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山海

    一行六人出现在舍离桥头，迎面走来的李二，这才发现有人拦了路。
    抬起头来，正是阿青灿烂的笑脸。
    李二的锄头被吓得一哆嗦掉在地上，他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直到阿青轻声道：“李二叔~”。
    轻轻一言，却让人震撼万分。
    李二也不顾自己满是黄土的手，捏得阿青一脸的灰。
    可阿青就这么站着，只是看着他笑。
    而后只见李二重重一拳锤在阿青胸口，眼眶晶莹闪闪，语气颤颤：
    “我就说，你这挨刀的怎么那么容易死”。
    李二将阿青抱住好一会儿，才想疯了一样，向村子跑去。
    “乡亲们，阿青，回来了”。
    此时的岳家，林一一也略显急促开口道：
    “娘，大哥回来了”。
    岳母手中的活计也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看向林一一。
    陈山海却早已屁颠屁颠向村口冲去，直到李二叔的呼喊声脆生生在岳家炸响。
    二老呆滞了许久，这才向村口冲去。
    阿青早就被乡亲们围住，阿青看着这群自己最惦念的人，久违的幸福瞬间袭上心头。
    大家纷纷让开路，幺儿边跑边哭地冲了过来。
    阿青一把便将他抱了起来，耳边只听见幺儿呜咽的哭声：
    “大哥，幺儿好想你，大哥，不能再丢下幺儿了，呜呜呜”。
    阿青看着陈山海只得尽力安抚他，再看见岳父岳母，迈着蹒跚的步子跑来的时候。
    那日渐花白的头发，是如此刺眼。
    如一一根根银针，将阿青的防御彻底击溃。
    看着二老这般模样，阿青的愧疚瞬间涌上心头，走到二老面前，扑通便跪了下去。
    “爹，娘，孩儿不孝，让二老担心了”。
    一家子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直到老村长发话，全村人才止住哭声：
    “哭什么哭，我就说，天不收王八蛋”。
    听老村长一席话，众人的哭泣戛然而止，一时间是哭笑不得。
    秦般若开始只是低着头，大家也没注意。
    直到阿青向秦般若的方向指去：“乡亲们，我把般若也带回来了，只是她现在已经记不清过去的事了”。
    众人们这才激动向秦般若所在的方向赶去，秦般若不知为啥，总觉得这群人给她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让她莫名想要靠近。
    见众人如此热情，秦般若还是抬起头来，她不知道，为何他们看见她，如此激动。
    但她还是顷刻间便被众人的热情所融化。
    阿青这才一一给他们介绍起随行的众人，而桥的另一侧，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也争先恐后跑来。
    阿青就这么看着他们，满脸的笑意。
    铁牛，二狗，常林领着一众干要，韩信带着烈焰的一众武将，华林和赤云霞，三妹范知非，和五妹莫轻衣。
    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二狗也知道非常时刻，不能大肆宣扬，可此刻他也拦不住，所以还是轰轰烈烈一大群人冲了过来。
    玄武早就心领神会，光幕而起，将整个舍离村笼罩在内，再大的动静也无需担心了。
    舍离村在久违的悲伤中，终于引来了久违的喜悦。
    老村长一声令下，整个舍离村立马就忙了起来，大摆宴席。
    背地被大家叫做铁公鸡的二狗，也大手一挥。
    “舍离最新面市的酒，相思管饱”。
    一坛坛相思酒不要钱似的端了上来，有此好的酒鬼，早已是双眼放光。
    众人齐举杯，前两杯，就这么倒在舍离的土地上。
    第一杯，敬悬于天边，不得归家的圣贤。
    第二杯，敬消散无形，为道而亡的先灵。
    第三杯，众人抬杯皆看向阿青。
    阿青起身：“敬前行不辍者，必见浩然山海”。
    让阿青欣慰的是，整个人间，还有无妄城没有忘记。
    烈焰军一刻也没有歇着，整个天风境内，也唯有天水和无妄，还在暗地练兵。
    不少不甘于同流合污的反抗者也悉数投靠而来，如今的烈焰军，已足足有五十万人。
    足足两只大军的编制，光是骑兵，便有十万众。
    而在阿青看到莫先生和五妹莫轻衣最新研制的刀箭和盔甲，亦是叹为观止，此等装备，竟是比当年天风军的还要精良。
    没想到，无妄城竟能造出比墨家天机堂还要精良的东西？
    阿青越发确认了心中的猜测：墨家天机堂的创立者，墨家原三大长老之首，四大神匠之一的墨天机。
    阿青朝莫先生一拜：“晚辈眼拙，竟到今天，才认出天机前辈”。
    莫先生只是摆了摆手，并无半点波澜：“认出认不出，又有何干，区区虚名，何足挂齿”。
    酒过三巡，众人却依然精神奕奕。
    大家聚在阿青身边，等待他的发号施令。
    阿青一一问过军备的情况，便下定了决心。
    “半年之后，全军出击”！
    众人眼中，满是激动，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们本以为的必死之局，却在阿青的到来后，焕发了无限生机。
    宴席散去，阿青独自走上无妄山，群狼早就迫不及待，冲了下来，环绕在阿青身边，别提多开心了。
    阿青带着酒，敬旧坟和新墓。
    最后在李元霸的墓前坐了下来：“元霸，大哥来看你了”。
    阿青脑海中，再浮现出那个傻乎乎的元霸。
    他再也不能揉那个憨憨的脑袋了，他只能摸着他的墓碑，入手冰凉。
    阿青清晨下山，断臂的宇文轩迎面走来。
    两人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中。
    谁能想到，二人，有一天会有如此相拥。
    从宇文轩的话中，阿青才明白。
    原来在翠红楼遇到那个黑衣人泷一，全名云柔泷一。
    竟是玄光女帝的儿子，原云柔天子云柔泽宇的哥哥。
    而他们的父亲，竟是已故的天风大将军李承乾。
    他和云柔泷一在右乾的支持下，成立了烟雨十二楼。
    可不二商会如今已倒向天风帝国，自然便同烟雨十二楼断绝了关系。
    如今，他们已同云柔泽宇取得了联系，届时他也会一同举兵。
    而云柔泽宇去了云柔圣地，届时他也会归来相助。
    再加上天水，他们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阿青听着宇文轩带来的消息，也激动不已。
    他知道，正道不孤，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二人作别，阿青变化样貌，悄然向无妄城走去。
    可怜无妄辛苦建立起来的大学堂，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可在一处简陋的屋舍里，仍有朗朗书声传来。
    授课的正是董琳琳，在下面还坐着一个老头，正是董春秋。
    董琳琳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还是强忍激动，再讲完课之后，才冲了出去。
    一把便将阿青抱住，口中满是哽咽：“我就知道，我大哥不会死，呜呜呜”。
    董琳琳哭了好久，阿青这才将董琳琳推开：“变成这样你还认得我”？
    董琳琳没好气道：“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董春秋缓步走出，阿青这才郑重行礼：“阿青见过先生”。
    董春秋眼中尽是暮气，文庙被毁，儒家典籍付之一炬，给了老夫子致命一击。
    董琳琳眼中满是苦涩，她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的父亲。
    他们不知的是，中州一处山谷，一间茅舍内。
    一个少年，正在奋笔疾书。
    而他的周围，竟是密密麻麻的书，堆满了整个房间。
    而这些，都是少年，从脑海中一一誊抄而出。
    又有谁敢相信，竟有人，读遍儒家典籍，更将其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而人间大地上，还有一对和尚，一对道士，皆是一大一小。
    作为世间最后的道和佛，走在他们自己的路上，坚定非常。
    阿青走在无妄城的路上，又遇到四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阿青又怎么知道，他们本就是慕名而来。
    贺文言和秦含义，曲临风和胡宁宁看着走在路中间的年轻人，颇为诧异。
    无妄的人，向来十分有礼貌。
    向阿青这般的，倒是少见。
    可阿青就硬生生拦住四人的路，完全没有相让的架势。
    胡宁宁正想开口，阿青却变回本来的模样。
    秦含义和胡宁宁的心，宛遭雷击。
    看着那在梦里反复出现的俊逸面容，怎么也不敢相信此刻的梦想成真。
    尽管她们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
    可她们还是抑制不住，一旦那个人影，烙在心上，便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二人揉了揉眼睛，阿青的笑脸依然如故，他们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做梦。
    这是如此人间，难得令人开心的事。
    在一间酒楼坐下，细细聊来之时，二女话到嘴边，却又憋了回去。
    阿青又如何不知，只是他也不愿意多问。
    注定无果之事，也何必给别人多增烦恼。
    胡宁宁本是豁达之人，想通之后，倒也没什么。
    可怜秦含玉的心里住下阿青之后，却是再怎么也赶不走了。
    阿青回舍离村的路上，虎头虎脑的陈山海就这么坐在桥边，旁边还是那只如影随形的大花猫，脸上说不出的沮丧。
    陈山海看向大哥走来，摊开手：“大哥，幺儿要抱抱”。
    阿青满眼宠溺，将幺儿抱起：“好，大哥抱，大哥抱”。
    而后只听见幺儿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大哥，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幺儿就是幺儿”。
    阿青只觉得莫名其妙，笑道：“难道幺儿还能不是幺儿不成”？
    陈山海闻言，只觉得越发伤心了。
    待阿青将他放下之后，他才扯着阿青的裤脚，喃喃道：“大哥，坐下聊聊”。
    阿青听着陈山海那突然成熟的腔调，只觉得忍俊不禁，但还是依言坐下，饶有兴致，看向陈山海：
    “大哥，你听过天煞孤星么”？
    阿青一愣，想起那虚无缥缈的传说：“传闻中的不祥之人，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注定一生孤独”？
    陈山海点了点头：“对，天下至凶之命格”。
    阿青渐渐感觉到了陌生感，面前的陈山海，似乎再不是幺儿了。
    “你不会说大哥便是天煞孤星吧”？
    陈山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
    那略带寒冷的语气让阿青后背一阵发凉。
    陈山海还是接着道：“因为你是天地间最大的变数，是天煞孤星，亦是人皇的守护者，更是人性的转生”。
    阿青只觉得脑袋一震，他根本不知道，这一系列的称谓，到底意味着什么。
    “何为人皇的守护者，什么又是人性的转生”？
    言语间，陈山海额头光芒闪耀，驭灵印印记光芒闪耀。
    阿青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呆若木鸡，因为这驭灵印，同他的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驭灵印”？
    陈山海只是略带苦涩道：“这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人皇印，至于二者为何会一样，因为你师父的驭灵印，正是我传给他的”。
    此刻说话的陈山海已再无半点幺儿的影子，而事实的真相，也让阿青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陈山海却是再度开口道：
    “你同天界掌控者天元本为一体，乃是这世间第一个人，或说是第一个神，后来二者分离，极致的神性剥离而出，其转生者便是天元，而你便是分离的人性转生者，这转生已有无数轮回，可每一次的轮回，皆是神性必胜。可你不一样，你既是天煞孤星，亦是我选定的守护者，所以你便是天地间最大的变数”。
    陈山海说完话，阿青只是一言不发。
    他静静看着陈山海，只觉一阵后怕。
    似乎面前的不再是他的幺儿，而是一个可怕的魔鬼。
    可阿青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仍是揉了揉陈山海的脑吗，笑着说：
    “我的命运，只会握在我自己手中”。
    虽是如此说，可阿青，只觉得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阿青坚信，没有人能将自己当作棋子，因为他自认为已看破迷碍。
    陈山海仿佛又恢复成原来的状态，略带嗲声道：
    “对了，大哥，大花猫，便是白虎之子，他会配合你的”。
    阿青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略带寒意看向陈山海，有杀气隐隐而出。
    陈山海只是装作不觉，两人就这么向村子走去。
    只有阿青知道，他看向陈山海的眼里，满是温柔。
    “傻幺儿，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嘞”。
    舍离山上，奇怪的组合，大花猫早就认出了三兽，只是他早就习惯了同陈山海寸步不离。
    所以他才委屈巴巴，看向阿青道：
    “要不是幺儿挠我胳肢窝，我才不愿意呢，谁叫我只是一只佛系的大花猫，喵喵喵”。
    众人都是忍俊不禁，可这共灵之凶险，在场除了白虎之后都深有体会，自然是表情凝重。
    却只有白虎不以为然道：“小子，你撑住就行，我就不闹你费心了”。
    阿青只得无奈摇摇头，阿青知道，白虎跟在陈山海身边，定有其独到之法。
    果不其然，共灵开始之后，大花猫竟是倒头就睡，就连冲入阿青灵魂海的白虎，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而后便只看见诡异的画面，一边是阿青的鬼哭狼嚎，一边是大花猫的呼噜声，简直是，天壤之别。
    白虎对驭灵印射出的光芒没有半点抗拒，很快便被扯入地之共领域中。
    而后只见四色灵魂海激荡，前所未有的强悍力量从阿青身上喷薄而出。
    玄武只得苦苦撑着光幕不至于溃散，可最后那光幕还是在那哀嚎声结束后，玄武还是被直接震飞，整个人倒在地上，满是鲜血。
    阿青不好意思走过去，将玄武拉了起来。
    大花猫也在此刻醒来，瞅了阿青一眼道：“拖后腿的家伙”。
    阿青只得挠挠头，舍离山吹来的风也欢呼雀跃起来，为有幸见证四灵驭灵师的诞生而激动着。
    五人直向山下走去，阿青抬头看天，紧握拳头，越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半年的时间，弹指而过。
    天人治下，人族彻底沦为被圈养的牲畜。
    可饶是如此，日子依然这么平静的过着，他们对这一切已经麻木。
    然而没有泯灭的热血仍在暗地跳动着，不断有新鲜血液的加入，烈焰军的规模，已经疯狂扩张到了七十万。
    如此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逃过帝国的耳目。
    毕竟就连晓组织也为其所用，可坐拥天下的雪清河似乎对无妄城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才让无妄城的生意并未受限制，反倒越来越红火，否则如何能支撑这么庞大的开支。
    阿青站在无妄城头，转身再无隐瞒的必要。
    整个无妄城陷入到巨大的狂欢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守护者回来了。
    岳天青的归来，迅速在人间传开。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妄城简洁有力的战书。
    “无妄，请战诸天”！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同样的战书，自原来的玄光城，近处的天水城，江东的江陵城一同而发。
    阿青满眼的兴奋，明日便是开战之时。
    日出破晓，天水烈焰二军合二为一，足足一百五十万人，浩浩荡荡在无妄城外一字排开！
    极寒之地，一人自冰山而出，踏剑飘然，转瞬来到无妄城上，抱拳一拜。
    “珞珈山慕容紫英，请求出战”！
    人们看着那紫衣少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随之而来。
    阿青眼中，也满是兴奋；“有你在，真好”！
    大军上方，只感觉漫天黑影，竟将这日光尽数遮蔽，天边一片黑暗。
    众人心惊之间，好在黑影迅速消散，重见光明。
    一个三头六翼的可怕怪物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修罗界大暗黑天，请求出战”！
    阿青激动万分，这不是在失落之地同他一起合作的阿修罗，又是谁！
    阿修罗落在城墙之上，站定。
    大军呼喊声越发高涨，震耳欲聋。
    然而，惊喜并未结束，一道极光自东边悄然出现，现身之人，白衣折扇，好不风流。
    与阿青对视一眼，满是激动。
    “亚圣门下萧堇玉，请求出战”！
    人群中再次炸裂。
    “是他，竟然是他”。
    “浩然气，君子壁，天下无双萧堇玉”！
    萧堇玉落在城墙之上，飘然站定。
    而后只感觉大地一阵激烈震颤，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自地面破土而出。
    其浑身是血，一把大剑魔气滔天，阿青视之，也不由得一颤。
    来人想了想，便开口道：
    “十八层地狱君陌，请求出战”！
    萧堇玉开口道：“君陌，是你”！
    君陌只是大笑道，有你极善者的地方，怎会没有我极恶者。
    还不待二人细谈，只感觉天边虚空炸裂，十道魔影漂浮而出！
    萧堇玉，君陌和阿青都愣在当场！
    波月瑶则是大笑道：“天魔波月瑶携天魔众请求出战”！
    萧堇玉和君陌颤颤跪下：“波旬参见父君和各位魔主，君陌参见魔君，各位魔主”。
    阿青也是颤颤道：“前辈，你们怎么来了”？
    白骨哈哈大笑道：“魔君一声令下，我等不惜折损修为，也要冲出禁制，只可惜如此一来，我等修为折损，怕是帮不上什么大忙，权当给你们充脸面了”。
    传说中的天魔降临，并未让人们感到恐慌，反倒越发坚定了众人必胜的信念。
    天边无色光芒闪现，一道身影飘然落下：
    “玄光之子，云柔泷一，请求出战”！
    阿青笑盈盈看着他：“终于来了，非要压轴出场对吧”？
    众人目不转睛看向阿青，阿青也未推辞，轻身一跃，凌于虚空之上。
    而后只见天边风云变幻，一条巨大的青龙腾云驾雾而生，一声龙吟过后，飞速向阿青袭来，盘桓在阿青身边。
    “列阵在东，青龙归位”！
    “是神龙，你们快看，人族的守护神又回来了”！
    众人的惊讶中，红樱也腾空而起，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凌空而现。
    浑身燃烧着炙热的火焰，在天边肆意张扬。
    “列阵在南，朱雀归位”！
    还不给众人惊讶的时间，大花猫也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剧变，巨大的白虎，张嘴一声怒吼，整个无妄城也为之而震颤起来。
    “列阵在西，白虎归位”！
    玄武化作一道黑影，在天边溅成一滩水，一只巨大的龙首从水中探头而出，而后便是龟身，再是蛇首，好一个可怕的玄武圣兽。
    “列阵在北，玄武归位”！
    阿青一脸坚毅，朗声道：
    “
    诛天之战，
    开，
    干！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