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路

任远有三个表哥，大表哥和二表哥是大姑妈所生，他们同样跟沈林立学习武术，二姑妈所生的三表哥天性醇和，对武术好无兴趣便没有学。沈林立和三姑妈所生一女，小时侯也教其武术，但觉得这女孩子越来越野便也没有再教她。 
  大表哥八岁开始练武，后来沈林立教他太祖长拳。二表哥五岁开始练，沈林立教的是罗汉拳。任远也五岁开始，因为天资聪颖，加上身体条件优越，沈林立特别喜欢，什么都教，不过学了三年不到，沈林立因为一时冲动，将一人打伤致残，又加那时侯算是严打，被判了八年徒刑。后来任远跟着大表哥和二表哥练武。大表哥学了八年武术，一套太祖长拳耍得出神入化的。但后来因为沈林立入狱了，他也便去了武馆学习散打，而二表哥，有空去拳击社打打拳击。任远看电视，看见空手道很有名，便去学空手道了。 
  沈林立出狱不久，便和任远的三姑妈离婚，女儿跟沈林立。差不多三四年没见任远了，当任远走到他家时，那造型，实在不能使沈林立相信那人是自己的侄子任远。虽然那亲戚关系好似已经断裂了，但师徒之情犹在，任远也不讳言，把他的处境告诉沈林立后，便也被收留了。 
  任远的表妹沈雅妮，几年不见，已经成了一个大姑娘了，长得也挺漂亮。小时侯那野孩子气也早已没了，或许是收敛了，一副淑女的样子，让任远怪不习惯的，以为小时侯任远和沈雅妮经常打闹，他从没把雅妮当过女孩。 
  被拘留等待开庭的仇冰这次是没得救了，当场被捕，阿秦又死要上告，因为他不缺钱了，仇万鑫想私了陪钱，阿秦都拒绝了。当开庭的那天，任远这位铁打不动的兄弟因为有危险，所以也没有到场。不只是任远没到，所有的兄弟都没到场。这是非常可悲的一件事情。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被他拒之黑门之外的人——毛颖——坐在一旁。仇冰的奶奶不停地擦着眼泪。 
  仇冰在被审问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其实他本身的案子已经不必审什么了，但因为他和华天关系密切，为了问出华天和李华成的行踪，仇冰守口如瓶被电棍刺昏了，弄醒再刺。当他带着手铐走上法庭之时，一脸的颓唐，双眼无神，可见这种折磨对于比较强壮的仇冰来说也是非常难熬的。 
  法庭判仇冰入狱三年。当这个判决公布后，仇冰的奶奶当场昏倒。送医院及时所以抢救过来了。 
  当仇冰听到这判决后，嘴角一歪，竟露出了无奈的笑。或许死猪真的不怕开水烫吧…… 
  任远住在浦西确实很无聊，整天一个人在家，姑父出去上班，表妹要上学。偶尔出去走走。看见弄堂里有一群初中生围着一个一般大的学生，敲诈，还又踢又打的。任远抽出一根烟，带着嘲笑的表情，依靠在墙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也不去阻止。他在想，为什么他混这么久，就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呢？在他心里，无故敲诈别人实在太没品了，靠这种手段混，一辈子也混不出世。想想自己被几十个人围着打，肉被刀子割开。所打得架也数不清楚了，也无意间打死一个人，不经意之间便有些倚老卖老了，觉得他们的那些所作所为实在是“小把戏”。 
  想到这里，那群欺负人的孩子中蹦出一句话：“长毛鬼！看你妈看啊？滚远点！” 
  任远一听，点点头笑着说：“哈哈……好好，我走，我走……”说完，一边吸着烟一边摇着头离开了。心里也觉得好笑，北蔡花木的老大，跑到浦西连初中的小孩子都不给面子，还让他“滚”。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老大级的人物，犯不着和小孩子计较。 
  一天晚上，吃完了晚饭。任远和沈林立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看着电视，沈雅妮看着大学教材。 
  沈林立突然冒出一句：“几年没练武了？” 
  “大概两年吧……” 
  “两年？我进去的那八年你在学什么？” 
  “先和哥哥学，然后去练空手道了。” 
  “不错，不错，怎么样，去天台上，跟我练练吗？我这把骨头也好久没动了。在里面吧只能练身体，打拳要被笑话的。我坐几百个俯卧撑都被室友笑话……” 
  “让我和哥哥打打，我也练了几个月的跆拳道呢……看看是空手道厉害，还是跆拳道厉害！嘿嘿……”沈雅妮突然来劲了。 
  任远掐掉了烟说：“呵呵，陪姑父打打倒是真的，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就算了吧！三个月，连带子的颜色都没变呢！”说完，任远从包里拿出空手道袍，穿戴完毕后。沈雅妮也穿好了袍子。沈林立也穿上绸缎练功服，三人一同上了天台。 
  “哥哥，来嘛，跟我较量较量……你不会怕打不过我丢脸吧……” 
  “哈哈……”任远，甩了自己的腰带说：“看清楚是什么颜色的，我如果会输给你，我从这里跳下去！” 
  “吆……黑带有什么了不起的啦？看我这白色带子怎么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吧！”说完，她做了预备动作等待。 
  “不知道谁不知天高地厚哦？” 
  “好了，好了，任远，你就陪雅妮玩玩，出手轻点就行了。” 
  “好吧……”任远对雅妮说：“礼仪总要吧，你们跆拳道没礼仪的吗？” 
  两人鞠躬后。任远也向前一步，向后半步，成马步状，双手做搁挡势后说：“雅妮，你进攻好了。” 
  雅妮便上前，又出拳又踢腿的，任远就搁挡，一招也不反击，即便那漏洞百出的招式，如果雅妮是敌人，任远早让她摔上十几个跟头了。而雅妮却不知道，以为自己的拳脚打得任远没能力反击，越打越起劲，虽然已经气喘吁吁了，但还拼命进攻。任远却甚是轻松的搁挡掉一切进攻，丝毫没有气喘的迹象。马步稳稳扎在地面，纹丝不动。 
  沈林立看在眼里全明白，雅妮的拳脚根本碰不到任远的身体，都被任远的双手搁挡在身体外。雅妮却兴奋过度，用出了转身下劈动作，这个动作要做的稳，学三个月哪够啊？任远只用左手一托，雅妮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雅妮不服输，站起来说：“再来，刚才我失误！” 
  任远立正说到：“瞧你自己喘的，旁边歇息歇息吧！姑父，我们来吧！” 
  “雅妮啊，你就在旁边看看吧……” 
  雅妮站到一边后，沈林立做了少林七星拳的防守动作后，示意可以进攻了。任远上前，一两套组合拳打完没一拳正中的。突然沈林立推掌，任远闪掉，见一空挡，右拳打去，却被沈林立擒拿手拿住，任远用力一振，挣脱，顺势左脚高踢，沈林立用肩一架，一个罗汉撞钟任远倒地。鲤鱼打挺起身后，双手做防御动作，左腿鞭踢，沈林立挡住，任远右拳此时已挥出，沈林立却用太极手搁挡住顺势推掌反击，打中胸膛，任远整个人离地弹出三米开外。 
  雅妮在旁边看着都呆了，沈林立见出手重了，急忙问：“没事吧！” 
  任远从地上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说：“没事情，没事情，我还经得起打，姑父出拳真是变化莫测，先前是七星拳，防御是很牢靠的，所有角度都被封死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你变成擒拿手。还好那时候你动作变化的时候没做规范，被我挣脱了。我踢腿了，你倒用罗汉拳的罗汉撞钟把我撞倒。我起身用鞭腿吸引你注意力，想用拳给你出其不意的一击，你又变了，变到太祖长拳中的太极手，你老变招，我怎么架得住嘛……我可全用空手道进攻的啊……” 
  “呵呵，我学的太杂了，窜来窜去的，哈哈……不过跟你打不变的话，可能会吃亏哦……还好我变，不然总要被你打到几下的。”沈林立笑着说。 
  “姑父啊，你最后那太极手推掌怎么力气这么大啊？我少说也一百四十斤，你这一掌能把我整个人弹掉，太厉害了，力气这么大，看你个不算大呀……” 
  “这个力量占一定的比例，还有就是气息了。” 
  “气息？” 
  “气功……是内在的调息，这样能让身体的力量发到最大。你刚才搁挡雅妮的时候，气息调整得不错，所以你不会大喘气，而她就气喘吁吁的。” 
  “可是我不知道这是调息啊。” 
  “这是自然而然会呈现的。调息是气功里最基础的了，小时候让你们连套拳就是练调息，其实那花路子的套拳能打架吗？只能看的，但一直练，自然而然气息便调顺了，不然打起套拳来是很累的。我都练了几十年的武术了，气功也练了很长时间了，那一掌我出手算失手吧。” 
  “怪不得，空手道教练曾跟我们说过，练拳要讲究气息，但又说不清楚怎么个调法，说了调法，刻意去模仿，还是不行的……” 
  “其实，调息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的，脾气急噪的人，肯定不可能有很好的调息，练气功的人，一般都是脾气特好，与世无争的人。他们的性子越平淡，气功所达到的境界越高。人说气功是修命，其实如果不把身心修好，修命是很难的。所以修性和修命是连接在一起的。太极祖师张三丰能活到一百五十多岁，可想而知他的修身养性到达了何种境界呢？” 
  …… 
  事后，任远躺在床上，想着这世界在争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