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五个世纪

第33章


」她欠身为礼,然后转身走出大厅。太好了,如今她已恢复自由之身,用不着再为找不出娱乐的新点子而发愁。 
  回到房中换上睡衣,她面带微笑地爬上床。她已及时阻止尼凯使艾贝受孕,也救了奇克的命,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便是设法摆脱晴采。这一步成功后,她便可改写历史。格蕾微笑着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一周,是格蕾生命中最快活的日子。府中的男女老幼对她和气备至,尼凯也不再对她怒目相向。他缠着格蕾告诉他有关二十世纪的事,也想知道最近的未来发生了什么。一天,应格蕾的要求,他俩前往附近的一座城镇。其间的情形令格蕾觉得古今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终于,两人来到城外的空地上,格蕾憋了许久的呼吸才有机会舒畅一下。他俩在树下休息,随从端来饮食。尼凯递给她一杯烈酒,格蕾以颤抖不停的手接过来大口喝下,苍白的脸色仍未恢复正常。 
  「我们的世界和妳的大不相同。」尼凯说道。 
  「的确是不同。」格蕾说,脑中仍挥不去刚才在城中所见到的那幅脏乱、贫穷,以及落后的景象。 
  尼凯在她身旁躺下,「妳会希望留在这个时代里吗?」 
  她望着尼凯,「会的,」她说,「只要我能够,我愿意留在这里。」他握起格蕾的手轻轻地吻一下。 
  「不过,我会要求助产士一定要洗手。」 
  「助产士?哈!这么说,妳打算为我生儿育女?」 
  「至少要生一打。」尼凯的唇移上她的手臂,隔着衣袖,格蕾仍能感受到那股灼热。 
  「我倒真想能多有几个孩子,我们何时开始呀?」 
  「多有几个?」格蕾忽然记起尼凯说过他有一个孩子。她抽回自己的手,「尼凯,你有儿子吗?」 
  「不错,还是个婴儿。不过,妳别担心,我早就将他母亲送走了。」 
  格蕾想起来了。尼凯说过,他有个儿子,但却在奇克遇难的一个星期后摔死了。 
  「我们得立刻回去。」格蕾说道。 
  「先吃过东西再说吧。」 
  「不。」格蕾站起身,「我们必须回去看看你儿子。你告诉过我,他在奇克溺水后的一个星期夭折。算算日子,明天刚好是一星期,我们应该现在就赶回去。」 
  一听这话,尼凯未有分秒的迟疑。他命令一名侍卫留下收拾食物及器皿,其余七人则随他和格蕾马不停蹄地赶回伯爵府。在大门前,众人翻身下马,尼凯领先向屋中奔去,格蕾紧跟在后。来到三楼,格蕾被眼前所见的景象吓呆了。一名显然尚未年满周岁的婴儿,浑身自颈子处一直到脚底全被里得紧紧的。更绝的是,他竟是被吊挂在墙上,婴儿的双手双脚全和身体里在一起,活像一尊木乃伊;他的下半身因排泄物而浸湿发出臭味。婴儿正下方的地板上,放有一只木桶,专门用来承接他的排泄物。 
  格蕾望着这个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挂在墙上的婴儿,两眼半睁半闭。 
  「孩子很好嘛。」尼凯说道,「什么伤害都没有。」 
  「没有伤害?」格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他放下来。」 
  「放下来?他很好呀!没有理由!」 
  格蕾凶狠狠地瞪着他,「放下来!」 
  尼凯无可奈何地一耸肩,伸手抓着婴儿的双肩将他自挂钩上拿下来。尼凯两只手伸得又直又长,唯恐孩子的尿液滴到身上。他转身对格蕾说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来替他洗澡,然后再替他好好的穿上衣服。他会不会说话?走路?」 
  尼凯一脸愕然,「我怎么会知道?」 
  格蕾此刻不知道应该是气、是笑;她设法令人弄来一大盆热水。尼凯又是嘀咕又是埋怨,但却不得不在格蕾的怒视下,亲自解开一身臭兮兮的儿子,随即忙不迭地将孩子扔进水盆中。格蕾接着便用自己带来的肥皂为孩子洗澡。孩子的保母曾进来一趟,见状一迭声地说格蕾定会要了孩子的命。尼凯起初不声不响,但格蕾再度杏眼圆睁,横眉倒竖,他只好下令要保母离去。 
  孩子在水中兴奋地手舞足蹈;格蕾猜想,说不定是因为里得太紧,孩子因此变得反应迟钝。她将自己的这种想法告诉尼凯。 
  「这样才能使他安安静静地不吵不闹呀。一但放松,小鬼便会哭得惊天动地!」尼凯说。 
  「不妨试试看把你里起来,而且也挂起来,看你是不是也会哭得声嘶力竭!」格蕾气呼呼地说道。 
  「小孩子根本没有知觉嘛!」 
  「他有头脑,有一天他会进耶鲁呢。」 
  「耶鲁?」 
  「算了。」格蕾没好气地说。 
  这个时代当然没有安全别针,格蕾于是分别用一枚钻石及翡翠胸针做为替代物,用来扣紧尿布。孩子洗得干干净净,并扑上格蕾所携带的爽身粉后,格蕾将他递给尼凯。起初,尼凯显得相当震惊,但是没多久,他脸上便露出一份为人父所独有的满足,他甚至对婴儿笑呢。孩子也以童稚的一笑回报他。 
  「他叫什么名字?」 
  「吉姆。」 
  格蕾将孩子抱过来放在地上,不一会儿,他便蹒跚地走进格蕾张开的双臂中。两人陪着孩子玩了将近一个钟头后,格蕾准备送他上床睡觉,却发现吉姆的摇篮有个洞,洞的正下方有只木桶,一看便知这两者作用何在。在格蕾的坚持下,吉姆有了一张羽毛床垫。当然,床垫上还铺了一层防水的油布。 
  两人离开吉姆的房间时,尼凯笑着对格蕾说道,「和我共进晚餐吧,我们一起庆祝我儿子的『净身』。」他一面说,一面已挽起格蕾的手。 
  尼凯经过和母亲在书房的一番长谈后,十分痛苦地决定要在今晚将自己即将迎娶柯晴采的事告知格蕾。近日以来,他已察觉到自己对格蕾的爱。尼凯并不在乎她谎称自己出身南科尼亚贵族;但是,玛芝夫人却以「家族责任」的大帽子压在他身上。老夫人并暗示,尼凯若不依约娶晴采为妻,难保格蕾不会发生「意外」。 
  「你不能娶她!」格蕾十分镇定地说道。 
  「亲爱的。」尼凯伸展双臂走向她。 
  他俩此刻正在花园的迷宫中;尼凯特地将她带来这里;因为,他知道格蕾不懂得如何走出迷宫。就算他将自己与晴采的婚事说出来令她大为光火,她也无法自他身边逃开。 
  「我非娶她不可。」尼凯说,「这是我对家族的责任。」 
  「责任?」格蕾自齿缝中挤出话来,「难道世上便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妳那个邪恶的女人?」 
  「邪恶?」尼凯停下脚步,「晴采也许有些贪婪,但是却不至于邪恶吧。」 
  「你懂得什么叫邪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某个女人若是生得美艳绝伦,她就算杀了人却也还是无辜的。」 
  尼凯眼中怒意乍现,「不错,我不在乎自己对家族有何责任,也不在乎那个我所爱的女人,这世上唯一令我感兴趣的是,便是剥光晴采的衣服与她上床。」 
  格蕾闻言一楞,只觉似乎被尼凯打了一巴掌。她转身想跑开,但却明白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走出这座迷宫。剎那间,原先的满腔怒火全部消失不见,格蕾有如泄了气的汽球般跌坐到长椅上,她以双手掩面,「噢!老天呀。」格蕾低声地说道。 
  尼凯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任她在胸前哭个够,「这件事早经安排妥当,我确实是身不由已--尤其在有了妳之后,我真的不想娶她为妻。但是,万一奇克有任何不测,我便将成为伯爵;因此,我有责任要生育一名继承人。」 
  「晴采不能生育。」格蕾在他怀里说道。 
  他掏出一方手帕,「妳说什么?」 
  格蕾一擤鼻涕,「晴采不能生育。」 
  「妳怎么知道?」 
  「噢!尼凯,求求你别娶她,你千万不能娶她,我知道你非常爱她。」 
  「爱她?晴采?谁告诉妳的?」 
  「你自己啊。你说非回来十六世纪不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由于你深爱着她。」 
  尼凯站起身,「我会爱上她?」 
  「要使我爱上那个女人,短短的四年恐怕是不太可能。」尼凯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说什么?」 
  「关于我和她的事,妳再多说一点。」 
  格蕾于是握着他的手,娓娓将尼凯以前所说过的事情一一道来。她说完之后,尼凯托起她的下巴,「那一次和妳在一起时,我知道自己非回来不可。也许,我不想在我离去后,害得妳伤心痛苦。也许,我那样做,是为着避免害妳爱上一个不能留在妳身边的人。」 
  格蕾两眼圆睁,泪水在眼眶中滚动,「你以前也说过这种话。」她轻声低语道,「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你说你不能碰我;因为那将会使我为着你而伤心难过。」 
  他笑着为她拭去泪珠。「就算我和晴采共同生活一千年,我也不可能会爱上她。」 
  「尼凯!」她一把抱住他的颈子,情不自禁地吻向他,「我就知道你不会娶她。这真是太好了。」 
  尼凯抓着她的手,将它们自颈子处移开。他两眼凝望着格蕾,「我多年前便已收下柯家的嫁妆,此刻不可能退婚。事实上;两天后,我便要出发去迎娶她。」他松开格蕾的手,径自走到田篱边。许久之后,尼凯转身望着她,「妳所说的那些事,如今已都不可能发生,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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