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大官场

第264章


她把笑靥挤得很甜,她把自己的情绪假装撑得很饱满,假装把眼神飞得轻飘飘的。这老男人不是通常的情夫,她在他面前不能像在龚歆面前那样懈怠懒惰,没款没型。她与他,某种程度上还只是一种社交活动,她不能过早地放纵自己,让人家觉得生厌。
她挺直着腰板,并拢着双腿,粉脸含笑,红唇不住拣着好听发嗲的话说,而那一层倦意和疲惫,还是在透明脂粉遮掩不住的地方显示出来,昨天晚上她与龚歆玩得太晚了。今天,脸上的皮肤有点儿涩,有点儿紧,不像平时那样放出油亮亮的青春自然光彩,这一点,今天连同事们都看出来了,可是,对面这个老男人却连问都没问,眼神全被情欲围困着,直盯盯地勾着她,勾魂儿似的,盯得她简直不好说什么。她不敢说不高兴的话,她怕扫了他的兴。她要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要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让他喝下去,希望他早一点儿兴奋起来。
吃饭的过场终于走完了,他们沿着雕栏玉砌的回廊,走进了预先订好的房间。走路过程中,他像是有了醉意,使劲儿地挽着她,将内力从臂弯和肩肘处挥发,狠狠的向她腰身内部发射。但是这种调情办法太落后了。她没有兴趣去感应他。倒是他急得什么似的,进了屋,回头一带上门,拦腰把她挤到门板上,一口就吻住了她。
他在上面做得热情如火,她却有点儿溜号了。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吗?她收拾打扮了半天,就是为了来满足这个老男人吗?她偷偷看了他一下,又赶紧闭上了,不敢看,不愿意看。与龚歆相比,他太老了。脸上额头那一条一条的皱纹,像是刀刻的一般。今天,看见她,他就急切地要她。一点儿也不顾及她的状态和心情。大概他认为她欠他的人情,应该这么作贱她吧!她现在无动于衷,他却是兴奋见长,一波接一波,奋力涌着。她如一滩死水,有点儿滞,流动不起来。她想忍着,默默承受,等待他把这个过程游完。然而,怨尤和委屈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来临,轻轻抑住了她。 这个人,眼下是多么自私,多么难看呀!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他会这样子?唉唉,别要求太多,男人第一次,不都是这样子吗?其实,她本人何不也是瞎了眼一样的幻想着爱情,幻想着从他身上得到虚荣,得到满足?只要有了目的,爱情的光晕就不会存在了?唉,这个虚空的世界啊!
……随着他的加快,她的怨尤和委屈加重了,这种情绪又阻碍了她跟他快感的交流和沟通。一个女人,到了这会儿,还要任劳任怨,用身体承重另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一个又沉又笨又老的家伙,凭什么,凭什么?就是因为他有权力?他有粗鲁占有自己的权力?
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她用了两声虚假的呻吟,推助他快速结束,如释重负一般,将他从身体上卸了下来。
如释重负?
这个感觉真得很准确。
他们的第一次,竟是这么糟糕!
她爬起来,疲惫地趴到了床上。地上的他突然让她觉得奇怪,陌生。这个人是谁?他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爷爷?那些谜一样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有权力,他以决定她的命运,决定龚歆的命运,决定庾明的命运……因为有了这些决定别人命运的权力,她与他才交媾到了一起……利益交换的情人们在一起,不奉献,只索取,这与女人、男人的那种交易,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娴儿妹,对不起,我今天,太粗鲁了吧?”他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掏出了一支烟点燃了。
“没事儿,大哥,这充分说明,你对我有激情、有期待啊!”她敷衍着他。
“娴儿妹,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赶回来吗?”
“是庆祝庾明下台,庆祝我们的胜利?”
“是啊,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儿,麻烦你帮我办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
“嗯,庾是下台了。晓龙那个案子,也应该翻过来了!”他吸了一口烟,“这件事儿,我不好出面,你帮助我办办吧!”
怎么?你还要利用我?一报还一报?
要是这样,你干吗还上我的身子,沾你姑奶奶的便宜?
“好吧,我去办。”她无精打彩地又敷衍了一句。
第二天,她告诉龚歆,她要去蓟原,办点儿事。
“去蓟原办什么事儿?”龚歆立即问了她一句。
“你现在是‘一把手’了,对副职的事儿不要问那么多。”她像一个大姐教训小弟似的,嘱咐龚歆,“嗯,我去那儿,找鞠彩秀了解一下校舍危房改造情况。”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真实的目的。她知道自己过多地接触了杜大哥。虽然他知道她这种接触给自己带来了利益,但是,只要在他面前一提到杜大哥,龚歆就明显地泛起一股妒意。唉,男人们啊!
鞠彩秀听说了庾明不再主持工作的事儿,这几天的心情正坏着。她想去省城看望一下庾明,又觉得这样单独行动不方便。她曾经建议铁玉市长,政府班子一齐去探望,但是铁玉没有同意。她知道这样做是犯猜忌的。不看望庾明,庾明不会挑礼;但是,如果去探望时让龚歆撞见,人家难免有些想法,那样,对未来的工作就相当不利了。再说,庾明虽然不主持政府工作了,省长的职务还在。这是组织的决定,不是什么人迫害他了,也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如果政府班子这么大张旗鼓地去看望,像是庾省长怎么着了似的,反倒影响不好了。她知道,铁玉市长这样想,有道理,这样做,也是为了蓟原的未来着想;可是,一个身体健康,工作风头正劲的省府“一把手”,突然就不让主持工作了,这分明是有人加害于庾明。铁玉为了平衡关系,就不顾及老朋友、老领导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就在这时,秘书告诉她,吕娴要来。
“她来干什么?”一听吕娴的名字,她就皱起了眉头。
“没说。”秘书怔怔地看着她。
说实在的,鞠彩秀与吕娴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友好时期。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女副市长,一到省里开会,两个人比着武地漂亮、臭美,人称她们是北省政界两枝花。当时,她认为自己比吕娴有优势。因为她与庾省长是老同事,事事都可以得到庾省长的庇护。就连在酒桌上喝酒庾省长也护着她,暗下不免有几分得意。可是,仕途风云变幻,后来,这个吕娴不知道怎么攀上了那个杜部长,就来了个芝麻开花节节高,一下子蹿上了副省长的高位。据说,她的这次提拔遭到了庾明的反对,所以,吕娴记恨在心,上台之后,就串通龚歆,合伙整倒了庾省长,真是令人可恨!现在,她一天到晚耀武扬威的,牛B上了天。今天,她到蓟原来干什么呢?是示威来了?还是又有什么私事要她办理?
高速公路加快了车行速度,不到一个小时,吕娴的车子就进了蓟原市政府大院。出于礼貌,铁玉市长出面接待了一下,礼貌地握握手,说了些“请多关照”的官话,然后就走开了。    这时,吕娴才压低声音,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原来,她是要想替杜晓龙翻案!鞠彩秀听了禁不住大吃一惊!
“这事儿,影响很大。”鞠彩秀半是推辞,半是应承,“再说,这案子的事儿归政法部门管理,我们政府也不好多说什么。”
“是啊,司法独立办案,政府确实不好干预。”吕娴随着说了一句,“可是,这是中央组织部领导交办的事情,咱们得特事特办吧?”
“如果是中央组织部领导交办,有批件吗?”鞠彩秀伸出了手,心想,你这个吕娴,还给我来“唬”牌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呵呵,是杜司长儿子的案子。他怎么好意思自己下批文?这样吧,你给过问过问,通融通融……蓟原的政法系统,我一个熟人也没有,只好请你帮忙了。”
“好,我先找一下当时的律师吧!”鞠彩秀说着拿起了电话,“这个律师叫蓟天,是北省有名的铁嘴。李福伶的案子就是他辩护的。嗯,一千万元辩了个十三年徒刑,人称他是翻案专家呢!”
“好吧,先让他出出主意也好。”吕娴觉得此事有了门道。
“吕省长,不要把犯罪的动机与犯罪的目的弄混了。他们行为动机是夺取李博士的那套软件,可是他们的行为目的是李博士的笔记本电脑弄到手,而且其手段是实施了暴力或以暴力相威协,这样,他们的具体行为就是实施了具体的抢劫行为——这就满足了抢劫罪成立的全部要件。法庭这么判,符合法理,没有任何漏洞。”蓟天看到副省长,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倒,上来就侃侃而谈法院判案的正确性,以打消她的希望。
可是,在刑法上,并无雇凶抢劫的罪名。”吕娴与杜大哥谈这事儿谈的多了,也学会了几个法律名词,立刻拿来反问了。
“雇凶者抢劫和雇凶只是一个现象,即使没有这个罪名,它也符合教唆犯特征。”
“就算是教唆使他人犯罪,雇凶只是教唆犯为达到目的而付出的代价,他并没有给那几个人钱啊!”
“是不是给钱不在犯罪构成的要件当中.只要教唆犯的行为符合犯罪构成,即可成立。”律师相机反驳,毫不退让。
“他只是指使,也没有参与……”
“吕省长,在共同犯罪上,并不以全部共谋人都参与犯罪实施为要件,也就是说,主犯即使不参加具体的实施,一样成立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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