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真突是拿过一面盾牌,身形靠着右墙疾步前冲。
洛逍遥吃惊之中,又见林婉真引身疾退,一道箭矢带着尖啸声从夹道口左侧方向袭来,如电闪一般穿过铁栅栏间缝,‘突’一声,射入林婉真身前一尺之处的墙上,竟是只见尾端箭羽。
林婉真退到神虎营卫身后,望了一眼神情吃惊的洛逍遥,笑了一笑,“左侧只见那抱丹境老者,雷焦二人定是在那右边,师兄可靠右侧与营卫同列……在他们将发第二箭之际出手还击,师姐射击那老者,雷焦二人我来对付。”
她在江宁刺杀辽使时见过雷焦,却也认得。
洛逍遥此下但知她厉害,闻言立马换下站在右侧的神虎营卫,与另三人持盾并列而立。
但听身后的林婉真又道:“前移两丈,弓步防护……”
洛逍遥与三名营卫闻声迅速前移,待到离铁栅栏三尺处,弓步持盾顿住身形。
此时视线顿开,洛逍遥见到夹道口左侧灰衣老者身形的一瞬间,‘嗖、嗖’破空声响起,三道箭矢势如闪电同时向众人射来,一道箭矢袭向洛逍遥,另两道飞矢从夹道口右侧而来,击向左侧的营卫。
就在三道飞矢击在洛逍遥等人手中盾牌发出声响之际,萧慕云与林婉真同时开弓,两道飞矢一左一右穿过铁栅栏疾射而岀。
那灰衣老者正待搭箭再发之际,却见一道飞矢急旋而来,已是到了眼前五尺之处,灰衣老者顿然大惊,他是为抱丹小成身手,神识感应自非一般,但知来箭是为避之不及,电光火石间,扬起手中弓弦击迎。
‘咔嚓’一声,飞矢击中弓身,竟是将弓弦射断,灰灰老者右手臂一震之中,引身后退之际,同时左掌拍出,将射断弓弦余势尚存的飞矢震落。
灰衣老者顿住身形之际,又听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惊魂但生,忙是向右疾闪,一道飞矢却是在左侧一尺之处闪过,但恐又有第三箭射来,灰衣老者便是引身侧退两丈,却是避在夹道中众人的视线之外。
但见此时,夹道口右侧的雷焦一声惊呼,那身着铠甲的汉子,右肩却为中了箭矢,想是箭力威猛,飞矢穿过那汉子右肩,依是将他身形震得后退,雷焦大惊之下,弃弓疾速上前,扶住那汉子的同时,挟住他的腰身一同后退几步,转而向二十余丈处的营帐奔纵而去。
原来当雷焦二人射出第一箭后,林婉真也是引弓发箭,且是一前一后两箭分射雷焦二人,他二人无有盾牌护身,自是引身闪避。
而萧慕云逼开灰衣老者之后,便也引箭射击雷焦二人,而恰好那时萧慕云的视线,只能看到铠甲汉子的右侧身形,不若这一箭当是会让铠甲汉子一箭穿心。
此下已是无人在外射箭相阻,洛逍遥便是扬起手中的水龙吟,向铁栅栏横斩而去,‘咣当’声中,十数根铁杆断飞而落,铁栅栏已是破开。
洛逍遥等人但恐筑墙上的唐兵会引箭射击,疾纵而出之时皆是举盾护头,纵到离夹道口五丈之远,一众人等顿住身形,二十来名神虎营卫瞬间围成一团,将洛逍遥三人护在中间。
这由两道筑墙围护的唐兵营寨,坐落在紫金山西面两座山峰之间的山谷中,地势比寿州城外的平地也只高出两三尺。而筑墙是建在山坡上,营寨内的唐兵要上筑墙,亦是要从依墙而砌的石梯上去。
此时有一部分正登上石梯抵抗大周兵马攻击的唐兵,见到洛逍遥一众从夹道口闯入,纷纷从石梯上返身而下,倾刻间便聚有百余名兵卫,向洛逍遥等人的站身之处举刀杀来。
厮杀声、箭矢声四起之中,洛逍遥环首四顾,但见筑墙上面唐兵引弓向外射击,却未见一处有周兵攻上筑墙的情形。料知是唐兵借着山坡优势,使大周兵马难以登上筑墙,心忖唯有烧了粮仓使唐兵军心大乱,才有机会攻破筑墙。
又见灰衣老者站在距有二十余丈远了营寨口,身侧伴有十数名兵卫,雷焦已是不见身影,但猜他是带中箭汉子前去营中疗伤。
想着以萧慕云、林婉真二人此下身手,营中即使有一个抱丹小成境之人出现也是可以应付,洛逍遥心念一动,言道:“此下最为重要是烧了粮仓……想那唐兵大多拒守筑墙之上,营寨应是无有多少人马,放火烧营之事就由两位师妹去办,寨门口的老者一众我来对付,眼前这些唐兵就交给众营卫了……”
这神虎营卫之中有十余人,本是受命护在洛逍遥三人身边,但观此下情形已无可能,闻言之下,齐声应道:“遵命……”,便是分散而开,杀向奔来的唐兵。
但知那灰衣老者只有抱丹小成之境,即使加上一众护卫也非洛逍遥身手,萧慕云与林婉真闻言点了点头,互视一眼,同时纵身向右侧营寨掠去。
营寨口的灰衣老者,但见洛逍遥疾纵而来,萧、林二人又向左侧营帐中闯去,对着身侧之人言道:“你们去拦住那两位女子,护住将军……”言语中拔刀而出,迎向洛逍遥。
萧、林二人掠过寨栏,同时落在营帐之上,但如洛逍遥所料,营中几无人影,唯见主帐外站值四个兵卫,林婉真道:“方才被师姐射伤之人,但想应是此处的主将,那雷焦将他带走,应是去主帐医治箭伤,我俩先去主帐将他拿下,或是可以改变战局……”
“师妹所言理,走……”
斜向掠过五个营帐落在地上,却见有十余位兵卫从寨门口方向奔来,林婉真身形一顿,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主帐,“师姐先去捉那主将,这些人我来对付。”
萧慕云但见来人至多不过是归真境修为,也是放心林婉真一人去对付,闻言便是向主帐奔去。
守在主帐外的四名兵卫早是持着长枪戒备,见到萧慕云奔来,俱是挺枪便刺,萧慕云不退反进中,右手一挥,随着‘惊甲’的白光幻起,‘碧虚无云’招数的刀气已是从那四名兵卫手臂划过。
这些兵卫只是寻常身手,抱丹小成之人的气机岂是能挡得住,长枪刺出一半,皆觉右臂一凉,接着一阵透心巨痛,顿然间四人右臂同时离肩落地,血花飞测。
在兵士惨嚎声中,萧慕云心念一动,‘惊甲’一挥,向主帐横切而去,剑气刚划破主帐之时,但听一声暴喊,一道身影冲破营帐,抡着八棱锤疾袭而来。
萧慕云后退一步,一招‘明河凝霜’使岀,‘惊甲’剑尖抵住八棱锤之时,气机一纵,使锤之人顿然被反震后退两步。
“是你……?”
使锤之人正是雷焦,方才萧慕云在昏暗的夹道之中,又有盾牌遮护,自是无法看清。但想四年前只是归真境的萧慕云,此下一招将自己逼退,雷焦一脸骇然。
萧慕云也未作答,气机一转,一剑疾刺雷焦面门,雷焦右锤猛然砸向‘惊甲’,左锤挥击萧慕云腰身,但在八棱锤将触及‘惊甲’剑身之时,萧慕云突是右手一动,反手引剑下切,剑尖直点雷焦左手腕。
雷焦右锤砸空之下,但觉一股凛人刀气袭向左手,心头一惊,左锤一收,同时右脚一蹬,疾退两步。
雷焦未待站定身形,但见剑光如一抹流华从右侧掠划而来,左锤忙是抡击而迎,金石撞击声响中,雷焦但觉左臂一震,心头一惊,收回本欲挥出的右锤,又是疾退两步。
萧慕云气机一凝,微微颤鸣的‘惊甲’顿然剑意生起,随着萧慕云右手一动,‘惊甲’幻起无数星点如浪花般袭向雷焦。
雷焦常年跟在沈连城身边,对剑术也颇有了解,眼见击来的剑意虽无处不在,剑气却为散开,但猜这一招是为虚招,便是不退反进,双锤左右挥抡砸出。
萧慕云刚才三招是为月霜刀法,这一式使得是太素十一剑的‘滴水起浪’。如雷焦所猜,‘滴水起浪’所布的剑气是纵而不凝,但绝非虚招,且这一式只能算是半招,真正厉害之处是为后面的一式‘汇气成珠’。
当雷焦左锤砸中‘惊甲’之时,萧慕云右腕一抖,一团光圈转过,‘惊甲’剑身顿然转到八棱锤上方,随着萧慕云轻斥一声,雷焦但感一道巨力将左手的八棱锤下压,又见剑身划过锤面,如闪电般直袭胸口,心下一惊,引身暴退之中,左锤一撤,同时右锤下砸。
岂知当右锤触及剑身之时,‘惊甲’却如灵蛇般又转到右锤上方,此下剑尖却是擦着八棱锤击刺面门,电光火石间,一柄长枪从主帐中直袭而出,击向刚好攻到营帐门口的萧慕云左腰。
萧慕云只得双脚一顿,上身前倾,小腹一收,长枪擦过明光细甲飞射而去,但在此时,雷焦却是趁机一锤砸破营帐,疾身闯入帐中。
萧雁北转身举目从主帐门口望去,只见雷焦身后不远处的矮案边上,站有一人,却正是被自己一箭射穿左肩的三旬汉子。
正如林婉真所料,这三旬汉子就是这营寨主将。当雷焦帮他取出透肩而过的箭矢,替他包扎伤口之时,萧慕云却为杀到。
他肩伤颇重,却为不敢出去对抗萧慕云,透过雷焦冲出时被破开的营帐洞口,但见雷焦引身暴退,心知不妙,拿起身侧的长枪,待萧慕云身形一显在帐门口,便是倾力掷出,电光火石间却是救下了雷焦。
……
洛逍遥但想古横山三人是为灰衣老者所射杀,疾纵之中,杀意已生,但见灰衣老者从营寨门口举刀奔来,便是身形一顿,一招‘秋水悲心’出,顿然间身周寒意四起。
灰衣老者但见剑光在一丈开外幻起,凛冽的剑气已是扑面而来,心头一惊,双脚一定,立马后退一步,变攻为守。
但在剑尖刺到身三尺之处,方才挥刀横劈而出,‘当’了一声,但感手臂一震,虎口一痛,忙是蹬脚连退五步,拉开一丈距离,方是站定。
方才夹道里面昏暗,灰衣老者自未看清洛逍遥面容,虽心知里面之人身手应是抱丹大成,却未料是如此年轻,望着洛逍遥,灰衣老者缓缓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震骇,气机一转,凝神戒备。
洛逍遥见他年过六旬,修为滞在抱丹小成,知他气机纯厚不足,力道骤威而无长势,心念一动,太素十一剑‘暗香初绽’使岀,直袭灰衣老者身前。
太素十一剑前八式实为四招,每两式一柔一刚相辅相生,洛逍遥见灰衣老者想后发制人,但恐制住他要费上不少时间,便是诱他聚力接招,趁他后劲难继,伺机发难制住。
灰衣老者但见一团幻闪如花的剑光,向胸口袭来,却是不敢轻视,身形一侧之中,一刀劈向水龙吟剑身,洛逍遥顿然引身后退一步,旋而变招‘荡雪坠玉’,切向老者的手臂。
灰衣老者一刀劈空,又见嘶嘶作响的剑气袭来,忙是后退一步,收刀回挡,刀背触及长剑剑身之时,但觉一道巨力下压,而长剑划过刀背,却是向小腹刺来,大惊之下,引身暴退而开。
洛逍遥接着一招‘织丝布网’使出,灰衣老者只见身前剑光纵横交错,剑气无所不在,如影随形,却是要将人包裹其中之势,欲退不及之下,只得一刀劈出,岂知却又是劈空。
灰衣老者心感不妙之中,又见剑光一闪,长剑此下无有任何幻影,却为长驱直入直刺胸口。
眼见便被刺中,电光火石间,灰衣老者横刀胸前,在剑尖刺中刀身之际,左掌贴向刀身,向前一推,但觉刀身如受巨锤暴击,反是将刀身向胸口震来。
灰衣老者忙是左脚向后用力一蹬,双手倾力一推,岂知剑尖骤然又迸出一股巨力,却是势不可挡,刀身被撞回到胸部,便是不由自主连连后退,撞到身后一丈处的寨栏,方是止住了身形,灰衣老者但觉心口气血翻腾,喉咙一热,一口鲜血便是喷出。
正如洛逍遥所想,灰衣老者气机纯厚不足,一但使招攻出,瞬息间再起气机的威力却是顿减。当灰衣老者一刀劈空之后,洛逍遥接着一招‘穿针引线’攻上,而在他横刀相挡之际,催发气机倾力一击,便是将他震伤。
望着趋步上前的洛逍遥,灰衣老者想是知道逃生无望,骤然大喊一声,双手握刀横斩而出,杀气瞬间汇集刀尖,向洛逍遥席卷而去。
洛逍遥身形一顿,一招‘琴瑟无和’使出,‘当’一声脆响,一道白光腾空而起之中,灰衣老者右手捂着鲜血直流的腹部,摇摇晃晃倒退三步,左手向后一撑,身形往寨栏一靠,又是缓缓滑坐而下。
洛逍遥望了一眼从半空中掉下插入地里嗡嗡作响的大刀,言道:“七日前大周兵马攻打此营寨时,有三位供奉被人射杀……可是你所为?”
灰衣老者盯着洛逍遥片刻,喘了一口气,“给老夫……一剑吧……”接着便是闭上双眼。
他腹部被剑气划过,几乎拦腰而断,已然活不了,却是要求洛逍遥一剑将他击毙。
洛逍遥猜他不会再言,摇了摇头,纵身掠上营帐,举目望去,但见主帐前一把长枪袭出从萧慕云身前飞过,心下一紧,脚下一点,两个起落,便是到了萧慕云身侧,环首四看,望着帐内一脸震惊的雷焦,对萧慕云言道:“婉真师妹呢?”
萧慕云刚刚转身,洛逍遥便是到来,但听他见问林婉真,心神一惊,转身四望,“我去寻她……”话音未落,已是向后营疾纵而去。
“你……楚先生是你师父?”
洛逍遥化装进入清风驿时,雷焦并未见过真面目,但在荆南高从义府上打斗时却是见过。当楚南风与李观书打斗之后,顾言春却是将洛逍遥是楚南风的弟子告诉了雷焦。
洛逍遥望向右肩箭伤的汉子,反是问道:“他是谁?”
雷焦迟疑之中,那汉子应道:“朱广安,大唐神武左厢军都尉、西北面行营先锋都虞侯……”
“下令归降……我饶你不死。”
朱广安哈哈一笑,“笑话,你以为杀了本将军,这先锋营就破了吗?”
洛逍遥望向雷焦,“七日前,大周兵马攻打此寨时,有三位供奉为唐兵所射杀……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雷焦略一迟疑,言道:“三日前,雷某也是奉命查明此事……才来到这先锋营。”
洛逍遥神情一愕,“此话怎讲?”
“秦先生此下如何?”
洛逍遥一愣之下,便是明白雷焦所言的秦先生就是那灰衣老者,“应活不过半个时辰……”
雷焦闻言略是一怔,叹了一声,“七日前,秦先生随护朱将军在筑墙上观战,但见周兵中有三位高手身手不凡,本想去引箭射杀,谁知却未待起脚,却见到那三位高手相继倒下……”
“秦先生但知在倾刻间要射杀这三位高手,非抱丹大成修为之人不可,但想这营寨中并无有此等高手,心下大疑,待休战之后,查问当时事发之处的守兵……却是无人知晓是谁射杀了三人。”
“秦先生大惊之下,便将此事着人告诉了沈先生……”
“是沈连城……沈先生吗?这又为何?”
“是。沈先生是为神武军首席供奉,有关军中江湖人物……如入职供奉之人的来历,沈先生皆是有权过问查询。”
“沈先生得知之后大为奇怪,是觉此事蹊跷,便让雷某与顾兄弟二人前来暗查……”
“顾兄弟……顾言春吗?他人在哪里?”
“顾兄弟遇到一位好友,昨日去淮河战船上拜访去了。”
洛逍遥但知南唐水师被阻在下蔡之处,无法从水路兵援寿州,兵马才取道紫金山,但其战船仍停靠在被阻之处的淮江上,闻言便是明白顾言春的去处。
“那……秦先生是这先锋营寨的供奉?”
“是护卫朱大人身边的供奉……”雷焦摇了摇头,望了一眼朱广安,“朱大人是朱将军的族叔,也是此次援兵的行营都监使……”
洛逍遥心念一动,骤然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之势将朱广安脉门扣住,在雷焦大惊失色中,望向朱广安,“杀了你,这营寨也不会破……你的意思是你族叔会让兵马来援?”
苍白的朱广安哼了一声,却也未作答。但在此时,萧慕云与林婉真身形出现在营帐口,林婉真望了一眼朱广安,言道:“师兄,此人可是愿意作降?”
“他族叔是此次援兵的行军都监使,想是就驻扎北面的营寨中,以他的口气,想是那都监使马上会派援兵来……师妹可是寻到粮仓了?”
“寻到了……我本作想此人若使能领兵归降,那粮草也自不必烧了,此下看来,却是非烧不可了。”林婉真言语一顿,与萧慕云互视一眼,二人便是转身疾纵而去。
原来林婉真杀了十数位赶来相阻的兵卫,但见萧慕云将雷焦逼了手忙脚乱,心下一安,却是直奔后营寻找粮仓所在。
那粮仓之处有三十余位兵卫看守,而其中有着两位归真小成境之人,林婉真胆量却是甚大,一人闯入厮杀起来,幸好她已臻神念大成,但有危险,便是纵到营帐之上,待萧慕云赶来。兵卫已是被她杀了一半。
望着萧、林二人离去了背影,洛逍遥叹息一声,突是右手一动,便是点了朱广安的睡穴,“雷先生,此人我要带走……你不反对吧?”
脸色阴晴不定的雷焦怔了片刻,言语道:“沈先生有言,让雷某终生不得伤害楚先生身边的亲友及弟子……嘿嘿,但想雷某也没这本事,反是让公子……唉。”
“那雷先生请走吧。”
雷焦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公子大恩,雷某记下了……”
话音刚落,四周喊杀声,欢呼声顿然大作,洛逍遥心下一喜,提起朱广安行出营帐时,萧慕云、林婉真二人却是来到身前。
望着火光冲天的后营,洛逍遥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诸多的粮食,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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