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大人?”
兰吕在门外又喊了两声,很快脸色一变。
当即一脚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轰!
身后的黑袍人,紧随其后。
刹那之间,原本狭隘的屋子,挤满了人流。
“该死。”
兰吕看着此刻窗户,飘荡着的纱布,满是恼怒。
砰!
他愤恨的一拳打在了,窗台上。
眨眼将窗户,砸了个粉碎。
“还愣着干嘛?追啊!”
眼看着,对方在自己跟前逃了。
兰吕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他叫嚷着身后的兵将,正欲翻墙而下。
就在这时,一缕惊鸿的微光射来。
将整个屋房,当即照亮,耀若晚霞。
砰砰砰!
火光四溅,那是爆破的声音。
轰轰轰!
屋内即刻之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无一幸免,黑袍一众,当场死伤过半!
而就在此刻,硝烟弥漫中。
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冲爆破的迷雾之中,冲了出来。
“竖子,岂敢?”
杀出来的那人,自然便是兰吕。
当下的他,遍体鳞伤,血流不止。
就连原本昂贵无比的锦衣素袍,都破烂不堪。
无数伤痕,顺着他那张,蛮横的大脸,笔直而下。
“快!快!快!”
在射出箭光的所在方位,三十米开外。
有着一批,衣衫骷颅服饰的蒙面人,正不断调换位置,横贯而出。
他们装弓箭射弩,并列三排不断接连而发。
一声声破空之声,紧随其后,响个不停。
咻!咻!咻!
每一箭的发出,都携带着一股巨力,朝兰吕袭来。
让他躲避不及,只能肉身扛上。
一刀一劈,一念一斩。
仅仅不过半分钟的功夫,他就已经杀了十米开外。
可身上难免,中了几支箭矢,让他的动作,停歇了一刻。
而只是这么一刻,却让他越加的为艰。
也就在他觉得,自己今日可能会命丧于此的时候,另一批身影,从骷颅人后面,迅速杀来。
“我等奉吾王命,特此来斩犯上作乱者。”
马蹄的嘶声响彻八方,一道道快刀扛在肩头。
数以百记的铁骑兵们,已经冲杀而至。
一时间刀剑乱舞,喧嚣四境。
“义士听令,全体后撤!”
骷颅衣袍一众,瞧见各处,不由分说的涌出大队人马,不由得神色一变。
领头人,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然而战场瞬息万变,还不等他开始跑路。
自己一方的队伍,已经被对面冲得化作鸟兽四散。
楼兰雷骑,西域三十六国之中,位列第三的强兵。
数量稀少,以精悍单兵作战为主。
每一位铁骑,都能在战场上,抵御他国骑兵五倍之数。
一旦结成阵型,可以一当十,名扬西域各国,莫敢于其争锋。
“咳咳…”
兰吕此刻,看见姗姗来迟的支援,不免为之松了一口气。
毕竟再这般耗下去,死的可是自己。
他曾想过,兰盅暝不好抓拿归案,可谁想到对方居然暗中还培养有一批,义士在身。
“诶呦,老吕你咋搞得这么狼狈啊!”
兰吕的思虑倘未落下,另一具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已经走进他身旁。
当行至身旁,一米之处,这才拉紧了缰绳,翻身而下,扶住了自己。
“怎么样,是要嗝屁了不成?”
那人笑吟吟的,将前者搀扶起身,挥了挥手。
随即,身后便有郎中走进跟前,为对方查看。
“老子踏马还活着,你小子。”
大汉兰吕闷哼了一声,恰似吐了口淤血,白了后者一眼道。
“恨不得咒老子死了,是不?”
“哪有。”那人连忙挠了挠头,侧过身去,“在楼兰这里,我恨谁死都行,但绝对恨不到你身上。”
“好歹,咋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都快舌齿唇亡了都,还闹啥!”
“呵!”兰吕冷冷的,不屑哼了一声。
同样扭头看去,还在混乱厮杀的战场。
“今晚,能抓到兰盅暝他人吗?”
“我看玄了。”对方闻言,摇了摇头。
而后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庞。
“兰盅暝把持朝政多年,必然知道有一天,自己会被赶下朝堂,于此。”
他说着,话语一顿。
“多少还是,做了不少后手的。”
兰吕听到这儿,沉默了下来,很快就想到什么了一般,惊诧的抬起了头来,朝男人看去
“你是说,兰盅暝已经出城了?”
“刚才到时没有。”对方目光复杂的看了兰吕,向他撇了撇嘴,让前者朝另一个方向看去。
他们现今身处在北城,而此刻不远处的南城,却接连冒起了烽火,接连不断。
“该死。”
兰盅暝心底的预想跟不安,顷刻爆发。
“这家伙居然跟我们玩一手,声东击西!”
“我这就带人去,将那小老儿给抓回来杀了!”
而就在兰吕打算,将身上的箭矢拔出,然后带人去城南支援之际,却被后者给拦了下来。
“来不及了老吕。”对方摇了摇头,“况且,就算来得及,你我也不能过去……”
“为何?”兰吕面色有些难看的,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战友,拳头微握。
“唉!”
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朝对方抛了过去。
兰吕抬手接过,低头一看,不由得神色一僵。
还不等,兰吕颤抖的开口询问。
后者就从他手里拿了回来,翻身上马。
“现在,你懂我意思了吧?”
“我不懂,我兰吕不懂!”
兰吕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看着比自己高一截头的那人,满是愤恨。
“他一个大逆不道的奸臣,凭什么…”
“兰吕候将军!”
兰吕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后者当场打断。
“这是我作为同一队给你的告诫。”
“朝堂之上,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别被那些所谓的表面现象,而蒙蔽了双眼。”
“那人是忠是奸,也别太早妄下结论!”
“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那人便拉起缰绳,骑马远去。
兰吕望着还在厮杀的人群,已经烽火燃遍城南的两景,不由得茫然的跌坐了下来,任由着郎中,为他包扎。
而他浑浊的双眼之中,仅剩下一道话语,还在不断茫然自语的喃喃中。
“王上啊王上,您倒地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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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
此刻,楼兰城南之外。
一辆快马加鞭的马车,从重兵把守的关卡,冲了出来。
一队又一队的骷颅衣袍义士,紧随其后。
他们一路跟近,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溅五处。
“义父,我们总算出城了!”
一位铁甲衣衫的男子,手握长枪的骑在马背上,与众人将马车,四境供卫起来。
仿若是帝王出游一般,兴师动众。
“兰诺啊!”
车窗帘布微掀,一张长老瘦弱的面孔从中呈现。
“今天镇守南城的,是那一批人呐?”
“回义父。”那被老者,唤作兰诺的男子,恭维的说道,“是兰星程的手下,兰星野!”
“呦,是那小子的人?”
老者闻言,淡然一笑。
“我原本以为,他是站在文官那头的,倒是唐突了!”
“那义父,有何打算?”兰诺抬眼问道。
对此,老者倒是沉吟了一声。
“我兰盅暝尽心尽责,为楼兰忙活了大半辈子,到从未想过,竟被文武百官跟自己底下的毛头小子给被背刺了。”
“当下离开楼兰,是不可能的了。”
“那群毛小子,比如各路都设防关卡。”
“当下,倒是可以去兰云鼎那边,避一避难风头。”
兰诺闻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
“义父……就在几日前,天兰城那边的楼兰守将,兰战非大将军与九州县城的县守,领兵造反。”
“当下,只怕已经挥军东进,拿下了兰云鼎了!”
“自作孽,不可活。”
兰盅暝人老成精,不咸不淡的评论了句。
“兰战非乃我楼兰边疆大将,有封侯之功。”
“先王倒是色诱熏心,抢了他婆娘。”
“兰战非此人,本是憨厚老实,忠国忠民之辈。”
“谁曾想到,自己跟前线将士镇守边关,炮头热血,皇陆白帝等人在背后,却祸及自己家人。”
“如此行迹,是个人,不反都难!”
“那义父的意思是?”兰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无妨。”兰盅暝用手腕,敲击了下窗台,“我与那他,倘有交情,到那边避一避风头不打紧。”
两人说着,便开始谈论起了天兰城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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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目光转回众人,所议到的天兰城忠。
在陆白出手,一剑斩断青年的手臂之后。
“你…你……”
青年悲痛欲绝的,挽住自己断掉左臂,面色凄白般惨叫个不停。
他是真没想到,对面竟有人胆敢动手!
而且,还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
刀起刀落,一臂已断。
“小子,你放肆!”
楼兰骑兵的领头老者,自然瞧见陆白突然暴起伤人,很是震怒。
特别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前,直接挥剑。
这无疑是没将他放在眼里,噼啪个不停的打他的脸!
“敢在老子面前伤人,简直就是找死!”
他羞怒般大喝一声,直接冲了上前。
陆白对望着气势汹汹,已经杀进身前的一人一马,反手就一技快刀砍了上去。
砰!
就在众人以为,陆白必然在对方俯冲携力而来,被大刀打退之际。
陆白却是反其力而行之,一刀劈飞了对方。
“怎会?”老者不敢置信的,倒飞而出。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陆白竟天生神力!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让其身后的金乌部众人,很是解气的惊呼了一声。
“好!”
“都愣着干嘛?”跌落在地的老者,感觉自己一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一般,忍不住谩骂出声道。“还不给我上!”
“——杀!”
楼兰骑兵们,虽被陆白一人的气势,所震撼住了。
但一想到自己人多势众,也不再害怕。
纷纷散开人马,提着马刀,不断的朝他袭来。
“该死!”
眼看着陆白,被对方以多欺少。
金乌部等人,虽然身板薄弱,又体力不支,数日不曾吃过一餐饱饭。
依旧从附近捡来了些许棍棒,硬着头皮而上。
没办法,陆白对于金乌部来说,就是部落的部长。
现今已经遭遇了,天兰城的残兵,这国仇家恨。
就算他们放弃抵抗,缴械投降,也难逃一死。
倒不如,跟陆白一起反抗,说不定还能杀出一线生机。
即便,他们当下是以不到三十人之数,横战百来骑兵,悬殊得可怕,却依旧毫无畏惧。
人总是,向死而生!
“杀!”
两边人马,同样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
一时之间,传遍内外,络绎不绝。
“大人,我来助……!”
如果说,整个战场之上,最为主要的。
莫不过是,敌方将近有八层的兵力,都是围着陆白一人来战的。
然而令人发指的是,那近八成的骑兵,还倘未靠近身前,就被陆白不断的横扫出去,折断马腿,横尸街头。
拓跋桑跟拓跋林,本意都想冲杀过来助阵。
却不免被眼前的此情此景,震惊了。
只见,陆白一人一枪一踏步,一落一斩一人头。
吓得,原本一个个气势汹汹,杀意十足的骑兵们再也无人胆敢上前半步。
毕竟,在陆白周身,已经有了二三十道马匹跟尸体。
谁都看得出,对方武力爆表,强得离谱。
仅仅只是一人,却踏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所以,众多敌将,只敢围而不打,生怕那个糊涂鬼,不明事理,冲杀向前,做了下一个枪下亡魂。
“大…大…大…大…大哥……”
拓跋桑有些艰难的咽了把口水,干涩着喉咙的扭头看向自家老哥道。
“大人她却,还需要我们上去帮忙吗?”
拓跋林闻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一拳砸在对方胸上。
“你小子别他娘的上去添乱,拖大人的后腿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的,背靠背的深吸了一口气。
彼此大喝了一声,再度冲向战局。
而起先,还拥有着,压倒性的楼兰骑兵,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得逐渐不敌。
甚至开始有人受不住了,撒马逃离而去。
有一就有二,溃退很快如瘟疫般传遍全场。
任由老者马上宣斥,也挡不住。
而就在他,也心生退意之际,准备撒腿紧随大流离去的时候。
“众将听令,随老夫……”
他话还没说,却被一杆长枪,由远及近的激射而来。
噗呲!
长枪从他心尖,穿透而过。
老人措不及防的跌落马匹,神情惊恐,瞳孔微缩,好似一副死不瞑目。
而出枪者,正是在远处,平静伫立的,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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