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

095


    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要把头发染成灰白色,好像是特地要装作老成。不过这样的男人一般如果长大了,肯定会后悔当初没有疯狂过的青春。
    封恪从来就没有像他那样打扮过,年轻时穿校服,步入工作了便一直穿西装,也只有穿西装的机会了。
    「嗨,林凯,这是封恪,我跟你提过的!」
    林凯看了眼封恪,「是……我、我以为他是你父亲。」
    顾嫣思考了会儿,「算是吧~」
    林凯说,「但他看起来年龄也不大……」
    同样身为男人,林凯自然能感觉到封恪看他的眼神中隐藏了什么。
    他回想起顾嫣跟她说过的话,她一直都和封恪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同居=同床共枕。
    林凯觉得这男人挺有气场,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给人带来的压力就是很大。
    凛了凛,装作友好的跟封恪握手,「你好,我叫林凯。」
    封恪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其实他的眼神有点吓人,再配上他的气势,林凯气势小了一半。
    莫名就解释,「我跟她只是同学,你放心。」
    封恪未语。
    林凯的那只手仍然停滞再半空中,最后只能尴尬的收回。
    封恪不在公司的时候,根本就不会,也懒得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
    最后林凯只能说,「我的课快要开始了,先走了。」
    顾嫣扯住他衣袖,「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电影?」
    林凯,「呃,电影……还是换个时间吧,现在的电影……」他说着,又瞥了眼封恪,随后赶紧转移了目光。
    「先不去吧,我还有几篇论文,完成她们需要很长的世间。」
    顾嫣,「可是……」
    林凯根本一句话都没多说,直接走了,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赶不上下节课的世间,还是想尽早离开这个恨不得把‘生人勿进“这块牌子插到顾嫣头上的封恪。
    她不满的回头瞪他,「你肯定是吓到他了!」
    封恪冷眼看着她,「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顾嫣说,「他本来是可以成为我的男朋友的!」
    封恪挑眉问她,「你为什么需要男朋友?」
    顾嫣说,「可是我从来都没有交过男朋友,除了你以外,我没有真正的交过男朋友!以前那些男生都是些乳臭未干的,没点意思!」
    封恪笑了声,「你太谦虚了。」
    顾嫣,「……」
    然后皱眉,「你是不是故意的?」
    封恪说,「当然。」
    随后顿了顿,「等你毕业,我们两个就结婚。」
    顾嫣震惊,「结婚!?我们两个?!」
    封恪未语。
    顾嫣连忙说,「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的!」
    封恪,「你的想法在我这暂时不作数。」
    顾嫣无语了,「你!」
    一向正经的封恪竟然在此时比她还要厚颜无耻,这让顾嫣觉得很新奇!
    难道这个男人收养她,是为了让她在未来有一天给他做新娘吗?
    她突然想起了封恪带她去百老汇歌剧院看的那处歌剧,反正她是看不下去,她对那种稍微艺术高端一点的东西都没兴趣,但封恪看的很认真,她也大约知道点剧情。
    藏匿在地下室里的丑陋男人逼迫着年轻貌美的女高音嫁给他,否则就要杀掉她的未婚夫。
    难道封恪也有这样的预谋?
    顾嫣思考后,得出了结论,最后叹了口气,「唉,这也难怪,谁让我长得那么美貌。」
    -
    那天晚上,顾嫣从学校回来,又在外边闲逛了很久。
    顾嫣自醒来后,差不多就只记得和他有关的事,奇怪的是,虽然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但之前的记忆也一天比一天模糊了,反正就算不模糊,也不是自己想去想象的,因为还是太痛苦了。
    顾嫣的心底也一直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不要去追究以前的事,因为那样做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他。
    她有时候甚至会拿以前看过的一些恐怖电影联想,会不会是他杀了所有认识她的人,然后欺骗她?
    顾嫣有时候看着他,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
    回到家时,顾嫣发现封恪坐在客厅里做pp,他总是这样,工作上十分努力。
    顾嫣坐在他身旁的时候,他便将报纸放了下来,「不是说去看电影吗?怎么没去?」
    顾嫣没好气的回答,「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你肯定是故意的吧!」
    封恪倒是很坦然,「是啊。」
    顾嫣一本正经,「你真的不该来破坏我和他的感情,我知道这一你年来你对我很好,但我可以用比的来报答你!但关于我感情的问题,你不能插手!」
    封恪,「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
    顾嫣一脸疑惑。
    他说,「他或许现在会喜欢你,但几年后说不定就变了,随着你容貌老去,他对你的爱也会慢慢散去。」
    顾嫣撇撇嘴,显然不信。
    封恪却道,「我是男人,所以我了解男人。」
    顾嫣看向他,「那这么说,等我老了,你也会抛弃我?」
    封恪沉默许久,摇了摇头,「我只怕你会先抛弃我。」
    顾嫣倚靠在沙发背上,抬头望向光线刺目的吊灯。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封恪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以前的你恨不得所有男人都臣服在你的脚下,你也说过,你不会爱别人。」
    顾嫣眨巴着眼,听他一字一句的说,「见到英俊高大的男人就想认识,然后发展到上床,即便是同时交往多少个男人你都不在意,也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你,只希望自己能开心。」
    顾嫣听的目瞪口呆。
    好半晌,「这是我?」
    封恪点头。
    顾嫣瞬间否认,「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我!我才不会这样呢!我觉得我很专一的!」
    封恪说,「很遗憾,这就是你。」
    顾嫣沉默许久,直到再也无法听下去,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身体里同时住着两个不同的灵魂一般。
    而现在就像是一个灵魂已经在她身体中死去,只剩下另一个灵魂占据了。
    封恪笑了声,「但或许,现在这些都是假象,你还是之前的你。没有被爱过,所以也不相信别人会爱你,也不想爱别人,所以才会用一种躯壳来伪装。」
    封恪说到这,便停住了,因为这好像是在说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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