒!小鲤也不准爹爹喝酒。”
拿着酒杯的手一滞,随即哈哈大笑,“囡囡乖,今天爹爹是因为高兴喝酒,绝不是其他的。”
邹小鲤眨巴眨巴双眼,“啊?爹爹不开心也喝酒?开心也喝酒?真的好奇怪。”
……
饭过之后,邹驰便唤来一人请恭仪四人下去歇息了。
而来领路那人赫然是今天带领他们的那个青年。
那青年浑然不似之前那般,面上尽显恭敬,见到四人后更是躬身揖礼,“恭兄弟、郑兄弟。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恭仪见这人态度诚恳,心中不由更加欣赏这儿的众人心地纯良,连忙扶起他,“无妨,无妨。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做邹天元,恭兄弟叫我天元就好。各位请随我来。”
郑康和二女不知其中因果,倏然见这人态度这番变化,都深觉惊奇,心中更是好奇恭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行人随着邹天元来到一间木屋,屋舍厅堂阔大,两侧分别有两室。屋中桌椅俱全,桌上备着茶水;屋中角落还放着一个正在烧着的火炉,旁侧木材垒得整整齐齐。
虽然还是木屋,可是比之前那屋子好上数倍。
邹天元退去后,三人便纷纷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恭仪望着三人,长叹了口气,才徐徐将方才谈话说与他们听。
三人听罢后,皆是良久不语。
第二天一早,恭仪起早出了房间后,便看到邹小鲤蹲在门前拧巴着眉头。
“小鲤,怎么在这儿闷闷不乐的?”
邹小鲤回头见到恭仪,立马撇着嘴,颇显委屈,“爹爹每次喝过酒,打呼打得特别厉害。吵得小鲤睡不着。”
说着便是扑到了恭仪身上。恭仪只道这娃娃自来熟,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听到邹小鲤问道,“大哥哥睡觉打呼吗?”
恭仪思索了下,逗她道,“大哥哥也打呼,而且也很厉害。”
说完就看到小鲤小嘴巴撅的老高,眼睛水汪汪的,似是要哭了。
恭仪见状可不敢再逗她了,连忙安慰,“大哥哥诳你的,大哥哥睡觉不打呼的。”
邹小鲤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大哥哥这么好看,睡觉肯定不打呼的。”
恭仪被这娃娃逗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郑康从屋中走了出来,他望了一圈后,才看向恭仪,口中却是什么也没说。
而恭仪却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郑康是恭家的护卫,此行更是要全力保护恭仪、恭礼的周全。他此时看到屋子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在看守,全然不怕他们跑了。心中自是更为钦佩这些人的为人了。
而随后,恭礼与清露也一同走了出来。
小鲤望见二女,眼睛顿时直了。趴在恭仪肩上,喃喃着,“大哥哥,这两个姐姐好好看啊。”
恭仪闻言是觉这娃娃又有趣又好笑,小小年纪,当真懂得什么叫好看?口中却是安慰道,“小鲤也很好看,等将来长大了。小鲤会比两个姐姐更好看。”
邹小鲤顿时笑的灿然,“大哥哥说小鲤好看。那等小鲤长大了,嫁给大哥哥好不好?”
恭仪语塞。
只听小丫头继续说着,“娘亲总是说小鲤长大以后是要嫁给阿正的。可阿正一天到晚傻乎乎的,还老是欺负小鲤,而且阿正长得不好看。
小鲤长大后不想嫁给阿正。小鲤长大后想嫁给大哥哥。”
恭仪苦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儿啊?你个小娃娃,小脑袋都在想什么啊。
恭礼昨天就见这女娃娃可爱,见到哥哥抱着她,立即雀跃上前,“小鲤?”
邹小鲤伏在恭仪身上,糯糯道,“姐姐好。”
恭礼见小鲤甚是乖巧可爱,心中更是喜爱,笑着逗问道,“小鲤今年几岁啦?”
邹小鲤掰了掰手指头,然后伸出八根手指,“小鲤今年十岁啦。”
恭仪闻言深觉不可置信,这女娃娃看着也不过八岁的年纪,怎地竟是十岁?心中也只认为是小娃娃过的劳苦,吃的不好,发育缓慢导致。
片刻后,伸手帮她纠正,“小鲤,这才是十。”
小鲤回眸望着恭仪甜甜笑了起来,“小鲤记住啦。”然后转看向恭礼,“姐姐几岁啦?”
“姐姐今年十五哦。”
“嗯…,大哥哥今年几岁啦?”
恭仪看了眼她,“大哥哥今年十七。”
正当几人说着话,只见那邹天元走了过来,向恭仪、郑康分别抱拳后,才道,“老大请诸位用早饭。”
恭仪正要回“好”,却不经意瞥见不远处有个小少年躲躲闪闪的,不停地往这边看。
邹天元顺着恭仪的目光看去,便大喊道,“阿正,过来。”
那小少年听到有人喊他,墨迹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邹天元摸着小少年的头,嘿嘿笑道,“这是我弟弟,邹天正。……”
而邹天正一抬头就看到邹小鲤对着他怒目圆睁的,顿时不管邹天元继续说什么,直接跑开了。
邹天元看着弟弟一溜烟儿的身影,顿时有些无语。只得讪讪赔笑。
跟着邹天元,见到邹驰后。邹驰一看到自己女儿竟是给恭仪抱着,甚是惊慌,连忙喝道,“囡囡,怎么能让大哥哥抱着,快来爹爹这边儿。”
邹小鲤闻言,重重哼了一声,反而更将恭仪搂得结实。
邹驰很是不好意思,只觉得自家女儿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当下便将邹小鲤强行抱走了。
用过饭后,恭仪便主动提到写信的事儿。可邹驰说到,已是让人去城中购买了。只是尚需要些时间。
随后,邹驰便带着他们四人过了这片房屋,顺着后面的山路向上走去。
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众人便隐约听到一阵咣咣的声音。待上到之后,便看到许许多多的人热火朝天地正在搭建木屋。
浑然不似寒春之时。
似乎是昨天邹驰对大伙说了什么,这里所有人见到四人后都是极为诚恳地问声好。
此处地势呈阶梯状,却是搭建了许许多多的房屋,坐落有序。山上有一道细水流下,蜿蜒而去。
男子尽是满头大汗,缺一个个神情振奋;女子或缝补着衣物,或准备着食物。一片欣欣向荣。
随着邹驰在此处转了大半天后,恭仪愈发欣赏这些人的质朴、善良。
当天下午十分,恭仪与邹驰闲聊时,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汉子嗖嗖窜了过来,面色甚是急切。
他径直窜到了邹驰面前,似是有话要讲。
邹驰见他神色异常,“李非,恭小兄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
李非这才说道,“老大,不好了!有骑兵正朝咱们这边来!”
邹驰闻言一凛,想了想说道,“是谁的人马?是那朱子颉的?”
李非点了点头。
恭仪深感不妙,向李非问道,“只有骑兵?别无他物?”
李非皱眉思索了下,肯定道,“没有其他,只有骑兵!”
恭仪再问,“骑兵可有查数多少?”
“五百左右。”
闻言,邹驰与恭仪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
“邹大哥,这朱子颉携五百骑兵径直而来,只怕来者不善啊。”
邹驰面色凝重,“从昨日至今时不过十二时辰,此时骑兵已经近在眼前,必定是今日一早就发兵了。哼!原来那恶贼朱子颉竟是戏耍我!他从一开始就是要发兵剿灭我们!根本没想过救人!”
“老大,我们怎么办?”
邹驰思忖片刻,便有条不紊地吩咐了下去。而李非也是连忙奔出。
待李非走远后,邹驰看向恭仪,面色极其凝重,“恭小兄弟。对方来势汹汹,此战看来是避免不得,若实是不幸……”
叹了口气,交待道,“还望恭兄弟能照顾小女。”
恭仪听他说着似于遗言的话,不禁心神大恸,呆滞住了。
邹驰重新振作,道,“一会儿,我们倚山拦路,四下设伏。恭兄弟等人趁机上山向西侧走,那边有一条极其隐蔽的小路,可通至山脚。下了山后,向西南快走,不到半个时辰可入清泉城。”
说罢,邹驰便抬步向外疾步快走,刚走出门外,又停下转过身,向着恭仪躬身,“那恶贼一上山,就请恭兄弟速走。”
“劳请恭兄弟明日清泉城门下等我,若我午时未能到。那时,小女小鲤就托付给恭兄弟。”
“我别无他求,只求恭兄弟能让她健健康康地长大。”
恭仪望着邹驰远去,喉头上下跳动,却终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而正在策马袭来的朱子颉此刻也是怒不可遏,心中骂骂咧咧的。
原来是昨日他一回去,便让人稍话于恭兴盛。
可人回来后,告他那恭家老儿根本不信所言,只道是在哄骗。说是认为朱子颉胡编捏造,那望霞山相近清泉城,怎么可能会有千余山匪?
当夜,朱子颉又摔了好几个茶具。
于是,便连夜书信一封,今日一大早便派人送往城主府,而自己则立刻点兵,径直发兵望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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