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你的记忆

    顾姐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放心，程霜则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都是老江湖了嘛。
    也是，稍有细心的人就会发现，那名女性，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衣着干净整洁，口齿清晰，眼神闪躲，明明是在哭泣，余光却不时扫向某处。
    这显然是藏人了...唉，这演技，实在不行呢，跟爱丽丝没得比。
    那匹死去的马，附近也没有血迹，说明是刻意从某处搬动过来的。
    因为视力很好的缘故，我还看见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蠕动。
    ...这马，被反复利用过的既视感呢。
    人迹罕至的道路，假哭的弱女子，死去的马，隐匿于附近的某人。
    场景、诱饵、道具、帮凶，满满的谋财害命要素。
    “爱丽丝，有没有防御类魔法？”
    我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考虑到对方可能会使用枪支，且无法判断具体人数，而殷干事却只身一人，纵然他再厉害，总归双拳难敌四手。
    应急措施还是相当有必要，虽说，治愈术可以缓解大部分伤势，但若立即死亡的话，是没有办法复活的，这些都是通过爱丽丝的口中得知。
    “有喔。”
    “能够防御到什么程度？”
    “像大叔身上的那种法器，是没有问题的喔。”
    爱丽丝可能把手枪，认知为‘法器’之类的东西。
    “..那，要在我们面临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
    “好！”
    这个世界，不一定有着魔法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曝光的好。
    爱丽丝还真是可靠啊，人家内心充满着安全感呢。
    想着，我便微笑着去摸她的头，没想到居然被她躲开了，还不爽的哼了一声。
    她好像不喜欢我做出这种动作，这臭小鬼。
    “呵呵，你俩感情很好呢。”
    顾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们说着，这...是察觉出什么了吗？
    话说，明明遇到了事件，她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具体依仗是什么呢？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那边的剧场还在继续，演技不是太好的女性，频频诉说着，甚至离谱到，把衣服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了...
    还真是低俗呢。
    殷干事依旧不发一言的，伫立在那里。
    什么时候，他才会跟亚瑟·摩根一样，掌握先机，让战斗一触即发呢？
    [注：出自游戏《荒野大镖客II》，主人公亚瑟，非常擅长应对类似的事件。]
    或许觉得实在演不下去了，演技拙劣的女性，缓缓的起身，披散的乱发也遮挡不住，她那逐渐狰狞的脸孔。
    看，不演了吧，黑化了吧！
    爱丽丝的小手，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服，顾姐依旧泰然自若着，程霜...则是有点呆滞？
    一阵窸窸窣窣声。
    四名端着枪的男性出现了，对殷干事形成包围之势。
    没有想象中的对白。
    ...因为，实在太快了。
    五声枪响，四男一女，额上均出现了一个恐怖的血洞，脸上带着错愕的表情，轰然倒下。
    我甚至，都没看见殷干事拔枪的动作。
    “哥哥！”
    陡然，爱丽丝大声的喊着。
    异变突起，车厢内一直都很安静的程霜，上演了一出我看不懂的戏码。
    变戏法似的，从她手里出现了一把小巧的手枪，正对着顾姐。
    这显然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黑幕，也不知道殷干事有没有参与到其中。
    令人咋舌的是，程霜整个人就好像坏掉一样，身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电流声，头部不规则的左右摆动着，从她的眼、鼻、口，流出了蓝色的不明液体。
    顾姐不再淡定了，面色铁青，尽管极力想掩饰，抖动的面部肌肉，出卖了她的慌乱。
    程霜勾住扳机的手指，动了。
    坏了，这顾姐要是死了，我跟爱丽丝大概率会被灭口。
    即使我们能够侥幸逃脱，这口黑锅，是背定了，会被满世界追杀的。
    余光扫到爱丽丝，她在尝试使用防御魔法，但估计来不及了。
    我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时间的流逝变缓，程霜扣扳机的动作，顾姐脸部抖动的频率，爱丽丝手上若隐若现淡淡的白光，以幻灯片的速度进行着。
    就像用一台配置极低的电脑，去玩大型游戏，帧数跑不到十的概念。
    我的视野，也变得及其开阔，就像开启了上帝视觉一般，连在外面保持奔跑姿势的殷干事，及地上的几具尸体，都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想到，那晚的幻视中，场景所出现的女性，她用巧妙的手法，反弹了三男的枪击。
    就跟我现在的处境及其相似。
    当时，在她眼里，会不会也是这番景象呢？
    我下意识般，模仿起了她的动作。
    ..咻
    我的手，仿佛拥有巨大吸力的磁铁一般，将程霜的手枪吸了过来。
    时间流逝恢复正常，但顾姐的危机却没有解除。
    搞不懂状况的程霜，仅迟疑了半秒，就怪叫着，朝顾姐扑了过去，不死不休的局面。
    ..砰
    我扣动了扳机，子弹从她的左眼射入，贯穿了头部。
    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场面，程霜喷出的，全是蓝色的组织液，溅了在旁的顾姐一身。
    好像还没死透的样子，躺在那不停抽搐着，画风十分诡异。
    .滴
    .滴
    .滴
    从程霜身上，传出了类似常在电影里出现的，炸弹倒数的声音。
    唉，还真是...这顾姐，是跟谁结了什么血海深仇吗？
    有点无奈的感觉，刚准备把程霜丢出去。
    有人比我先动了。
    是终于赶到的，殷干事。
    只见他单手抓住程霜的脖子，像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然后窜了出去。
    ..轰
    没一会，一声巨响，天空绽放出了耀眼的红光，接着是滚滚浓烟。
    从空中散落的，除了衣物碎布外，还有类似合成物的骨骼。
    此时的顾姐，仿佛大病初愈般的瘫坐在那，大口喘着气，颇有点劫后余生的味道。
    往日的优雅也全然不见。
    “程霜，她是合成人。”
    感受到我的目光，及疑惑的情绪，顾姐很坦率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