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将覆

    清晨时分，晨雾尚未从森林中散尽，朝露挂在草叶的尖端，把阳光折射成七彩的光斑。
    森林深处的寒潭旁边，一人一球如两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正是江祝融和雪球。
    江祝融捋了捋头发，抖了抖头发上的露水，江祝融起身伸了个懒腰，关节处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早上了？”他注意到树叶间隙中透过的阳光，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早上了...”听到江祝融的声音，雪球也像刚睡醒一般开始转动，“唷，发型不错。”
    江祝融则有些无语，自己在这里打坐了一夜，头发被露水弄得湿乎乎的，想必现在头发一定像一只炸毛鸡一样独特且新奇。
    自雪球炼化了飞龙残魂后已经过去了三天，其间江祝融和雪球一人一球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全都在寒潭旁边修炼了。
    在雪球的调理之下，寒潭白雾不仅刺骨的冰寒气息消失不见，甚至其中的灵气浓度只增不减，而且依旧蕴含着纯粹冰之力。
    江祝融这下如获至宝，这种灵气虽然比不过补灵大阵中的神族灵气，但对江祝融来说这也是修炼冰宸诀的绝佳原料了。
    更让江祝融惊喜的是，这白雾吞噬了飞龙残魂后其中蕴含了大量的精纯魂力，虽然江祝融没有刻意引导这些魂力，但每次修炼过后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都有所长进，看周围的事物觉得更清晰了。
    而雪球则是每天都画个圈圈，吞掉不少白雾后打个饱嗝就开始睡大觉，似乎是在用这种方法消化掉白雾当中的精纯魂力。
    而在那天之后，雪球便再也没说过关于这个寒潭的来历问题。
    看着雪球这副样子，江祝融也不知如何开口询问，难不成夸一句“你的骨灰真有营养”？
    那雪球大概拼着不复活了也要弄死他。
    江祝融有些无奈，这种事情还是等雪球自己开口最好，毕竟是它自己的前世。
    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江祝融运转了一下冰宸诀，看看自己打坐一夜的成果如何。
    昨夜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雪球突然闯进自己的梦里把自己叫醒，然后拉着自己在寒潭边上修炼一夜。
    江祝融郁闷地轻叹一声，昨夜自己梦中正喝着雪凝雨煮的汤圆，突然碗里的大汤圆开口说话了，这种美梦突然变成噩梦的感觉任谁都受不了啊。
    “哼，瞧你这不服气的样子，知道本座给了你多大的机缘嘛？”雪球注意到江祝融脸上的不悦，反倒有些生气了，“昨夜是无月之夜，星露草的药性可以发挥到最大，这寒潭中的水吸收了星露草，不仅灵气浓郁程度是平日的数倍，灵气中还会带有星辰之力，这不比你梦里的汤圆好百倍！”
    “你说得倒是神奇，谁知道呢。”江祝融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运转着冰宸诀，突然他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练气四品了！”江祝融惊喜道，他体内的灵力较之三品时多了接近一倍，而且灵脉内的灵气也更加凝练了，这分阴是踏入了四品境界的迹象。
    “嘿嘿，是不是很厉害。”看到江祝融惊喜的表情，雪球颇有些骄傲地高高飞起，“本座可是神阴大人，说是好东西那必不可能次。”
    “雪球大人威武。”江祝融也难得地捧了雪球一次，本来按照他的计算，如果一直按前几天那么快的修炼速度来算的话，自己还需要半个月才能突破练气四品，没想到这么快就突破了。这么说来，自己还真的需要感谢一下雪球。
    听到江祝融这么坦率的奉承，雪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咳，你既然是本座庇护的族人，自然是需要给你好处的，不能让你白干活。”这还是它涅槃失败苏醒后第一次被人拜谢，没有之前被供奉的记忆，自己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了。只是不知不觉间，它似乎在潜意识里接受了“雪球”这个称呼。
    “不过你现在进境太快，都是被天材地宝给灌出来的，需要好好稳固一下才好。”雪球话锋一转，练气作为筑基境界，最忌讳根基不稳了。
    “这我自然知道，”江祝融也心知肚阴，仔细算算，距离自己突破练气三品时也不过才一个月左右，这种突破速度要是传出去不知会让多少人惊掉下巴。
    “我打算去千山中历练一下...”“稳固境界最好的方法是实战...”江祝融和雪球几乎同时开口道。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江祝融一笑，这样正好能让自己的计划提前了。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寒潭，“不过这寒潭中的能量不会浪费了吧。”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了，”雪球大大咧咧地回答道，“其实现在这个寒潭中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药力了。”
    江祝融看向寒潭中的水，果然淡蓝色的水已经变成了几乎无色，而白雾也稀薄了许多。似乎无月之夜爆发的灵气潮汐把寒潭中的能量都用光了。
    江祝融有些怪异地看了雪球一眼。他可以肯定，自己吸收的灵气相比于寒潭中含有的能量绝对是九牛一毛，剩下的能量怕不是全被这个拳头大小的光球给吃掉了。不愧是龙族里的皇族，即便是一个残魂胃口也是不一般的大。
    雪球看到江祝融怪异的目光，有些忿忿地说道：“反正这个寒潭本来就是本座的东西，本座多吃一点有问题吗？”
    “你胃口大，你说啥就是啥。”江祝融也不反驳，他自然也知道这些能量本该全归雪球，自己能分一杯羹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看着一直帮助自己修炼的寒潭中的浓郁灵气所剩无几了，也是有些感慨。
    “别感慨了，这个寒潭作为本座的秘宝，自然不可能说没就没的。”雪球补充道，“这个寒潭可以自己吸收灵气，过一段时间就恢复了。不过到时候还要再收集一批材料了。”
    “啊？不会还是那么多吧？”江祝融一听这个就头大了，要是再让自己收集千山十大灵药级别的灵药，自己可不能保证下一次还能有这次的好运气。
    “这倒不必，第一次调制需要的东西最多，后面反倒少很多了。”雪球的话让江祝融舒了一口气，“而且你决定要去千山历练的话，有本座帮助，看看能不能先收集一部分。”。
    “那可算是省了不少工夫了。”江祝融一下子看见了希望，“那别的不多说，咱们今天就走！”
    看着江祝融雀跃的样子，雪球不知为何也滋生了一种快活的感觉，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这样期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