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清音(林岫)

可是他有一颗热爱网球的心，这颗心对网球的喜爱也许并下于那些职业网球选手。如果只有职业选手才能打网球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知道不管什么比赛都会有输有赢，的确实力决定一切。比赛嘛，受伤在所难免，要打击对手，不仅是在肉体上还包括从意志上，但是要对方精神完全崩溃。你不觉得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柳生比吕士无奈地叹口气，解释着“胜负游戏本身就很残酷，这样的结果是他技不如人，幸村完全是凭实力赢得比赛的，四天宝寺对此根本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吧！”柳生音冷笑“比赛在大家的眼中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进行，幸村并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因此他们才有苦说不出。可是凭幸村的实力，不用‘灭五感’赢不了比赛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们实力的差距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那么幸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是为了给立海大消灭潜在的敌人吗？毕竟柳前辈说小石川的网球潜力不可预测！幸村是没耍什么手段赢得了比赛，可是他比使用了手段赢得了比赛还要可恶，这样的胜利让人瞧不起！”
听到柳生音接二连三地贬低立海大的胜利，柳生比吕士不由得也生气起来，怎么可以如此污蔑我们的胜利！“你以为立海大的胜利得来的如此简单，王者立海大，人们只看到王者之下的荣耀，谁看到了我们所花费的精力。训练强度，时间，其中倾注的心血，我们每天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每天都练到差不多脱力。就连专业网球教练看到我们的训练菜单也不禁为之咋舌，根本不是中学生应有的训练量，没有教练任教，大家就在幸村的带领下花费如此的心力做着训练，提高自己。立海网球部，每周都会进行一次正选之间的对抗赛，如果谁连续输了三次以上，那么立刻就被剔除正选行列。世上并没有凭运气就能得到的优胜！我们获得胜利完全名副实归！”
“你们练得辛苦，难道其他学校都在玩耍吗？他们也在刻苦的训练，或许你们的训练严苛，你又如何知道其他学校的比你们的差？”柳生音不客气地反驳“就因为你们的辛苦，就可以无视他人的苦练，只因为你们实力比他们强！哥哥现在说的云淡风轻，那是因为事不关己对不对？如果你和小石川易地而处你会怎么样？你还能够如此平静地看待这件事吗？”
柳生比吕士一愣，僵声反驳“你所说的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
“为什么不可能？”柳生音好笑地反问“不要告诉我哥哥你现在的实力可以和幸村前辈抗衡？从柳前辈的口中我已经得知目前幸村前辈是日本国中网球界当之无愧的NO1，哥哥你并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如果你和幸村前辈处于敌对的位置，要是两厢对阵，出现和小石川一样的后果也是理所当然的，幸村前辈会因为你现在是立海大的一员而手下留情，可是如果你不是呢？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你并不能这样云淡风轻，不要急于反驳，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你！”
看着柳生比吕士哑口无言的样子，柳生音不禁冷笑连连“哥哥你也是很喜欢网球呢，每次提起网球的时候哥哥你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你的眼睛会发光。同样的光芒我从很多人的身上看见过，包括四天天宝的小石川。我不知道你和小石川的网球天赋谁更高，但是我想如果你要遭到小石川一样的遭遇，从此和网球隔绝，恐怕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吧？其实不管是不是拥有很好的网球天赋，网球打得是好是坏，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拥有喜欢网球的心，也不用比较喜爱之情孰深孰浅，只要视它为一种好玩而又有趣的运动就可以了，按照这个标准不管是谁都可以打网球，可是幸村前辈的这一手段却剥夺了这份乐趣，他有什么资格？只是因为他的网球比别人打的好？或许别人限于天资或者其它种种原因网球打得不如幸村，但是他爱网球的心并不亚于幸村，在领教了幸村的绝招之后再也不能打网球，你们不觉得这个结果对他何其残忍？当你们在大肆庆祝胜利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们踩在脚下别人的血泪？我不是不知道比赛有输赢，可是这样的胜利值得庆祝吗？一个人如果刚出生是就是双目失明，那么他远比半途失明的人幸福，因为他不曾看到过这个世间五彩缤纷的色彩。同理可证，一名体会了网球乐趣，喜欢网球的人从此之后再也不能拿起网球拍，甚至连网球相关的事物都不能接触，那是多大的悲哀，你能体会吗？”
在柳生音连串的反问下，柳生比吕士对她的咄咄逼人有些招架不住了，推了推眼镜说“赛场有赛场的规则，立海有立海的铁则；王者的眼中只有胜利，没有怜悯！”
听了柳生比吕士的回答，柳生音一愣，旋即鼓掌，笑道“真是好答案，冷血到人不寒而栗！我真该庆幸我是你的妹妹，如果我是敌人的话，只怕我早就被吞咽入腹，连骨头都不剩了！”
柳生比吕士沉声说“小音，你过分了！”
“是呢，我过分了！”柳生音仰着头，泪花在眼中闪烁“看到这一幕的又不只我一个人，我又不是网协的人，又和受害者没有任何关联，其他人都不说什么，我干嘛这么多嘴！”目光落在柳生比吕士的脸上“对你们来说赢才是最重要的，也就不讲什么运动精神，对吗？”
柳生比吕士生气了，大声说“小音，你到底要说什么，想说什么？”
对上柳生比吕士的眼睛，柳生音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说的是其他人怎样和我无关，只是这样的哥哥让我觉得好可怕。”突然诡异一笑，“将来哥哥是要接掌家业的，这样的铁血作风一定会让柳生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说完，柳生音慢慢地走上楼，准备回房休息，到了楼梯拐角处突然又转头对站在客厅发呆的柳生比吕士诡异地一笑，一字一句地说“我倒忘了，我们家是从事救死扶伤的医疗事业，需要的是仁心仁术，和刚刚我说的正好矛盾呢！你说怎么办呢？” 
逃避
早饭时，柳生妈妈狐疑的目光在儿子和女儿身上不断游移。柳生比吕士以为他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出声“妈妈，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柳生妈妈赶紧回答，看向一边低头默默吃着早餐的女儿，试探地问“那个，比吕士和小音，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俩人异口同声飞快地回答。
没有才怪，总感觉俩人之间气氛不对的柳生妈妈审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说“昨天半夜，我恍惚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难道不是你们俩？”
“不是！”柳生比吕士站了起来说“我吃饱了，今天还要练习，我先走了！”借此逃离了柳生妈妈的拷问。
柳生妈妈看看餐桌上儿子面前还剩了大半的早餐，这就吃饱了，看来有古怪，再看看一边一直不吭声的女儿，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吃过饭再说，不然大家都吃不好饭。柳生妈妈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用餐。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的柳生妈妈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柳生音坐到那里。柳生音坐到了柳生妈妈的身边，把头放到了柳生妈妈的怀里。柳生妈妈慢慢地摩挲着柳生音的手，询问“小音，告诉妈妈，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
柳生音迟疑了一下才说“没有，不过我和哥哥在一点小事上意见不同，起了一点争执！”
柳生妈妈知道事情绝对不像女儿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两个孩子的脾气自己还是知道的，再加上他们两个素来亲密，而柳生比吕士这个做哥哥的又处处让着妹妹，能让他们争执起来的一定不会“一点小事”，只是孩子既然不愿意说，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深问。
柳生妈妈轻声说“你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妈妈也不想多管，只是你要记住，你和比吕士是亲兄妹，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在以后的人生路上是要相互扶持的，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柳生音点点头，闷声说“妈妈，放心，我知道！”上楼回房。柳生音呈大字倒在床上，陷入沉思。其实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或许是因为小石川健二郎的命运实在值得同情吧！找不到理由的柳生音只能这样想，可是就算她再有同情心，对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付出那么大的同情甚至为了他还和哥哥发生那么大的争执，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吧。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的柳生音烦躁地拿起枕头压住脑袋，不去想了。
柳生音烦躁地将枕头扔到一边，坐起来，挠着脑袋，不管怎么说她昨天最后说的话有点过分，不该那样说哥哥的！可是她就是觉得昨天的柳生比吕士也有点太冷血了，她不能接受那样的哥哥！或许其实并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谁都不是审判官，对于他人的行为无权做出审判，只是大家站的角度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向自然也不一样。这辈子被保护的太好了，柳生音都有些淡忘了，人都有两个面孔，作为她的哥哥柳生比吕士自然永远只拿无威胁性的那一张面对她，却没想到让她一下子接触到了另一个面孔，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立海大网球场，柳生比吕士好像跟谁有仇似的不停做着击球练习，一个用力过猛，弹向墙壁的球飞的老远，柳生比吕士似无所查，继续练习。
“胡狼，你说比吕士知不知道他击飞了几个球？”站在一边的仁王雅治搭着胡狼桑原的肩膀，漫不经心的瞄向柳生比吕士。
全国大赛后的这两天其实是不用训练的，但是不肯放松的立海大还是继续训练，不过只做一些基础性的练习，也算是给平时高强度练习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