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爷爷是洪武大帝!

十八 不见当年秦始皇


    “皇爷爷,您的心思孙儿略知一二!”
    爷俩吃了饭,有些心不在焉的在街上闲逛。大概是因为方才那几个汉子的话,让老爷子心中格外不舒服。
    朱雄英开口道,“凤阳是大明的中都,是咱们的老家,您如今贵为天子, 想让老家也俱有荣焉!想让,后人都记住,凤阳这地方出了位朱皇帝。”
    说着,朱雄英看看老爷子的侧脸,继续道,“可是皇爷爷, 这毕竟不是真正的京城啊。就因为是咱们的家乡,如此大兴土木耗费民脂民膏, 别人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不大认同!”
    “若此地时边关重镇,若此地是咱大明的京城,怎么修也不过分,毕竟凤阳还是深处内陆,太远太偏了,就算修筑的比京城还恢弘,可给谁住呢?谁敢住呢?还不是空城一座?”
    “您勤政爱民,紫禁城都不愿意修,重重减负的德政百姓爱戴。可这事上,孙儿看来还是有待商榷!”
    闻言,老爷子眼角动动,带着几分倔强道,“都是下面人坏事!”
    “也不怪下面人,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朱雄英微微叹道,“刚才那几个汉子有句话说得好, 因这是咱们的老家, 那些官儿使出全身的解数,巴不得第二天就修完跟您请功!”
    “皇爷爷,大明刚刚休养生息没多少年,你也知道百姓民生疾苦。尤其是淮西这边,不易大兴土木。孙儿看来,这中都城真是不宜此时大修特修!”
    修筑城池,调用民夫何止数万,所用钱粮更是天文数字。
    一家一姓之荣,让百姓出钱出力,到头来别的百姓骂,就算是家乡父老,也要暗中撇嘴。
    “您看咱们进城时那些受罚的民夫。”朱雄英又道,“若不在凤阳修筑皇城,他们这时候应该在家里劳作,为一家生计奔波。可他们撇家舍业来这,被罚被打不得团员。这样的事,绝不是个例。甚至孙儿想,怕是从这皇城修筑开始,不知道多少民夫,劳累而死呀!”
    “这与您即位以来的重重德政相悖,不符合您老与民休息的国政啊!”
    “你.........”老爷子被孙儿戳着心窝子,脸上挂不住,“你小子翅膀硬了,开始呲哒咱了?”
    其实他心中,也隐隐有了悔意。
    当初许多朝臣反对修筑中都,是他一意孤行。现在看来,都被人说中了。虽说没有亲眼得见民夫之苦,可出身微寒的他知道,百姓之中定是怨言不断。
    “可已修筑了这么久,这么停下,那以前的.........”老爷子倔强的说道。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朱雄英笑道。
    这时,他们爷俩走到一处尚未修建完成的城墙处。
    上面传来民夫汉子们声嘶力竭的口号之中,大冬天的数十民夫光着膀子,用力的拉动缰绳,带动一块巨石缓缓向上。
    每个人手臂上的肌肉都是高高乍起,脸色涨红。这工作不但艰苦吃力,而且甚为危险。一旦石头掉落,边上数个工匠都有性命之忧。
    而一旁的差官,捧着手炉大声喝骂。
    “加把劲,都他娘的没吃饭?耽误了工期,老子宰了你们!”
    更有许多民夫,在城墙之下疲惫的工作,筛沙调浆背负沙袋。许多人都是脚步虚浮,显然是长期劳作,身体已到了极点。
    朱雄英看老爷子面容复杂,又缓缓开口,“皇爷爷,您是想让后世人都记得,凤阳出个了出身寒微的朱皇帝,平日你也教导子孙不要忘本,要时刻记得大明江山不易!”
    “可管中窥豹,大明不只是咱们朱家一家一姓之江山,也是天下百姓的。”
    “历史可以记住您的办法有许多,您文治武功也无需这巍峨的皇城衬托。”
    “皇爷爷,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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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沉思良久,长长叹息,“对,你说得对。这事上是咱太执拗了,咱只想着自己,没想着百姓。就算修的再好,也都是百姓的血汗。到时候,人家嘴上不说,心里骂咱老朱,是贼王八翻身!”
    说着,重重道,“回头咱就传旨,先不修了。放民夫回家,朝廷不再调集钱粮送到这边来。让凤阳周边的百姓,真正做到休息!”
    朱雄英拉着老爷子的手笑道,“皇爷爷爱民之心,天日可见!”
    “你可别说了,咱现在脸皮都臊得慌哩!”老爷子苦笑,“哎,咱平日还巴巴的训人家呢,现在看来咱自己也没好多少。得意忘形,忘了前朝大元的教训!浪费民力!”
    说完,爷俩又看看满是民夫忙碌的城墙,带人走远。
    渐渐的,天色暗淡下来,爷俩也打算回凤翔侯在城中的侯府歇息。
    堪堪走过一条街,正闻着空气中的炊烟,忽听前边传来几声叫骂,“谁叫你在这摆摊的?”
    爷孙二人定睛看去,只见几个皂衣官差,围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大声喝骂。
    那年轻人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手中一辆独轮车,上面摆着些鲜梨,想来是摆摊卖梨的小商贩。
    “差爷!俺不摆了,这就走!”年轻小贩拱手恳求。
    可差官却骂道,“走,哪走去?官府有令,不得沿街摆摊!你看你卖梨的,地上洒落的都是果皮,成何体统?”
    “俺扫干净就是了!”那小贩继续求饶道,“俺马上就走!”
    “你出来摆摊,可曾交钱?”又一官差道。
    “俺未曾交过!”小贩苦苦哀求,“俺家中孩子饿,顾不得官府的令,才出来卖梨!官府划出的集市,俺实在是交不起那个钱。卖梨的,就算生意好,不过混几个钱买粗粮馍馍,实在没钱交!”
    “没钱还要做生意,是何道理?”官差骂道,“此处前方乃是勋贵所住之地,不得摆摊。你违反禁令在先,又不交钱,实在可恶!”说着,大喊,“来,把他的摊子给没收了!”
    “官爷官爷,这是俺一家几口的饭碗子啊!”那小贩拉着差官的手,“您砸了,小人去哪吃饭呀!”
    “谁砸了,是没收。明日带着钱,衙门里赎车!”官差道。
    “小人哪里来的钱!别拉,别拉!”说着,那小贩跪地道,“官爷,俺家里有孩子老母媳妇,俺要养家糊口,您收走了,小人家里隔夜粮都没得,如何活呀!俺求求您,俺日后绝对不在街上卖了,您给俺一条生路吧!”
    “滚一边去!”差官道,“都你这样还了得,刁民!”
    几个官差,已经把独轮车拽到一边,上边的梨洒落一地,他们用脚一踩,汁水四溅化作污泥。
    “俺的梨!”小贩撕心裂肺大喊一声。
    随后双眼赤红,“你们不讲理!”
    啪,那官差直接一个耳光,“老子就是理!”
    “俺日你妈,俺跟你拼了!”小贩大喊一声,抄起削梨皮的小刀。
    “造反吗?抓起来!”官差大怒。
    可下一秒,那小贩疯了一样,一刀戳来。
    扑哧一声,官差呆呆的看着胸口。
    而那小贩,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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