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周初回到卡座上时，状态很不好。
    她喊了几声，都没回神，到最后还是苏杭给她整了一个创口贴，周初才回得神。
    这个样子，自然也不能在酒吧里多待。
    夏苓护送着周初回了家，说是要陪她睡。
    苏杭却在身后捣乱，说什么也不同意，气得夏苓蹬了苏杭好几脚。
    见状，周初也不好将夏苓掬在家里。
    她面色如常，还把夏苓推出了房门。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情。」
    夏苓勉强笑笑：「那行，有事喊我，我随叫随到。」
    周初摆摆手，「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
    夏苓不语，低着头扫过周初脚踝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往上看，面颊上那一道长长的红褐色刮痕。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周初嘴巴严，只朝夏苓透露：她见过了闻熹。
    其余的，一概没提。
    不情不愿的，夏苓在苏杭的连拖带拽下，走了。
    一关门。
    女人面色更苍白了三分，生理反应上头，她捂住嘴，往淋浴间里钻。
    胃里吐得干干净净。
    周初勉强擦了擦，坐在沙发上给自己上药。
    男人是对着她脚尖砸的，不少玻璃碎片沿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衔在其中，含着皮肉里，用镊子夹出来时，难免疼痛难忍。
    心力交瘁之下，拖延着清除的进程。
    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
    周初手指都懒得动，就在沙发睡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
    房门准时准点被敲响，她腰酸背痛地起来，去开门。
    谈娴礼貌道了声早，说是来取东西。
    周初恹恹给她让了个位置，让她自己整理。
    于是，谈娴转了几圈，把房间里的男款用具基本上收走，用一个纸盒子装着。
    最后她停在周初的面前，低着头，看着她。
    周初困得没边，正在打盹，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了？」
    谈娴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周初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她见过一回，不过，彼时是在闻熹的办公室里，现下要是找机会能收回来，自然得收。
    周初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笑笑，起身进了盥洗室，让谈娴坐会，一会就出来。
    约莫过了。
    周初就出来把镯子递给了谈娴。
    原先白皙的胳膊也红通通的，看上去多用力把东西薅下来。
    谈娴客套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麻烦你带回去了。」周初虚与委蛇的笑笑。
    房间骤然空了些，她逡巡了圈，打开了窗户。
    浓烈的女人花香味跟着消散了不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睡了下去。
    但是没睡熟，只听见开门声。
    周初下意识起了身，门完好无损，还是她睡前反锁的状态。
    是错觉吧。
    没等过一会，房门又给敲响了——
    周初疑虑，打开门一看，是提着小粥的夏苓，她眼底隐隐带着担忧，却笑着开口：「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除了昨天那一阵，没什么特别大反应。
    所以，周初摇了摇头，让夏苓进了屋。
    「你怎么过来了，苏杭呢。」
    夏苓撇了撇嘴，「被他妈抓去上班了，说别人都这么上进了，让他也跟着上进点。」
    周初好奇觑过去：「别人？」
    京市的圈子里，出众的就那几个。
    姜行舟、霍朝，顾鹤之等，还有一些人，周初见过，眼熟，但是不认识。
    夏苓啧声：「还不是闻……」
    她恍若记起什么，迅速收了嘴，抿抿道：「管他呢，你怎么样？」
    周初一拍脑子，倒了一杯水，塞进她的手心，夏苓也有模有样温暖小米粥塞进她手心。
    她喝了两口，发腻发苦，不想喝了。
    周初搪塞道：「还好啦，别担心。」
    夏苓点点头，看着外头天气正好，问：「出去逛逛？」
    周初：「行。」
    她不想让夏苓担心，也正好换换心情。
    逛了好一会，她就被夏苓拉进了一个新开的商场。
    周初心不在焉，连挑衣服都没什么兴趣。
    服务员的脸色都变僵了，还是夏苓说了两句，才耐着耐心继续介绍下去。
    这时，手提包里的铃声响起，两人面面相觑眼，不约而同往下看着周初的手提包。
    她指尖微微抖了抖，掏出手机。
    不是她的电话。
    长睫压着失神和少许落寞，旋即打起精神，觑向夏苓，「不看看？」
    夏苓低头看眼，歉疚对周初说了声抱歉。.
    走出门外去接了电话。
    「什么事？」夏苓眉头紧蹙，压低了声音。
    那头声线喑哑：「她怎么样？」
    夏苓冷笑了声，语气不阴不阳：「这不是多托了闻少爷的福，人都没精神气了，还能怎么样，你昨天还欺负她了是吧？」
    闻熹默然不语。
    过了良久。
    闻熹：「要是有什么麻烦，打这个电话。」
    夏苓：「不麻烦了，免得你家老太太又发了疯，说什么要整死我们。」
    说起这个事情，夏苓就生气。
    是闻熹一心要扑到周初身上，又不是周初勾的？可偏偏好像是她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再听到周初和周家近乎决裂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要插手，还真给人蹬鼻子上眼了。
    闻熹：「还有一周。我一走，老太太也就消停了。」
    夏苓一个白眼，「是是是，你家老太太是消停了，可是姜行舟怎么办？」
    她顿了顿，强忍着怒气继续道：「怎么着，你还能让张琚护她一辈子？」
    「不会。」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光，男人眼睛通红，声音低哑：「我会处理好的，放心。」
    夏苓哼笑了声：「随你，你就继续作，我陪初初逛街了。」
    她懒得跟男人解释。
    这种一味独行的‘英雄主义“最恶心了，好好商量不行，非得独行逞能？
    夏苓一秒都嫌弃，直接掐断电话，拉黑。
    一套流程做得行云流水，她抬首言笑晏晏看过去，周初正在店内盯着她。
    夏苓面色如常进了店。
    她挨过去，下颚亲昵抵着女人肩头，随手指了一件，「这件很好看，初初，试一套呗。」
    她没什么兴趣，皱了皱眉，下意识要拒绝。
    却被夏苓拖进了试衣间，手头上多了一大叠衣服。
    周初：「……」
    她打开门，就是夏苓虎视眈眈的目光。
    拗不过夏苓，只能一个个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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