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回来的时候,韩素素感觉力气恢复了很多,坐起来自己擦了擦脸和脖子。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躺下却睡不着了。就看着苏北削了苹果,小块小块的切下来放碗里倒上热水泡着。过了两分钟把水倒了,端到跟前来,拿根牙签插到一块苹果上,“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韩素素脸红了红,连忙接过碗,插着苹果吃起来。“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她确实是饿了,又不想吃那个饺子喝那个汤,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吃的,就只好忍着。
“你的肚子会说话,你不知道吗?”苏北笑起来有点讨厌。韩素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默默的吃苹果。
“苏北,我病的是不是很重?”她憋了很久了没问出来,一开始就觉得感冒发烧有点炎症很正常的,没往心里去。后来家长老师的一趟趟跑,嘴里都安慰着不要担心,心里反而泛起了嘀咕。
“嗯,是很严重……我这么跟你说吧,小时候帅强跟人打架,完了感觉嘴里有点咸,吐了一口都是血水……”
“啊?”虽然不阴白怎么还讲上故事了,不过韩素素一听就进入状态了。
“他说受内伤了,吓得要命,王叔王婶一听也都吓坏了。我们呼啦啦把他送医院——就这个医院,医生询问了情况,又看了看帅强的嘴里,叹了口气说,‘你们来晚了!’”苏北表情生动的模仿着。
“啊?”虽然知道帅强还活得好好的,韩素素依然感觉紧张的要命,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伤势,又是怎么治好的。
“医生说,你们要是来的快一点,还能看出来牙龈出血,现在都不出血了,这让我咋开方子?这不难为人吗?”
“噗,哈哈~哈哈~”韩素素阴白过来笑坏了,我一本正经的听着,你就一本正经的……说段子?
“你有这个精神头就基本稳了。支气管里有些炎症,现在肺里也有点感染了,不过不严重。这个病就怕烧起来退不下来,强行退烧又容易脱水,很伤身子。你这个没有退不下来,这几天也就是稍微虚一点,慢慢就好了——你说,我们都把你送到医院了,你还没好,是不是很严重?”
“你起开!”韩素素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不过心里确实踏实起来,嘴角勾起。
苏北感觉她眼神怪怪的,不是怪好看的,是怪瘆人的,就正了正身子坐着,不说话了。
“你困了吗?要不……要不……”这也没别的床啊,总不能让人睡地上,韩素素感觉自己起的这个话头一开口就到了结束。
“行,那听你的,你下来吧,坐在这里看我睡一会儿。”苏北连忙接话。
“啊?……”韩素素瞪大了眼睛,我是这个意思吗?旋即阴白过来这个家伙又在打趣自己。于是找了个他不喜欢的话题,“楠楠刚来就很喜欢你呢,为啥?”
苏北笑容敛去,递过去体温表让她自己量上。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小时候她走丢了,嗯,发生了一些事,后来我和帅强把她带回了家。可能是心里……怎么说呢,可能觉得对我有些安全感,有些依赖吧。”
韩素素知道这个,苏楠在宿舍说起过,不过没说有帅强的事,所以她现在也好奇“那时候帅强比你高很多,为什么她只记得你,没说起过帅强?她来找你,也不找帅强?”
“……应该是,在我家住了两天的缘故吧。”
“咦?是这样吗?可是楠楠说,她被你捡到后就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啊。”
“那是她情绪不稳定记错了,当时孤儿院失火了,她可能吓傻了。”
“原来是这样……那,那你还喜欢她吗?我感觉你们现在都不……那啥了。”她想说亲热,又说不出口。
“你说呢?”苏北白她一眼。
韩素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一个答案,“还喜欢的对不对?我们都希望你们在一起呢。”
苏北有些好笑,“你们就是闲的,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净琢磨些有的没的。我们在不在一起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体温表拿出来看看。”
韩素素见他不说,不禁嘟嘟嘴,却也听话的把体温表拿出来递给他。
苏北打眼一看37.3,这个温度就不错了,肺炎这种病,治疗期间都会有些低烧。“趁着不烧,多睡会儿吧。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神。”
韩素素睡不着,闭着眼想事情。她老觉得帅强这么大个人不应该被忘了,而且现在想想很奇怪,苏北跟帅强基本天天在一起,苏楠跟苏北在一起的时候,帅强和常敏基本也都在,可是苏楠每次说起一些事情,都会把帅强忘了。难道说苏楠其实是讨厌帅强的?看起来不像呢,回头问问苏楠,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到底是精力不济,她有的没的这么想着,没多久又睡着了。
苏北在楼道里溜达了一会儿回来,看看两个睡熟的小猪,摇摇头坐到板凳上发呆。韩素素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就是偶尔会咳嗽几声,药劲起来,应该是要上痰了。苏楠睡得就很不老实,时不时动一下,嘴里喃喃的说梦话。中间还抽泣过一会儿,皱着眉头瘪着嘴。
苏北给她揉揉眉心,擦擦眼泪,她睡梦**拱脑袋,小脸压进苏北的掌心里,似乎感觉到温暖,嘴角就翘了起来。苏北定定的望着她出神,好一会儿才抽手离开。坐到床边板凳上,专心的看护者韩素素,每隔二三十分钟就探探她额头,所幸一直到早上都没再发烧。
天蒙蒙亮,常敏和帅强就来了。两人到的时候苏北守在床边发呆,俩小猪还在睡。
常敏跑过来就往韩素素额头摸,她不是用指背,整个小手都盖了上去,“哎呀这么烫?”这一声惊呼声音不小,苏楠都醒了。
韩素素是被冰醒的,常敏从外面过来一身的寒气,两手冰凉。
“你摸谁都觉得热,不知道自己手凉吗?”苏北就看的没好气。
“是吗?”常敏摸摸自己的脸觉得不热,又去摸苏北的,手被一把打开了。
帅强站在一边,他其实在班里很活跃,只是跟苏北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少说话,碰到事情也都是苏北拿主意,他听着。
仨女生凑一起叨叨着说话,没一句有意义的,苏北听了一会儿只能打断,“帅强和小敏留下,我和楠楠回去休息。一会儿上班点学校医务室的会过来办住院手续,到时候小敏收拾一下咱的东西拿病房去;帅强陪着素素做检查,昨天赵主任都跟医生说好了,该做的项目护士会来通知,检查完了上午还会挂吊瓶,到时候留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苏楠弱弱的开口,“我睡饱了,要不我还是在这里看着吧,我陪着素素做检查。”
苏北对她处理事情的能力持保留意见,对帅强是极放心的。想想还是决定,“你想留下也行,等检查完了,搬到病房里打上吊瓶了帅强再回去。哪个项目去哪里查,怎么交单子取结果的,帅强都清楚。”交代完打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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