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个皇帝做小弟

第一三八章 形势已变


    吴知古回去没几天,临安就传来消息:
    朔(初一),官家御大庆殿,受“恭膺天命、祚胤永昌”之宝,然后,宣布大赦。
    典礼上,官家神情萎靡、昏昏欲睡的模样, 都在臣下们的眼中。
    御体欠安,瞎子都看的出来,但官家即便扶病,也要亲自行礼,可见对这枚“失而复得”的印玺的重视!
    于是舆论为之一变,许多人说官家已改了主意,无意立太子了。
    以理学一派为主的立太子一派, 大为忧虑, 有人出了一个主意:莫不如顺水推舟,借力打力?
    朝廷的典章、礼仪、文教事务,大都为理学一派掌握,于是,太常寺上奏,因受“恭膺天命、祚胤永昌”之宝之喜,请于某月某日朝飨太庙;又请于某月某日合祭天地于明堂。
    朝飨太庙是重要的礼仪,合祭天地更是第一等国家大典,不过,重要归重要,都是例行性的(虽然是不定期的),对之,官家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兴趣,御体不安,不可能再如受“恭膺天命、祚胤永昌”之宝那样亲自主持了,只能派足够分量的人代为行礼。
    那么,谁是“足够分量”的?
    若有太子,就该是太子;若无太子, 皇子亦可。
    若官家派济国公代为行礼,既说明官家还是存着立太子的念想,同时,也是个很好的为济国公“造势”的机会。
    但立太子一派失望了。
    代皇帝行礼的,是宰相,也即史弥远。
    宰相代天行礼,也是合规矩的,没啥可挑礼的,这虽不能算是史弥远的荣誉,但无论如何,看得出来,济国公距太子的宝座,还有相当的距离。
    官家的身子骨儿,摇摇晃晃,“天崩地裂”之前,济国公能不能走完这段距离,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范应旍又上了一个奏章,说什么, “天意隐而难知, 人事切而易见。思今日人事,尚未有可答天意者。昔之患不过于金, 今之患,又有山东与北边,宜亟图之!”
    (范应旍,就是第一个上书请立太子的那位,见第一三一章《圣躬不安》。)
    所谓“天意”,自然是指“失而复得”的“恭膺天命,祚胤永昌”,他的意思是,这件玩意儿,同立不立太子——也即“人事”——木有啥关系,官家你别被人忽悠了!
    “北边”是指蒙古,这也罢了,关键是“今之患”咋扯上了山东?吴某人正在山东替我大宋攻城略地,形势一片大好呀?
    你介样说,岂非暗指吴某人为我大宋“今之患”?
    欸,介样说不合适吧?吴某人献宝,是政争,人民内部矛盾,不能因为他碍了你们的好事儿,就将之打成反动派呀?
    而且,你这个奏章的口吻,同你们“因受‘恭膺天命、祚胤永昌’之宝之喜”的口吻,也对不上呀?
    于是,就有人要弹劾范应旍,指他“所言非宜,伤将士心”,要求处分他;反倒是被史弥远按住了:算了,算了,莫搭理他,不然,他跳的更欢了!
    至于芫娘传谣、济国公入彀、史弥远进“字纸”于皇后、皇后向皇帝吹“废皇子”的枕头风,自不是一日之功,且等着罢。
    形势不错,危机暂时解除,吴浩的目光,便由南边儿收了回来,投向北边儿了。
    山东形势已变——蒙古人回来了。
    回来的不是木华黎,目下,木华黎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河东,派来安定河北、攻略山东的,叫做史天倪。
    黄河是个大大的“几”字形,所谓河东,指的是“几”字右边儿那一竖的东边儿的地区,大致就是今天的山西地区,分河东北路、河东南路,其中,河东北路已基本在蒙古人掌握之中,但河东南路依旧为金国固守。
    看舆图就晓得,河东南路在潼关——洛阳防线的正北,失河东南路,蒙古人便直抵潼关——洛阳防线,而潼关——洛阳防线一破,金国便大事去矣。
    可以说,金国以潼关——洛阳防线为恃,而河东又是潼关——洛阳防线的藩屏,真正的兵家必争之地。
    好,说回史天倪这个人。
    对于此人,吴浩这个二把刀,只有很模糊的印象,他的“档案”,基本派不上啥用场;不过没关系,“玉胥酒庄”的消息,自山东的德州、博州,乃至大名府路和河北东、西路,源源不绝的传了回来。
    “玉胥酒庄”,余玠创办和领导的一个谍报机构。
    情报就是战斗力,这一层,是个带兵的就晓得的,不过,真正能做好情报工作的,就少之又少了。
    余玠,不但是这少之又少中的一个,而且,还是最出色的那一个(至少之一)。
    余玠个人获得情报的能力极强,吴浩赞叹过他的“真正会读书”就是明证。(详见第九十一章《小觑了天下英雄》、第九十二章《风云际会,龙腾虎跃,焉能不喜?》)
    但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因此,还未渡淮,余玠便开始筹划“玉胥酒庄”了。
    “酒庄”自然是个幌子,但并非仅仅挂羊头卖狗肉,玉胥酒庄是真卖酒、甚至真酿酒的。
    为什么会选择卖酒这门生意呢?
    余玠的解释是:
    其一,战时,有的军队虽会禁酒,但总的来说,军队还是酒的第一消费大户,卖酒,可以名正言顺和各国、各类军队打交道,可以自如进出军营,同上、中、下层军官乃至士兵都打的上交道。而且,只要味道好,都不会是一锤子买卖,都可以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这对于获取情报,是绝对有利的条件。
    其二,北边儿缺粮,时不时的禁酿,但对酒的需求,并不因禁酿而减少,总的来说,北边儿的酒的消费,绝对是个供不应求的格局。
    您看,获取情报的同时,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呢!
    至于酒庄何以“玉胥”为名——“胥”字与酒,好像没啥干系啊?余玠说,确实没啥关系,只是故乡有座酒楼,名曰“玉胥”,我觉得有趣,就用了这个名字。
    渡淮之后,玉胥酒庄正式开始运作,余玠的小目标是:山东、河北的每一个军州,都要有玉胥酒庄的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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