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平等

第35章


④但是他的不可战胜的论据,即关于泰拉巴特人和基督教徒在信仰、道德、教规上的相似性,他在《答布依埃议长》中说:“他们决不能说服我,他们认为费龙在他的《当代生活》一书中谈到的泰拉巴特人并不是基督教徒。基督教的特征在那里如此明显地体现出来,使我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想到把泰拉巴特人归于其他教派。这是一支遍及于世界各地的教派,无论是希腊人或是蛮夷人,人们一旦入教,同时就离弃了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亲友,以及他的财产和所有物;教派中保存着同教先辈和创立者们编写的一些著作,作为对其他教徒的法律依据和告诫;教派中有教士、祭司执事、童贞女、寺院、还有举行最神圣的秘密祭礼时放面包的圣台;在这个教派里,人们向上帝做祷告时面对升起的太阳;我说的这一切,使我坚定不移地维护我已经形成的观点。我只能将这个教派看成为基督教。”由这个观点引起的争论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因为它得出的是两个表面上完全矛盾的结果。反对蒙化宫意见的一方广泛引证,指出泰拉巴特人先于耶稣基督,他们的确是犹太人;但是另一方认为,他们和基督教的亲密关系仍然是不可理解的。下面我们就看看在这些使上世纪的学者们感到如此赖手的关系中,一切事物,包括人们举行最神圣的秘密祭礼时放面包的圣台,对我们来说,是否不能说明问题。    
  ①蒙化宫(Montfaucon,1655—1741),法国著名的宗教学者。——译者    
  ②圣欧芮勃,Eusèbe,第三十一任教皇(309—310),希腊人,死于意大利西西里岛。——译者    
  ③费龙(Philon,13—54),犹太族希腊哲学家,新柏拉图主义的先驱者。——译者    
  ④除了布依埃议长胜利地响应蒙化宫以外,斯加里热、勃龙太尔、索麦士、格老秀斯、亨利·特·瓦洛阿、勒玛阿纳、高特里埃、勒·彼·巴吉、巴斯那热等人却一致承认和证实泰拉巴特人不可争辩地属于犹太人。只有贝尔纳·特·蒙化宫一人把他们看成是基督教徒:在他以后,竟没有一位稍有名望的学者敢于支持这种相反的主张。    
  对此,我将采用直到现在我在探讨立法问题上所采取的办法;我要引经据典,让读者自己去下结论。古代三位杰出的作者:约瑟夫①、费龙、柏利纳②,他们为我们留下了他们对于埃塞尼人的完全一致而又非常详尽的基本观点。由于他们的论证,再也没有更肯定的、更确信无疑的历史观点了。我还要说,一旦理解了摩西法典的这一教派的本质以后,他们所论述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楚明了,以致可以说希腊最著名的哲学学派与之相比,都显得相形见绌。在这三位作者展示给我们的画面中,绝对重要的内容并不缺乏。但是,我们还需要从后期的作家那里汲取某种新的观点。确实,圣欧芮勃,鲍费尔俩人部分地重复了他们的叙述,一个在《福音书备考》中,另一个在《论斋戒》中都未曾对此提出他们的新观点。柏利纳的同时代人,狄翁·克利若斯托姆③曾写过关于埃塞尼人的论著。可惜他的著作已经佚失,只在锡奈西宇斯的一部作品中留下他的一处批注。但是教会的许多神父同样提及过埃塞尼人和泰拉巴持人,他们不总局限于重复约瑟夫或费龙的论证;他们为我们提供了某些价值很高的新的说明:大家可以通过我从圣爱必发纳④那里得出的结论来作判断,但我还是要首先引证约瑟夫的论证。    
  ①弗拉维于斯·约瑟夫(Flavius Joseph,37—100),犹太历史学家。著有《犹太战争》《犹太古代文物》等作品。——译者    
  ②柏利纳(Pline,约61—114),古罗马散文作家、演说家。又称小柏林纳,是老柏林纳的外甥和继子,同塔西佗等人交往甚密。他是出色的诉讼演说家,但演说辞几乎全部散失,传世的只有《图拉真颂》一篇,《书信》十卷。——译者    
  ③狄翁·克利若斯托姆(Dion Chrysostome,约30—117),希腊著名的雄辩术教师和哲学家。他一生留下的演说词有八十多篇,其中最著名的有《君王的职责》等。——译者    
  ④圣爱必发纳(Saint Epiphane,315—403)塞浦路斯萨拉明纳主教,是《萨那里翁》(又名《药罐子》)的作者。——译者    
  约瑟夫的论证是举足轻重的。他出身于僧侣阶层和阿斯穆①古老君主家族,我们知道,他在犹太人中担任过高级领导职务。况且他跟法利西教派有着密切的联系;因此他的论证是很公正的。他本人告诉我们,在决定转向法利西教之前,他曾经研究过埃塞尼教派,他说:“我十三岁时渴望了解有关我们当时的三大教派:法利西教,萨多塞教和埃塞尼教的各种不同见解,以便在认识了三大教派之后,能专注于在我看来最优秀的其中一派。于是我对这些教派进行研究,作了很大的努力,严肃认真地加以考察……十九岁时,我开始体验世俗生活,专心研究法利西教派,它比任何哪个教派更接近于希腊人的斯多葛教。”(《约瑟夫自传》)下面就是他在《犹太战争》第二卷(第二卷第八章)中对于埃塞尼人的一番描述②:    
  ①阿斯穆家族,指公元前二世纪以犹太古老的执政官阿斯穆为首领的神圣家族。——译者    
  ②在我看来,这段描述以及我在此引述的有关埃塞尼人的其他段落,对于历代的哲学是如此重要,以致在任何某个主题上,我几乎再也找不出更加珍贵的古代证据了。下面的译文,我尽量做到忠实原意。收集的原文本身残缺不全,由阿尔诺·唐第利翻译的约瑟夫的这段论述,以及由蒙化宫翻译的费龙论著,只是连篇的曲解之词。    
  他说:“我们中间有三大哲学派别③。第一个是法利西派;第二个是萨多塞派;第三个是埃塞或埃塞尼派①。后者是这三派中最严肃、最著名的一派②。埃塞尼人生来就是犹太人,但他们是以彼此间的友爱联系在一起的,而且这种联系要比其他人之间的联系③更加紧密。他们把感官的享乐看成邪恶,把禁欲和战胜个人情欲看成美德。他们厌恶结婚④。他们领养别人的孩子,从小对孩子实行教育,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并向孩子们灌输他们的信仰和他们的道德习尚。这并非因为他们要破坏婚姻,要破坏由于婚姻产生的自然传种接代,而是他们害怕妇女的软弱和纵欲无度⑤。他们实际厌恶的东西,则是财富。他们中间实行着一种令人赞美的共同体生活制度⑥,根本不可能找到某一个人比另一个人更加富裕的情形。因为这就是法律,根据这种法律,凡加入该教的人一律应该放弃财产,以避免他们之间有些人由于贫困而受辱,另一些人由于富裕而骄傲自大,同时可以将各人的财产象兄弟间共有的财富那样聚积起来,形成众人的共同财富。他们把全身涂上圣油,洒上香料,作为一种使命;如果他们不知不觉弄脏了,他们就得马上去洗干净。因为他们认为,只要他们的衣着永远保持洁白,对梳妆打扮不加考虑乃是十分荣誉的事。他们选择几个人管理公共财产,他们全体人不分高低地根据每个人的需要,对收入进行分配。他们没有特殊城市;而是集体居住在一个城市里;当教派成员从其他地方来到的时候,这些来客分散居住到各处:虽然他们可能是初次相见,他们却一见如故。因此,用不着携带任何东西,他们就可以进行免费旅行①。他们的衣服和鞋子只是遇到意外撕破或穿久用旧的情形时才去调换。他们不买也不卖;但是每个人将自己掌握的东西去支援那些急需的人,同时也从别人那里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作为交换;甚至在没有任何交换的情况下,人人可以自由地获得他所喜爱的人的支援。至于涉及到天主的一切,他们的宗教显得非常独特②。清晨日出以前,他们决不讲一句有关生活琐事的话,而是面向太阳进行古式祈祷①,好象他们在祈求日出,祈求太阳给他们以光明。然后每个人从神师那里领受圣意以期从事他所热爱的某项工作,或适宜他干的某种活儿。他们干劲十足地工作到五点①钟以后,他们重又聚集到同一个地点;尔后,他们用麻布②束绕全身,用冷水沐浴,洗净全身。净身完毕,他们成群结队地赶向专用的大厅:凡不属他们教派的人员一律严禁进入大厅。而他们,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经过净身,都朝这个地点走去,就象奔往圣堂:这就是饭厅③。他们静静地坐好:面包师把面包放在他们面前,厨师为每人送上一盘同样的菜。此时,牧师为膳食④进行祈祷:祈祷前他不允许任何人品尝食物。人们吃完饭后,再次进行祈祷:就这样,他们在饭前饭后,通过这种方式感谢上帝⑤,感激他的恩典。然后,他们脱去裹在身上的那种圣服,重新再去干活直至傍晚。他们返回吃晚饭时举行同样的仪式;如果客人们来到他们中间,可以和他们一道入席用餐。在他们的住宅里从来听不到喧哗和嘈杂声;因为每个人轮流说话,他们从来不会去抢着说话。所以邻属的教派为这种内部的宁静感到惊讶,在他们看来,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奥秘。然而道理十分简单;因为他们具有持久的节制力,他们注意控制饮食,吃东西决不超出他们真正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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