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想都不用想，温韵晴和周将国是不可能让的。
    周初目光来回盯着桌前的两夫妻，像是对峙，又像是逼他们承认一个赤裸裸的现实——
    她，就是没有温琅重要，更没有周家的和睦重要。
    过了好一会。
    周初笔直脊椎缓缓塌陷，疑似失落：「老爷子，偏心也不能偏心眼。」
    周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手指敲过桌面，不威自怒，「温琅，你来说，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温琅颓然，承认了。
    这算是什么个事情。
    还当着闻熹的面前，一旦不公众，又冲着这个隐隐为周初撑腰的态度，周老爷子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扫了眼左手边一家人，大拇指上的扳指转个不停。
    「既然这样，那就把周氏集团的股份分给周初百分」
    温韵晴当即绷不住脸，这是多大一笔开支？
    周家的集团虽然比不上姜家，跟闻家的底蕴比，也差了点，但是百分之二足够让周初衣食无忧外。百分除此之外，还能获得一大笔资金。
    这是在割肉！
    「我不同意！」
    周将国唇角沉了沉，倒没响温韵晴那么直白，他只是缓言相劝：「老爷子，我觉得初初还年轻，应该打拼自己的事业，其实百分之二就已经差不多了。」
    周初手背抵着唇，而后斜斜觑向周老爷子，目光直言不讳，仿佛在说真的能给？
    毕竟现在的掌权人并不是周老爷子，再这么说，也是口头说说。
    闻熹翘起的桌角腿放平。
    一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汇聚在他身上，而男人原先的纨绔本性暴露无遗。
    闻熹：「你们继续说，别理我——」
    转眼，他冲厨房一吆喝，说想吃苹果，还专门嘱咐要没剥皮的。
    周初隐隐猜到了闻熹的心思。
    她瞥眼，示意闻熹别过火，就安然坐了回去。
    男人不知道从哪掏来一把小刀，细细的切，刀工很好，一点苹果皮都没断。
    锋利刀刃闪烁着寒光。
    对面所有人都噤声，除了周老爷子和周初。
    周老爷子摁了摁发疼的太阳穴，本来温琅是说一点小事，想着误会解开就好——
    谁知道这么严重，会闹到这个层面。
    他抿了抿唇，咳嗽了声，强行撑起场子：「百分而且你们都没有参加孩子的订婚宴，我也是老糊涂，没调查清楚，还让初初受委屈了。」
    周将国唇边僵直，一看就不同意。
    但是碍于在闻熹的面前，他又不敢提这个介意。
    周初笑笑，她对周家倒没什么想法。
    不过看着眼前一切，她又起了一点心思，这是她应得的，为什么不要。
    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比了一个十。
    周初：「我要百分之十。」
    「这也太多了。」温韵晴失声，在她眼里，周氏集团的一切都是给温琅准备的，至于周初，小恩小惠就够了。
    周初懒洋洋笑开，眼底锋锐却压不住，「但是如果没有温琅，这一切都是我的。」
    「更别说区区百分之十了。」她漫不经心挑过手指上的倒刺，不徐不紧道：「再说了，我不相信周将国的能力，指不定过几年周家就倒闭了。」
    这话一出，周老爷子都有点尴尬。
    明面上给点破了，至今为止，周家没出什么担大任的人，唯一还行的也只有周将国了，这也是周家的集团在一步步缩水，周家在其余人面前讲不上话的原因。
    闻熹嗤笑了声，好心好意道：「周叔，我家职业经理人还不错。」
    「我见过，确实还不错。」她贴心道：「谈秘书的能力一绝。」
    一唱一和，要是真的没什么勾当，都讲不过去。
    更有，闻熹在前面提的换婚，温韵晴的目光森寒，却被温琅紧紧抓住了手。
    温琅柔柔道：「要不然还是百分，姐姐。」
    周初摇摇头：「没你插话的份，温琅。」
    温琅面色一僵，磕绊道：「可是要是给百分之十，爸爸在董事会上就没绝对说话权了。」
    一股茶里茶气，周初都有些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了，她顿了顿，撩眼看过去。
    周将国没吭声，周老爷子也没吭声，似乎百分之十真的多。
    周初却很恳切：「那我们到时候娱记头条见？」
    「再缓缓，我们商量一下。」周老爷子须臾呵止，他一记眼刀甩了过去，继续道：「初初，我们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个事情，委实……」太多了。
    闻熹道：「周叔，没想到你们家这么穷了。」
    他眉眼淡淡，情绪很浅，扭头看向周初问：「闻家小子多，闺女少，考不考虑换一个家，或者嫁进来？」
    「……你在胡说什么。」周初明晃晃瞪了闻熹一眼，划开了手机屏幕看了眼，又继续掐灭。
    她在等他们商量的后续。
    周将国咳嗽声：「要不然过两天再商量这个事情，这个数字不小。」
    ‘拖“这个方法在她面前却没什么用，司空见惯，到后面不过就没了声息。
    周初艳红嘴唇弯弯：「行，那我们以后也在新闻上面见。」她状似抱歉低头跟老爷子一点头，道：「我也是周家的闺女，要是算起来还是嫡系，百分之十的股份真的不过分，既然大家都不想要遮羞布，那还是不要了吧。」
    她目光狠戾一扫，竟和闻熹当年如出一辙。
    闻熹吹了个口哨，他还是头一回看见周初这么火力全开的模样。
    抬首对着周将国好一阵挤眉弄眼，「周叔，你现在不能决定，是不是真的不行？」
    周将国面色更长更臭了。
    「好歹你周叔也是你的长辈……」温韵晴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却被温琅压在手背的手扼制了接下来的话。
    周将国：「姜家那边，还有股份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而温琅在这种场合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
    闻熹笑笑，扯住了女人放在桌下的手揉捏，「姜家可以等，股份等，有点不划算吧？」
    「听闻周老爷子在集团还有声望，要不然周叔，你辛苦点，让个位置，让老爷子回来，可能周初就只要百分。」
    你、不、行。
    这三个大字差点贴脑门上，周将国脸更沉，像一块抹布能被拧出水。
    没想闻熹这嘴比当初还要毒。
    周初无奈觑两眼，没给闻熹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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