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艺术家的荒诞游戏

    将手伸向【营火】，流砂一个意念闪出，便要催动等级提升。
    然而和从前不同，这一回，过了许久，火焰中才传来回应。
    【供奉8000灵魂，你的生命将得到重锻】
    8000灵魂？
    流砂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提升生命本源竟需要这么多灵魂！
    要知道，此前他从五级升到六级，可只用了2000灵魂！
    流砂仔细思索一番，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生命本源已被焚成灰尽，历经【人性】相融重生后，有所变故的原因？
    于是不容多想，流砂手头的灵魂在大吸一场后正是阔绰之时，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升级。
    顿时，无尽灵魂涌入火焰，化作源源不断的生命本源之力汇进流砂体内。
    在火焰重铸生命本源的锻造持续一阵后，流砂终于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层次再度得到提升。
    然而还未等他感受提升的力量，一种炽热之极的燃尽之意再度从生命本源中迸发！
    流砂暗自一惊！
    在自己再度将生命本源重塑后，原本被压抑的【太阳】之象竟又开始催动了！
    眼看着刚刚重塑的生命本源又要在自毁中跌落，流砂忽然明白了什么！
    【人性】！
    他需要用【人性】的力量，调和阴阳，中和隐于魂灵中的【太阳】之象！
    刚刚从一众圣职者体内掠夺大量【人性】的流砂不再犹豫，立刻将其融入生命本源之中！
    在大量的黑色【人性】没入魂灵后，流砂原本将要燃尽的生命本源果真稳定了下来，不再散发出毁灭的意象。
    长缓一口气，流砂明白自己从今往后提升等级，恐怕都需要【人性】的融入了。
    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灵魂，流砂再度将等级提升。
    这一次需要的灵魂亦是格外的众多，也是此前从六级提升到七级的四倍之多——足足14000灵魂。
    还好流砂体内的灵魂足够众多，那些白教圣职者们平日用尽卑鄙手段横征暴敛来的灵魂，此刻全成了他进阶的资本。
    在一段漫长的生命重锻之后，流砂果然再度感应到了体内生命本源的自毁气息。
    这一次不待体内生命本源燃烧起来，流砂便将【人性】尽数注入。
    并且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和上次所消耗的【人性】数量进行了一次对比。
    他仔细计算发现，从五级到六级所消耗的【人性】数量是163，而从六级到七级消耗的【人形】数量是286。
    在一番思索后，流砂发现这数量似乎和锻造生命本源所需【灵魂】的数量有关。
    差不多正是锻造生命所用的【灵魂】数量的四十九分之一？
    他冥冥中感受到，这个微妙的数字背后似乎有玄奥之意，但他此时却无法将这份玄奥的意境领悟。
    从这个数字中，他现在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下一次升级所需准备的【人性】数量是多少。
    449……
    流砂估摸出了这个数字。
    因为他知道，从七级升到八级，自己大概需要22000的灵魂。
    望着眼前的【营火】，流砂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现在体内倒是还有三万多的灵魂，可问题是他身上的【人性】却是不够了！
    这些圣职者身上的【人性】，虽然也是有些，但却远没有灵魂那般众多，就是大教主德玛身上，也就只有不到一百的数目。
    流砂皱了皱眉头，按理来说他们迫害了那么多不死人，身上收集到的【人性】不应该这般稀少，可那些少去的【人性】都去哪了？
    正当流砂冥思苦想时，蜘蛛亦遇上了难题。
    周围的不死人战士在这场关键性的大胜后，纷纷利用【营火】重锻起了自己的生命本源，进行升级。
    而蜘蛛在投靠流砂前，以他百无忌惮八面玲珑的作风，早已积攒了一大笔灵魂。
    在这次对白教的洗劫中，更是收获颇丰，手中算算已是有了四万多的灵魂。
    可当他继续触碰火焰企图将生命的本源拔升到更高的境界，火焰却没有响应他的意念。
    十级之后的等级像是一片迷雾笼罩的世界，完全看不清面貌。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十级便是上限了？
    蜘蛛并不相信这一点，虽然十级已经能令徒有蛮力的常人也拥有以一敌十的力量，但却远不是生命本源的上限。
    他曾经清晰的在那些主教和噬罪者精英的身上，感受到超越十级的超人气息。
    百般无奈下，蜘蛛只得屈尊问向身边的阿波罗，向他请教有关突破生命本源上限的内容。
    “咳咳，那个……阿波罗军师，您作为曾经的白教中人，又是如此伟大的研究者，相比一定对十级之后生命本源提升的内容有所研究吧？请问在十级后，我该如何将等级继续提升？”
    只见阿波罗目光深邃，似有无限智慧沉浮。
    “嗯……想要在十级的基础上继续突破，光是寻常的【营火】已经无法满足锻造生命所需的火焰强度了，必须使用【注火秘法】，得到更高强度的火焰，并且只是普通的灵魂，也无法令生命本源发生蜕变，需要掺入一些特殊的灵魂，令生命本源发生质变才行!”
    此刻蜘蛛恍然大悟，尽管他体内有着无比充沛的灵魂，但就像是一位空有材料却无图纸的工匠，光有火焰与灵魂，却没有秘法和特殊的灵魂，是无法继续进阶十级之后的境界的！
    秘法……特殊灵魂……
    蜘蛛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
    按照阿波罗说话只讲一半的尿性，对方恐怕不光只知道个名头而已。
    蜘蛛继续探问道。
    “所以……阿波罗军师，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有关秘法的事情吧？”
    听到对方的奉承，阿波罗自然知道对方有求于自己。
    但他就吃这套！
    只见阿波罗得意洋洋的从怀里取出一卷有些焦黑的卷轴，嘿然笑道。
    “说实话，刚才之前我还的确没有知道有关秘法的事情，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这些家伙，永远会把最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特别是老窝着火逃命的时候……言归正传，我已经研究过注火秘法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火焰中注入足够的【人性】提升火焰的强度，这就是注火秘法的奥秘!”
    注入【人性】提升火焰的强度……
    虽然有些迷惑注火秘法的原理，不过蜘蛛倒是没有细究这些，他继续问道。
    “那……特殊的灵魂是指什么？”
    阿波罗从手中展露出一缕金红色的灵魂。
    这缕灵魂看着就像是火焰一样，和寻常的灵魂相比，光是看外表，便能发现明显的不同！
    在展示这缕奇特神异的灵魂后，阿波罗对着蜘蛛娓娓说道。
    “特殊的灵魂，就是与普通的灵魂在本质上有区别的强大灵魂，比如说这些白教的人用的就是……神的灵魂!按照职位的高低，他们能够分得大小不同的神魂，获得一丝微乎其微的【神性】力量……”
    闻言，在一旁默默听了半天的流砂陡然一惊，这些白教之人居然能获得神的灵魂？!
    看到若无其事般站在一边旁听了半天的流砂露出惊讶的表情，阿波罗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向流砂解释道。
    “好了老大，你没必要露出那副表情，这些东西虽然被称之为神，但也没那么伟大，仔细想想我们上个世界遇到的那些神兽，你不是都消灭了一堆吗？它们可能就是差不多的存在吧！”
    流砂摸了摸鼻子，对方明显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对于【神】这种满大街泛滥的东西，流砂早听得耳朵生茧，毫无敬畏感了。
    他惊讶的是这些所谓的【神】，居然愿意把自己的神魂分享给下面这些凡人。
    就他在精灵世界碰上的那些畜神，是断然没有这么大方的。
    它们顶多会把自己的力量创造出几个次级神帮助它们管理领地，在人前显圣，方便它们巩固神权，收割信仰。
    虽然这缕神魂看起来十分细微，不过这么多主教祭祀一个个分封过去，恐怕也是一笔不小的损耗。
    这样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濯升那些虔诚的信徒吗？
    站在【营火】面前，流砂沉思良久。
    看到阿波罗展示出那缕火焰般的神魂，蜘蛛细细思索，似乎想到了什么，竟也从绑着绷带般丝线的手上，展露了一缕火苗般的神魂！
    这缕神魂是夹杂在那名被自己干掉的主教灵魂中，不知不觉得来的。
    为了试探能否真的升级，蜘蛛将自己体内的【人性】注入【营火】。
    随着【人性】的不断注入，火焰的【质】逐渐改变起来。
    原本炽热轻盈的火光，逐渐变得浓稠深邃起来，由原本的橘红向暗晦的紫红转变。
    没有实质的火焰，渐渐像是拥有了实体一般，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伸出手，蜘蛛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将自己生命本源拔升的意念，等待着火焰的回应。
    一分一秒过去了，火焰中传出了暗寂幽邃的回音。
    【若要重锻生命，请献上特殊的灵魂】
    蜘蛛将手中的神魂悄然递了出去。
    随后火焰中传来一阵试探的力量在神魂与蜘蛛间流窜，不久后回复传来。
    【供奉31586灵魂与这道特殊灵魂，你的生命将得到重锻】
    这个奇怪的数字引起了蜘蛛的好奇。
    以往的数字都是工工整整的整数，这次居然有了一堆零头？
    于是蜘蛛没急着升级，而是再度问向阿波罗。
    “你手中也有可以升级的神魂吧，看看你升级需要多少灵魂。”
    没拒绝蜘蛛的请求，阿波罗将神魂取出，将意识探向火焰。
    随后阿波罗两手一摊道。
    “嗯……嗯……嗯……啊，它向我索要34152的灵魂。”
    用不同的特殊灵魂重锻生命本源，所需要的灵魂数量果然是不一样的!
    蜘蛛看了一眼阿波罗手上的那缕神魂，似乎比自己手中那缕要大一些。
    似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自己锻造生命本源所需灵魂数量便少了一些。
    流砂在二人的对话中，知道了在十级之后，如果想要继续提升自己的生命本质，就需要得到其他特殊灵魂的帮助。
    此刻在他的手中，正好也有一缕神魂，而且比蜘蛛和阿波罗手中神魂都要大上些许，正是大主教玛德身上得来的神魂。
    只是在他的感应中，这神魂带着一股炽热的力量，让他有些疑虑。
    自己本来已经被太阳之象弄得够麻烦了，如果再融入这缕神魂，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发生。
    突然，流砂有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之前在太阳之力发动自毁境界的时候，他一直借着阳火的力量将人性融入自己的生命本源之中，从此拥有了一股黑暗深邃的力量。
    那么……【人性】是不是也能当做提升生命本源的特殊灵魂呢？!
    将这个诡谲的想法放在内心，流砂看了眼阿波罗和蜘蛛。
    只见原本打算升级的蜘蛛没啥动静，倒是阿波罗径直升起了级来。
    在一阵锻造后，阿波罗身上迸发出了比此前任何一次升级都要强盛的光芒。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等级】。
    显示的是十一级，但却有种向着十二级倾斜的味道。
    在阿波罗完成升级后，他看了眼蜘蛛道。
    “怎么了，你不打算升级吗？”
    蜘蛛感应了一下从阿波罗身上散发的光火气息，点头道。
    “嗯，我暂时不想用这个来提升我的本源，反正特殊灵魂没规定一定要是神魂吧？我感觉这玩意跟我相性不合……”
    阿波罗想了想，直接伸手道。
    “好，拿来吧！”
    蜘蛛咋了咋舌，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直接。
    虽然自己暂时不打算用这缕神魂，但留在手里说不定日后会有其他作用呢？
    看到蜘蛛支支吾吾的样子，阿波罗讪笑一下没说什么，倒是流砂直接把他手里的神魂丢给了阿波罗。
    这缕神魂比他俩手里的都要大，看上去升到十二级也是绰绰有余。
    阿波罗半点没客气直接收入囊中，他已经研究过了，神魂中蕴含的燃烧之力，正是他需要的东西，非常符合自己参考流砂发展的方向。
    在三人研究生命重锻的时候，流砂手下的不死人正在疯狂大肆收刮白教的东西。
    虽然大火烧毁了很多东西，但仍有许多东西被扒拉出来。
    那些厚重的盔甲装备和一些金银珠宝，被一堆堆的从火海中拿出。
    卡巴尔大教堂的规模整整比迪斯累利高了一个档次，里面的库存自然也不是那里可以比拟的。
    各种琳琅满目的戒指令人眼花缭乱。
    这些戒指都各有各的作用。
    【缓步戒指】【坚固戒指】【沉稳戒指】【力量指环】……
    这些戒指被流砂分发各种各样需要的人，虽然只是一些蚊子腿的提升，但也算聊胜于无。
    随后在离开前，阿波罗向流砂揭露了信仰的奥秘!
    “居然是这样的吗？只要献上灵魂，就能提升自己的信仰？!”
    “是啊，只要你献祭给火的东西越多，你的信仰就会越高！”
    听到阿波罗的解释，流砂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果然， 信仰这东西就是靠充值得来的!
    什么祷告？什么虔诚？扯澹！
    就是赤裸裸的交易。
    除了灵魂可以献祭给火，【人性】也可以献祭给火!
    而且献祭【人性】获得的信仰加成，赫然比灵魂高出不少。
    流砂也是恍然，难怪那么多的【人性】不翼而飞了，原来都被这帮人献祭充值了信仰了！
    从大教堂内，阿波罗找到了一些【奇迹】元典。
    这些【奇迹】多是些治疗恢复，增加抗性buff的能力。
    既然搞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流砂也打算弄几个货真价实的圣职者出来。
    正如面包吃了好人有力气做好事，坏人有力气干坏事，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
    虽然白教是圣职者扎堆的地方，但这份力量本身却是可以利用的，主要是用的人怎么样。
    于是圣职者培训开始了。
    【奇迹】的故事非常漫长，不是依靠单纯脑力可以记忆的，还要辅助火的力量。
    这玩意流砂感应一下就头疼欲裂，根本没有兴趣去了解。
    倒是锲而不舍的巴扎黑，居然顺利记下了几个【奇迹】。
    只是拿着恶魔大锤的圣职者，怎么都感觉有股奇怪的违和感……
    在一阵挑筛后，几个速成的亵神圣职者便出现在了流砂队伍中。
    这充分证明了只要献出【灵魂】和【人性】，谁都能成为这种冠冕堂皇的人。
    在黎明破晓之际，这一百多人的远征军离开了卡巴尔，开始了横穿亚斯特拉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