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Ⅱ—荷泽天下

第53章


 
我扭手扭脚,只笑不迎,他突然脸色一肃,正色道:慧妃,你定逼肤下旨么,  
我轻拂额前青丝,愕然道:下旨,您又要下什么旨? 
他“扑味”一声,继而板了脸,正色道:传肤口喻,慧妃柳荷烟速速宠幸肤不得有误,钦此。 
我又骇又羞又气又笑,却再强不过他去,倒向他怀中任他细密亲吻点遍全身… … 我们一直如燕般呢喃至午膳时间,他定要亲手帮我穿衣,换上一身深紫色华丽绣花宫装。自己也在宫人的服侍下起身,牵我手走至厅中用膳,他一拍双手,从门 外突然涌进一众宫人,所有人齐刷刷跪在地上,一起口称:祝皇上和慧主子新婚合合美美,百头富贵… …  
文泽哈哈大笑,大声道:赏! 
我又惊又奇,不由悄声问他:皇上,他们在做什么? 
文泽悄笑道:看好了,他们在帮你泽哥迎娶新娘。今日便算是肤与烟儿的新婚之夜,咱们,从头开始好么? 
我陡然明白,满脸通红:皇上,这不合规矩. 
文泽将脸一板,冷冷道:月关的命令就是规矩! 
说话间,又有李福带领着一众宫人进来。各司其司,摆龙风红烛、换红纱账、张贴喜字、往床单下面放红枣花生? ? ? ? ? 一小太监进屋大声道:皇上有旨,慧妃娘娘听宣。 
我闻言一怔,刚要站起身来,早被文泽一把抱住,笑道:在月玲坏里听听肤的心意便了,以后不要动不动便行此大礼。只有肤与烟儿两人在时,这此个繁文绳节的,该免则免罢。 
那小太监高声宣道:皇上赏慧妃娘娘,玉脂观音一座;碧玺珠串两串;翡翠手镯两对、金项圈一个;花开富贵金裸子二十个;年年有余金裸子二十个… … 他一面宣旨,一面有宫人送来文泽的赏赐,满满地堆了一屋。 
文泽吩咐道:燃龙风烛,其它灯全给我灭了。 
在烛下看我,他突然惊呼道:好个倾国倾城的素装美人! 
我脸一红,扭过头去,文泽轻拥住我,在我耳边道:烟儿真是当今后宫第一美人。 
我正要说话,只听李福过来向文泽禀道:万岁爷,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他.点头,突然,就当着众人猛地抱起我再次向红纱账中走去。我大惊失色,忙低声急切地叫道:皇上… …  
他并不理我,一脸笑容将我放在床上盘腿坐好,紧接着身自己也坐上床来。文泽自己居左,让我居右,面对面坐着。有几个宫女轮换着开始往床内抛洒五色同心花果,口中说着吉祥祝贺话语。朱红雕窗外,突然低低响起一对男女的歌声,歌词虽听不大清楚,但从声调来听,一定也是些祝福的内容。李福端过两杯合香酒来,文泽与我分别接了。我在他的示意之下,红着脸儿与他又对饮三杯,众人方退下。 
他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柔声笑道:那晚在北三所,烟儿是不是又当肤是刺客了? 
我脸色飞热,想是已经红得不可言状,却是一句话儿也不想说口。他含了春风般的微笑,目中亮亮看了我,点头叹道:月关的烟儿果然有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若其它嫔妃看见刺客,怕是早已晕过去几回不止。月关想了几日,方才知道其实肤内心深处,原来爱极了烟儿这样又聪明,又妩媚,柔中又带一点刚劲的女子。 
是么― 我但笑不语。 
他又叹道:国家大事烦忙,月关常希望有个让肤信任的知心人,替脱出出主意,为月关分忧。 
他怎么会― 我一惊,想起母亲之事,并不想涉及朝政话题,忙笑道:后宫姐妹除臣妾外,也不见得个个会晕倒,比如同嫔姐姐,她必定是不会的。他笑道:她固然不会晕,只怕一见脱时,便早向脱出手了,还容得脱有时间说话么? 
我一听,知道果然如此,也禁不住笑道:同姐姐现怀着小皇子,皇上您抽空多去去她那处罢。 
他笑应道:她怀着后皇子,月关自然会多去陪她。不过,月关倒想多抽空陪着烟儿,烟儿务必多给肤这样机会。 
肤需要很多机会… … 他笑。他又轻又密地吻我,我们象一对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交预鸳鸯,翻腾在红笃帐中,共度春宵… …  
第八十章 
再生事端 
第二日三更时分,文泽起床准备上朝,他看着我,眼中有恋恋不舍的神情,笑叹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可惜肤这个君王,却一定要早朝的。不如烟儿就在被中躺着,等脱下朝回来,咱们再… …  
我大窘,满面羞红道:“皇上,这一屋子的人… … 再说,臣妾还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怎能不早起?"  
他微微一征,目中掠过一道无奈的光芒。我仿佛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叹的那一口气那样的轻,轻得就象还没来得及凝聚便散开了的轻烟,宫中规矩自然还必须遵守的。肤虽爱你,但烟儿仍需对皇后礼敬有加。毕竟上天之意,是通过她手将传国玉玺交还于月补? ? … 她倒底是辅助脱安邦治国、统领六宫的真命皇后 
文泽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的不同寻常,好像是说给我听,却更象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忙道:是,臣妾知道。 
是呢,天子天子,上天之子,自然是深信“君权神授”。现在传国玉玺自皇后手中交出,既使他心有不愿,也不敢有违上天之意罢? 
突然庆幸玉玺不是由我手中交手,否则文泽与太后心中全怎么想,天下人心中又会怎么想,我不知道。这块玉玺放在别人手中是福,可在我手中却是祸罢? 
我故意装扮一新去风至宫请安。 
风至宫重新装饰过。翻新飞檐画栋,显得更加金碧辉煌。皇后素不喜阳光,风至宫既使在白日,也会垂帘紧闭,长年.点满红烛与明亮宫灯照明。屋内十分温暖,黄铜薰笼中炭火时明时暗,一块块银骨炭宛若一粒粒美丽的红色宝石。金镶青玉花薰为空气中送出阵阵牡丹花香。紫檀木椅上已坐满堆金缀玉的妃殡。除咢儿与同贵殡外,所有缤妃们基本到齐。我去时,皇后还未出来,兰珠与张美人看见我,一起惊慌失措,忙起身离坐款款行礼。 
我心里突然感到好一阵烦躁,扬了一扬头,冷冷道:罢了,妹妹们不必多礼。下次看见本宫,你们事先最好远远避开,省得本宫见着你们,倒没的堵心。兰珠等忙跪下,低头道:请娘娘怒罪。妹妹们不敢惹娘娘生气,下次一定避开。 
有权真好,我在她们头顶突然暗自感叹:只有权力,才能让这些墙头草们知道忌惮我,向我俯首称臣。历来后宫总这样现实― 有权得宠的嫔妃,是众星捧月的人上之人;没权失势的嫔妃,是万人殊踏的脚底烂泥。 
在我住的这个宫中,做人上人,还是做脚底泥,又全在文泽一念之间。良妃花枝招展地捂着黄铜手炉走过来,她俯看着兰珠等人,冷笑道:妹妹们可是好大的胆啊,皇后尚且知道让着慧妃娘娘三分,你们竟敢得罪她?兰珠等人脸色惨白,我冷着脸,不作一声。 
不多时皇后进来,大家见过礼,良妃便微笑道:皇后姐姐,您快替各位姐妹向慧妃妹妹讨杯喜酒喝罢。昨儿皇上他可是亲自去接慧妹妹回的养心殿,皇上当慧妹妹是他的新娘子,亲下了旨意,又是.点龙风烛又是吃合香酒的,可不羡煞旁人么? 
皇后脸色暗沉。 
众人面色均白,都不言语。我自知此时众人心中极不平衡,故意微笑,也不出声多做解释。 
一贵殡明知故问道:皇后娘娘,点龙风烛与吃合香酒,不是帝后大婚时才能做的事么,慧妃姐姐一向贤良淑德,想必不会这般轻狂,坏了祖上规矩罢?皇后淡淡道:皇上是天子,他既喜欢慧妃妹妹,别说吃与她.点龙风烛吃合香酒,便是摘下天上星星赏赐给她又有何不可? 
皇后一语既出,众人脸色更是苍白,阿若却拍手娇笑,大声道:皇后姐姐说的不错,谁不知道慧妃姐姐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只要慧姐姐开个口,英说去摘天上星辰,便是她想… …  
说至此处,她上下打量皇后几眼,又笑道:皇上心里,只怕是什么都肯依慧姐姐的。 
阿若着一身粉红色绣银色梅花丝面长毛皮袄,同色绣花棉皮靴。说话时小脑袋瓜子左右摇晃,头上长长流苏时与耳上耳上珍珠相撞,轻脆轻响,那样的响动更加重了她说话的份量。 
皇后脸色更青。 
良妃与阿若可谓用心良苦― 我皱眉看向阿若,十分不解她为何时正时邪,时敌时友,突然地,我便看见她腰间荷包,不由一惊,那荷包― 不是我的么? 
是的,那是我的荷包啊,那物什我自小见到大,绝不会看错。那是文浩出征北疆前,我亲手送他之物,后来他中毒箭后晕迷遗失了,现在,它怎么又会挂去阿若身上? 
我心中狐疑万分。 
一路暗想,一路回去听雨宫。文泽有心,早令宫人将听雨宫打扫干净。原来宫人一个不少回来,大家久别重见,少不得一番啼嘘。 
院中青竹滴革,临窗摇曳:红梅朵朵,暗香袭人… … 突闻身后婴孩欢笑,我如被雷击,转过身去,果见奶娘抱着一身大红斗篷,粉白可爱的麟儿站于面前。奶娘向我行了一礼,笑道:见过慧妃娘娘,皇上旨意,命奴碑抱二皇子来给您瞧瞧。 
我忙将孩子抱进怀中,情不自禁不住地向他粉嘟嘟地小脸上亲个不停。果然是血浓于水,他离开我这么多时日却全不拒绝我的气息,小而柔软的身体倚在我怀中咦咦呀呀,望着我咯咯嬉笑。 
而我,却落下泪来。 
奶娘在一旁看着,教他道:二皇子,快叫母妃啊。 
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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