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姣姣平时并不爱与人争执,可是谭戟对付帝都这些勋贵,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若是不与王彪胡搅蛮缠,王彪就能把屎盆子一扣,届时谭戟就算帮了殷泽,也会参谭戟一本驰援懈怠什么的......
不要怀疑人性,这些人真做的出来,并且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这是在作恶。
谭戟的眼眸一深,将盛姣姣遮得更严实了,只对王彪说道:
“你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是要去南集借兵,还是要在这里同我继续虚耗时间?”
他没有时间,他的身上还穿着轻铠,只是抽空回来给盛姣姣金创药的契约书,马上就要回郡北去。
说句不臣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殷泽在谭戟的心目中,并没有那么的重要,因为帝都的老皇帝又不止有一个儿子。
废太子能不能复位,殷泽能不能回到帝都,最后谁坐上皇位,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治寿郡就是这样,换个人坐皇帝,又不会比现在更好。
所以谭戟不会为了殷泽离开战场,现在是为了一个殷泽,已经搭进去了一个白陶,无谓再陷入一个谭戟。
站在谭戟身后的盛姣姣,忍不住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她其实很担心谭戟会同上辈子那样,宛若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那般,一路护送殷泽回帝都。
有时候忠心是好的,但有时候忠心,却并不那样的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谭戟转过身来,挡住王彪等人窥伺盛姣姣的目光,他对盛姣姣说道:
“你先回去,这段时间不要再出村儿了。”
盛姣姣的眼眸,从谭戟的心口往上缓缓的抬,她看着谭戟的眼睛,
“你不要去救人,郡北没有你不行。”
“我不去。”
仿佛保证一般,谭戟说的认真,嘴角微微带着笑。
待盛姣姣转身,他突然开口道:
“三日,三日后,我来纳征。”
盛姣姣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天青色裙角飞扬,她红着脸颊“嗯”了一声,转头跑掉了。
说不清为什么羞涩,如果一定要为自己的心情给出一个诠释,大约是有一些慌张的。
她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面对一个儿郎,手足无措,只想表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结果,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最后只好飞快的跑掉,留下地动山摇般的一团心境。
所以,她这是怎么了?
盛姣姣蹙眉,一口气跑回了齐家,将自己关在房门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便是这般到了第二日,牛娘子熊琳突然找上了齐家来,一脸难看的对盛姣姣说道:
“我们家姑娘傻是傻了点,怎么姣娘就能坑害你的朋友呢?”
盛姣姣望着门外的春光,慢条斯理的拿起小几上的茶盏,问道:
“牛娘子这话怎么说的?”
“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牛菊去包种那十几亩的地,她身上的钱,可都是要留着给她做嫁妆的,现在钱全包了地,若是今年收成不好,这钱岂非全打了水漂?”
熊琳与牛元赌气回了家,原是为了两件事,一是牛菊将水泊边的十几亩地包种下来,二是想把牛菊嫁去南郡做小。
她以为自己做个样子回了娘家,牛元就会如往常一样,第二日便将她接回家去,无论她提什么要求,牛元都应她。
结果过了一日,牛元不仅没接她回来,据说还同牛菊一起,请了村子里的几个娘子帮忙翻地施肥。
那肥据说还是从齐家买的种地宝。
一时间,熊琳娘家都要炸了,靳国的种地宝名声很是传奇,据说一坛值千金,牛菊哪里有那么多的钱买这些种地宝?
她在家里时,阿兄念完阿嫂念,阿嫂念完阿爹念,阿爹念完阿娘念,意思就是牛菊有那些钱去浪费,怎么就没有钱借给熊俊了?
直把熊琳念的在家坐不住,一大早就到了齐家找盛姣姣兴师问罪。
盛姣姣扫了一眼熊琳,慢条斯理的说道:
“牛娘子今日来我家里,真是好大的气势,一句两句的都在指责我坑了朋友,是啊,我是卖了种地宝给牛菊,可是牛娘子你打听过了没,这些个种地宝,我卖给牛菊的价格究竟是多少?”
“姣娘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是牛菊的阿娘,我来这里也不单单是指种地宝一个事情,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包那片地的,你说说一个姑娘家,一辈子就种个地了,究竟有什么前途?我要把这十几亩地退了。”
熊琳一屁股坐在盛姣姣的对面,语气里全都是气恼。
从什么时候开始,牛家已经不容得她做主了?
她就回娘家一日时间,牛菊和牛元两父女,便是把她忘了似的,花钱若流水。
今儿说什么,都要把这十几亩地给退了。
盛姣姣将手里的茶盏往茶几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一张原本雍容端庄的脸上,全都是凌厉。
她看向熊琳,声音端的四平八稳,
“牛娘子,我让你坐了吗?”
没规矩!她未让座,牛娘子自顾坐下,盛姣姣很是生气。
熊琳不知为何,心中一缩,在盛姣姣那双含着凌厉的凤目注视下,颇有些讪讪的站起身来,又觉自个儿懦弱了,便是冷笑道:
“姣娘如今好大的威风,这赚了钱的人可真是不一样了。”
她好歹也是牛菊的阿娘,是盛姣姣的长辈,可如今盛姣姣在她面前,一副上位者的主母姿态,把熊琳当什么?
“赚了钱的人是不一样,若是牛娘子不服,一家大小自可不必在我手中讨生活。”
盛姣姣见熊琳站起了身来,她的怒气也缓缓的降了下来,只拿起小几上的团扇轻摇着,又道:
“牛娘子往后说话行事,还是要分明轻重主次,我为主,你为次,我说话,你听着,我能做你的主,你却是不能做我的主。”
她起身来,皓腕轻摇团扇,走近了熊琳,轻声道:
“又或者,你看我不惯,离开黄土村,回你的黄石村去,我也没有别的意见,但你要在黄土村一日,就得安分一日,你想牛菊远嫁,我不同意!”
或许是做了一辈子的天下主母,盛姣姣的手里越有钱,性子就越发强势,原先势微,她只能苟着自己,把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照顾好便行。
如今有了钱,便自觉对她的追随者有了一份责任。
旦为一朋党者,必然要抱团互助,她身为领头人,也自该照拂好她的羽翼。
熊琳气的胸腔起伏,话都说不出来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女儿的婚嫁,居然还要盛姣姣同意了?
这实在是,实在是......滑天下大稽。
但是盛姣姣这副不容反驳的强势姿态,让熊琳心头发怵,她总觉得,若是她要同盛姣姣硬碰硬的干,结果是讨不了好的。
事实上,现在的跳马湖,的确没人敢不敬重盛姣姣。
熊琳发着抖,铁青着脸转身就要走。
“站住。”
盛姣姣手执团扇,侧身看着熊琳的背影,不急不缓道:
“你要走,也该同我福礼了再走,就这样走了,我心里不痛快。”
她有一百种手段磋磨一个人,被她磋磨的人越是有气不能发,盛姣姣就越是能教她难堪到底。
熊琳的双眸都快要冒火了,她转过身来,随意朝着盛姣姣屈了下腿,转身就跑了。
结果熊琳离开没多久,牛菊突然上门来,高兴的对盛姣姣说道:
“姣姣,我昨天肥了一亩地,今天那一亩地里竟然又长了一点子野菜苗,对了,你还有没有种地宝,我要买一些,给我做工的娘子们,也说要买一坛回去试试呢。”
那么多的种地宝其实也用不完,一坛子肥一亩地差不多了,牛菊又请了几个娘子帮忙,结果肥完地之后,一夜过去,原本已经摘完了野菜的地里,又冒出了野菜的嫩芽。
旁边替她翻地的娘子便问这种地宝多少钱,牛菊说了价格,诸娘子都震惊了,一坛种地宝竟然这样便宜的吗?
她们便纷纷说要买。
这可是把牛菊欢喜的不行。
她赶紧的来找盛姣姣,还要多买一些种地宝,实在是这种地宝也太好用了。
盛姣姣琢磨着粪坑里还有多少粪水,她笑看着牛菊,说道:
“我卖种地宝,让你去种地,你倒是替我拉了许多生意回来。”
说着,她摇摇头很是无奈,又道:
“暂时没有这样多的种地宝了,你将你的地肥了,请些娘子替你做工,回头的事回头再说。”
她这里还要替军营做金创药,也是忙不过来。
现在齐家虽然有了几十口子人,但屎尿沤的肥,都要用来肥土坳里的地,要顾全整个村子,怕齐家的屎尿拉的还不够多。
家里的那些孩童全被打发了,每半日碾磨药材,每半日读书写字。
而这些孩童每日吃喝拉撒都在齐家,齐桡每日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用驴子去水泊背水。
所以盛姣姣有想法在修造齐家和谭家的同时,为两家修个蓄水的水窖。
这样齐家谁也不知道水窖里头的水,是盛姣姣放的,还是齐桡用驴子背回来的。
他们只知道水窖很大,可以存储很多的水。
待水窖修好了,齐家上下如今几十口子人,喝水不再有顾忌,再多买些牲口,所能沤肥的屎尿就会更多了。
到那个时候再批量出售种地宝,才是一门正经生意。
牛菊只觉得遗憾,又惦记着自己的那十几亩地,暂时不得不回去照料她的地。
便是刚走出齐家的门,她又匆匆的回来,将门口放着的一大背篓野菜提进来,说道:
“喏,这是给你的,我那片地里还有许多,今儿我还要拿到南集上去卖几背篓。”
治寿郡的野菜是可以卖钱的,去年冬季没死什么人,军饷军粮也都按时的发了,因而家家户户的手里还有几个小钱。
集上被重兵守着,南集就兴旺了起来,整片郡北的人,如今要买卖东西全都往南集去。
而牛菊地里的野菜怎么都挖不完,她拿去卖完,地里还有。
盛姣姣笑看着她出了门,起身来,盘算着去了灶屋后面的药舍。
这两日,她先让人在齐家的林子附近搭了一个极为通风的长舍,又雇了谭大娘子和齐三娘子,将土坳里的药田、菜地以及羊给看顾了起来。
目前齐家收养的大部分孩子,都在药舍里碾磨药材,以供军需。
便是在齐家紧锣密鼓的发展生产之际,熊俊找上了周家。
他来时,周家正陷入吵闹中,几间土房里,周大娘子指着周大爷及周老太太哭道:
“我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嫁到你们家,一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你们的姑娘发达了,却是转头就把娘家给忘了,你们却是屁都不敢放上一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周老太太坐在土炕上,一副有气不敢发的模样,周老太爷坐在门槛边抽旱烟,很是烦躁道:
“你若是在我周家待得不舒坦了,让我儿给你一封休书,你自离开便是,别整日里在这里吵闹。”
屋子角落坐着的周大爷腾的坐起身来,急道:
“阿爹说着这是什么话?我不同意。”
原先气势嚣张的周大娘子,捂着脸大哭起来,
“天爷啊,这家人没良心啊,我嫁入周家这么多年,照顾一家老小,他们现在要休了我啊。”
“别哭了,别哭了......这是怎么了?怎么闹成了这样?”
熊俊笑嘻嘻的进了土屋,看着周大爷问道:
“你们家里出了能人,听说齐大郎要升翼长了,这么高兴的事儿,这是哭什么呢?”
他仿佛是故意这样说的,说完还看了看周家人的脸色。
除了周老太爷有些高兴的样子,周家另外几个人,脸上都没什么喜色。
熊俊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溜,又是笑问道:
“不对啊,齐家同你们是亲家,怎么着,你们这是不高兴?”
“亲家,亲什么家?你看过发达到修大宅门,却让亲家住土屋的吗?”
周大娘子不能听这个,一听就怒火滔天,盛姣姣身为晚辈,对她的羞辱她永远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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