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之月

    清晨，霍蕾斯子爵像往常一样，用一块儿新鲜的牛排，一杯红酒与某种生物的脑浆混合而成的饮料作为早餐。
    “或许，可以再抓只吸血鬼来！”
    霍蕾斯子爵自言自语的说着，站在他旁边，带着单镜片的管家微微弯腰，同时开始考虑该委托谁。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好，但几次检查都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难道自己生病了？不会吧。
    回到正事上，关于委托的对象，首先排除光辉圣堂，他们不会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委托。士兵们似乎可以，但是抓捕吸血鬼都要出动军队，有些大材小用。而且，霍蕾斯子爵也不可能会同意。
    想来想去，最佳的人选还是猎魔人，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干！
    真是卑劣又方便的生物。
    咣咣咣。
    门外响起了巨大的敲击声，这让正在享受早餐后的安宁时刻的子爵感到不满。
    冒失的新兵。
    管家对敲门的人做出了判断，随后他打开门，外面果然是一张稚嫩的脸庞。
    “什么事。”
    管家阴沉的脸色让顶着稚嫩脸蛋的士兵愣了一下。
    “呃，光辉圣堂的格尔帕先生前来拜访。”
    “格尔帕？他来做什么？”
    虽然国王承认了光辉圣堂的合法性，但暗中一直圣堂存在戒备，而且霍蕾斯子爵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被圣堂知道的，所以平日他们几乎没有交集。突然上门拜访，肯定不简单。
    他没指望一个新兵能回答他的问题，按照子爵的个性，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我知道了，让他们去花园里候着。”
    轻轻地关上门，没发出一点声音。管家回到霍蕾斯子爵的身后，但他并未直接禀报。
    子爵习惯早餐后安静的坐一会儿，这段时间，任何的打扰都会引起他的不悦。
    就比如，这间屋子的窗外本来有课树，但在某一天早上，一只不开眼的麻雀叫了两声，于是房屋周边五十米内，再也没有一棵树了。
    “人的大脑和吸血鬼很像，也是十分美味的珍馐。”
    子爵半眯着眼睛，缓缓开口。
    管家在心中为刚才的年轻士兵默哀。
    “是，我会重新安排明天的早餐。”
    沉默了半晌，管家意识到自己处理的不够令子爵满意。
    “虽然你跟我的时间不长，但你的知道，当我对某样物品产生欲望的时候，是没有多大耐心的，尤其是，它还唾手可得。”
    “是，子爵阁下，我立刻就去安排。”
    霍蕾斯子爵摆摆手。
    “我刚用过早饭，我的耐心足够容忍到中午。”
    管家深深鞠躬，表示明白。
    “走吧，让我们看看光辉圣堂的骑士长大人有什么事。”
    说完，霍蕾斯子爵起身出门，管家紧紧跟在后面。
    路过一个半掩房门的房间，能隐约看到里面，满是穿着各色裙摆的骷髅。这可不是什么模型，是货真价实的少女的骨骼，至于从哪里来的……
    只能说，是通过各种途径。只是这些途径，都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光辉圣堂的人知道。
    让这帮以正义自诩的老古董们知道，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走下楼梯，墙面上挂着麋鹿，棕熊的头颅，那是霍蕾斯子爵打猎时候的战利品。
    最后，穿过昏暗的大厅，霍蕾斯子爵来到了外面，明亮的阳光给大厅到来了短暂的光明，很快，大门合拢，大厅再次陷入了昏暗。
    大厅的顶部，一个巨大而繁琐的魔法阵，若隐若现。
    走进花园，霍蕾斯子爵看到了等待的格尔帕，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三明显不是光辉骑士的人，这三个人他恰好认识，正是琦法三人。
    猎魔人？只是跟光辉圣堂合作了一次，关系就这么好了？
    心中思绪万千，但霍蕾斯子爵的脸上仍是没有变化。
    “抱歉，久等了。”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霍蕾斯子爵本人却毫无歉意地经过格尔帕的身边，径直走到了花园里的桌子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
    还没来得及说“不要紧”的格尔帕见状到也没有恼怒。早听说，尼奥·霍蕾斯子爵是个脾气古怪，我行我素的人。
    “两件事。”
    格尔帕也不客套，直接说明来意。
    “第一件，经过我们的调查，在您的领地里，还有一只吸血鬼，而且是高阶吸血鬼。”
    闻言，站在霍蕾斯子爵身后的管家抬起了眼睛，但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霍蕾斯子爵对此则是毫无反应。
    “哦？是吗？从何推断？”
    “我们追捕的那只吸血鬼，在被我们找到之前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明显在躲藏，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它会做出这种会暴露自己的行为。”
    霍蕾斯子爵立刻反驳道：“据我所知，高阶的吸血鬼会能够驱使低阶吸血鬼，让它们给自己寻找食物，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这么做似乎很合理。”
    格尔帕随即解释：“可从那只吸血鬼的状态来看，它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血液补充。”
    “那说明它的部下并不如何优秀，不是吗？”
    格尔帕见说服不了霍蕾斯子爵，便又说道：“即使是这样，能打伤一只高阶吸血鬼的存在也绝对不简单，我们应该——”
    霍蕾斯子爵打断了格尔帕：“听着，我明白你是在担心，担心我的领地上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可我不能因为你的臆测，就下令去逮捕一只，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吸血鬼。”
    格尔帕没有说出琦法是猎魂者的事，这对霍蕾斯子爵而言，同样是毫无道理的谬论。
    “说第二件事吧。”
    霍蕾斯子爵显然也不想继续谈论这件事。
    “第二件，大祭司，昨天回归了太阳的怀抱。”
    沉默了好一会儿，霍蕾斯子爵才说道：“以他的年纪，我不该意外才对，可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您的感觉没错，大祭司他确实不是正常死亡，而是遭遇了刺杀。”
    “刺杀？”霍蕾斯子爵诧异：“在圣堂？”
    大祭司被刺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的，所以我才回来寻求您的帮助。”
    霍蕾斯子爵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有凶手的线索吗？”
    “事实上，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是谁。”
    “是谁？”
    这时，久未说话的琦法踏前一步。
    “是我！”
    语罢，圣洁的光辉从他的身体上闪耀，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与大祭司别无二致的虚影，他右手前指，口中吐出两个空灵而虚幻的单词。
    “太阳！”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正落在霍蕾斯子爵身后，管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